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獨孤紅 > 無玷玉龍續 | 上页 下页 |
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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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道:「不為什麼,不許過去就是不許過去。」 年輕人直了眼:「這就怪了,怎麼跟吃人橫向似的,你們又是幹什麼的?」 一個道:「你不配問!」 另一個道:「你管不著!」 年輕人沉默了一下,旋即微點頭:「也是,你們總算是長者,好,我不問,也不管!」 他一拉韁繩,撥轉馬頭,要走。 像兩陣同時颳起的風,兩個老者一左一右從健騎兩側掠過,已到了前頭,又並肩站大了路中間。 年輕人又一怔:「喝!好快呀,我算是開了眼界了,簡直嘆為觀止。」 一個老者冷然道:「知道就好。」 另一個老者更冷:「識相的就趕快折回去。」 年輕人眨了眨眼:「我這個人什麼都好,唯一的短處就是不識相,跟你們逗夠了,沒意思了,閃身讓路,不然就跟剛才一樣。」 話落,他抖韁磕馬,健騎作龍吟長嘶,鐵蹄揚起,直衝出去。 兩個老者驚怒暴喝,微退一步,抬手探肩,森寒光芒疾閃,兩柄長劍出鞘,匹練也似,疾捲健騎一雙前腿。 鞍上暴起朗喝,震天懾人:「大膽!傷了我的『小白龍』,拿你們這兩條命也賠不起。」 喝聲中,鞍旁再起錚然龍吟,光若冷電,暴閃疾捲! 兩個老者的兩把長劍脫手飛去,人也被震得踉蹌暴退。砰然倒地,適時健騎衝至,他兩個,眼看就要傷在鐵蹄之下。 嬌叱震耳,一朵白雲如雪,從空而降,正落在兩個老者與健馬之間。 隨見,冷電般寒光斜斜盪了開去,健騎長嘶聲中,揚蹄而起。 年輕人騎術好,反應快,急忙一抖韁繩,拉轉馬頭,幸好沒栽下來。 健騎鐵蹄落了地,他提著已經出了鞘的長劍,望著前頭,目瞪口呆。 前頭,面如寒霜,站著位白衣姑娘,國色天香,風華絕代,正是郭燕俠前不久才見過的那位。 四目交接,白衣人兒依然冷若冰霜。 兩個老者從地上爬起來,卻驚動了年輕人,他失聲驚嘆:「天,你真美,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麼美的……」 白衣人兒嬌靨上冷意陡添三分,黛眉眉梢兒一剔:「不做人事,也不說人話,只有拿你不當人。」 白衣人兒她要抬皓腕。 年輕人忙抬手:「等等,我說的是實話,天地良心,絕對是實話。」 白衣人兒皓腕微一頓,人也微一怔:「如果真是實話,像你這樣說話的,我也從沒見過。」 年輕人微愕道:「我這麼說有什麼不對了?是實情,是實話,我想說,我該說,難道錯了麼?」 他不像裝作,不帶虛假。 白衣人兒為之微一怔,深深看了他一眼:「像你這樣的人,的確從沒見過,沒人說你錯,只是……」 年輕人道:「只是什麼?」 白衣人道:「只是太孟浪、太冒失了。」 年輕人一臉訝異色:「孟浪、冒失?怎麼會,稱讚一個人,而且是由衷之言,怎麼能算孟浪、冒失?」 白衣人兒目光一凝:「你怎麼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 年輕人叫道:「我不懂人情世故?誰說的?從小到大,家裏教的是禮,外頭學的是人情世故,我怎麼會不懂! 「但是人情世故多半虛假,我只是不擅虛假,不願虛假,甚至厭惡虛假,心裏想什麼就說什麼,難道這就叫不懂人情世故?」 白衣人兒又深深一眼,道:「我沒有說錯,像你這樣的,的確從沒見過,你是哪門哪派的弟子?」 年輕人道:「我不是江湖人,不,我算是半個江湖人,哪門哪派弟子也不是。」 白衣人兒輕「啊」一聲道:「你不是江湖人,只算半個江湖人,也不是哪門哪派的弟子,那你是從哪兒來的?」 年輕人兩眼眨動了一下:「據我所知,眼下這『獨山湖』一帶,只有兩方面的人,一方面是江湖上的人物,一方面是官家人,先告訴你,你是哪一邊兒的?」 看樣子,他很機警。 白衣人兒道:「先問的是我,為什麼你不先告訴我?」 機警也白搭,年輕人馬上就豎了白旗,道:「好,我就先告訴你,我是從京裏來的。」 白衣人兒微一怔:「京裏?再告訴我,你姓什麼,叫什麼?」 年輕人道:「我姓傅,叫傅小翎。」 兩個老者神情一震,臉色大變。 白衣人兒嬌靨顏色也為之一變:「傅……翎貝子!」 年輕人一怔:「你知道我?」 白衣人兒道:「現在我可以回貝子爺的話了,我是官家這一邊兒的,嶗山派弟子,見過貝子爺。」 她淺淺施了一禮。 兩個老者則單膝著地,跪了下去。 年輕人傅小翎飄身下馬,忙伸了手:「別,尤其是你,我討厭這些就跟討厭虛假一樣。」 白衣人兒站直了身,兩個老者起來了。 白衣人兒道:「沒想到會是貝子爺……」 傅小翎忙抬手:「等一等!」 白衣人兒住了口。 傅小翎道:「咱們兩個打個商量好不好?」 白衣人兒道:「打什麼商量?」 傅小翎道:「我叫小翎,不叫貝子爺。」 白衣人兒道:「