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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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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剛道:「紀剛斗膽,第一,必得傅夫人擔保,讓紀剛一定能夠覆旨……」 顯然,他不但知道傅小翎絕非郭燕俠的對手,還完全明白傅夫人的心意,所以藉這個機會先扣住傅夫人。更明顯的,他是決心不讓燕俠再逃出手裏,必欲置燕俠於死地。 傅小翎臉色剛一變。他不是惱別的,他是惱紀剛信不過他。 豈料,傅夫人那裏點了頭:「可以。」 但紀剛大感意外,就是傅小翎也一陣激動,叫道:「娘……」 這一聲「娘」,叫得傅夫人心裏一陣刺痛。 畢竟,愛子單純,愛子相信她這個做娘的,但是這個做娘的卻…… 只聽紀剛道:「多謝夫人,第二,必得侯爺的允准……」 傅夫人一怔。 傅小翎瞋目大喝:「紀剛,你也太過了!」 傅夫人抬皓腕攔住愛子:「不許這樣,紀剛也有他的不得已。」 紀剛再欠身:「多謝夫人曲諒!」 他是夠陰狠的,一下找了這麼兩個保,還怕郭燕俠再走交給傅小翎,人情也做了,而且兵不刃血,豈不是高招! 傅夫人道:「傅侯不在這兒,派人找他,來回不免耽誤,這樣,他是我的夫婿,我代他點頭……」 傅小翎又是一陣激動。 紀剛又欠了身:「夫人原諒,紀剛斗膽,儘管夫人誥命一品,但事關聖上的諭旨,這件事夫人恐怕不能代表侯爺做主。」 傅小翎大怒,他忍不住瞋目再叫:「紀剛……」 儘管紀剛這話有點沒把傅夫人放在眼裏的意味,但把皇上的諭旨,這就是不折不扣的實情,所以傅夫人並沒有在意,她也不能在意,所以她又攔住愛子,道:「這麼說,紀貝勒不怕來往耽誤?」 紀剛道:「那倒不是,紀剛以為,夫人不會想不到,叛逆沒有落網,侯爺聖旨在身,絕不會就此罷手。」 傅夫人心頭為這一震!這時候,她對紀剛的心智,不能不刮目相看。事實上她早就想到了,傅侯一定會追來,而且這時候,她那超人的敏銳聽覺,已經聽見了疾速的衣袂飄風聲由遠而近,那身法,一聽就知道是夫婿跟四護衛。 她道:「夫妻多年,看來我還不如你瞭解傅侯,實在慚愧!」 紀剛道:「夫人忒謙!」話聲方落,一前四後五條人影,也疾如鷹隼,射落眼前,不是傅侯跟四護衛是誰? 紀剛一率眾「血滴子」,立即恭謹躬身:「紀剛率『血滴子』衛隊,見過侯爺!」 侯爺微一抬手:「是你在這兒截住了郭家叛逆?」 紀剛道:「是的,紀剛是福至心靈。」 傅侯道:「攔得好,一旦叛逆落網,都是你的功勞。」 紀剛道:「託皇上跟侯爺洪福,紀剛不敢居功。」 侯爺轉望燕俠跟無垢,目中閃射威棱,他要說話。 傅夫人搶在他前頭:「玉翎,你來得正好,紀貝勒正等你一句話。」 傅侯沒看傅夫人,冷然道:「什麼話?」 傅夫人把紀剛的條件,以及剛才的情形告訴了傅侯。這,使得傅侯霍然轉了臉:「你保紀剛一定可以覆旨?」 傅夫人道:「不錯!」 傅侯凝望傅夫人,微有異色。 傅夫人道:「兒子是我的,到了這個時候,我總該有個抉擇。」 傅侯深深一眼:「你答應了,我不能!」 傅夫人臉色如常,也沒有說話。 傅小翎叫道:「爹……」 傅侯沉聲道:「這是公事,小孩子不許插手。」 傅小翎道:「我不小了。」 傅侯道:「可是我已經告訴了你,這是公事。」 傅小翎道:「我也是一個固山貝子。」 「可是你沒奉旨。」 「四護衛奉旨了麼?」 「他們是我的部屬。」 「我是您的兒子。」 傅侯瞋目大喝:「大膽!」 傅小翎顏色不改,沒有一點懼意:「您要是不答應,今天我就死在這兒。」 傅侯臉色大變,抬手一指燕俠:「你不是他的對手,你知道不知道?」 傅小翎很平靜,也很冷:「我知道,但是娘已經答應讓貝勒能覆旨了。」 傅侯不便說他信不過愛妻,還有一樣不便說的是,他明瞭紀剛的心意,事成,他這個貝勒有利覆旨,可以居功,萬一不在,責任就一股腦兒推給了他這個「神力威侯」。 紀剛他不但必欲置燕俠於死地,還不著痕跡的留下了退身步。傅夫人絕不想不到這一點,她是認為,還有用人之處,無論如何,這位皇上還不至於殺夫婿,趁這機會讓夫婿受點教訓,未嘗不是福。 傅侯正既急又氣。 傅夫人說了話:「我剛說,兒子是自己的,到了這時候,總得有個抉擇。」 傅侯叫道:「你知道不知道……」 傅夫人截口道:「我知道,還沒有我想不到的。」 傅侯一怔,凝望傅夫人。再望愛子,愛子小翎的臉色大變,一片木然。由此,他也想到了當年,當年郭家人不無所謂奪愛,他已經是那麼不能忍受,如今愛子真正受到了奪愛的創痛,叫他又怎麼忍受?突然,傅侯他點了頭:「紀剛,我答應!」 紀剛一點也沒猶豫地身下了身:「紀剛敢不敬遵。」 站直身,一揮手,眾「血滴子」立即退了開去。 傅小翎一陣激動,道:「爹、娘,您們答應,是您們的好意,可是事既交給了我,我就不希望任何人再插手。」 傅夫人道:「小翎,別忘了,娘答應過紀貝勒……」 傅小翎道:「我不會讓您失信,等我請您插手時,您再插手不遲。」 傅夫人微一點頭:「那可以。」 傅小翎立即轉望燕俠:「郭燕俠,我不打算動兵刃。」 燕俠把手中劍遞給了無垢,道:「我也不想動兵刃。」 傅小翎一點頭:「好,你接招。」他沒多說話,一句話沒多說,話落、閃身,直撲燕俠。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武學一途,是絲毫也無法勉強的,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除非,不行的一方另有奇遇。 可是這中間時日太短了,傅小翎沒有奇遇。十招一過,強弱優劣立判!但是,正如傅夫人所料,燕俠不會傷他,可是偏巧,傅小翎他又是拼命的打法。傷既不能傷,只有自保。而自保碰上了拼命的打法,也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退。燕俠且戰,跟無垢且退。傅小翎步步進逼,毫不鬆手。當然,傅侯、傅夫人帶著四護衛,也只有步步前跟。 紀剛悄悄召來名「血滴子」,打算派他們搶先一步到「天津衛」佈置。 傅小翎一眼瞥見,叫起來:「紀剛,我娘擔保,我爹點頭,已經不是你的公事了,你敢插手,別怪我跟你翻臉!」 紀剛還真沒敢再把人派出去,只有也跟著走了。他跟著走,可苦了他,丟了一臂,失血過多,元氣大傷,體力還沒有恢復。 傅侯跟傅夫人都知道,可是,似乎都注意愛子了,沒一個讓他讓人用椅子抬著走。傅侯、傅夫人既沒說話,紀剛也自然也不敢坐在椅子,讓人抬著走。就這麼,打一陣,走一陣;走一陣,打一陣! 燕俠走的方向,並不是直指「天津衛」,而是「天津衛」的東南。 很快的,一大片密林已近在眼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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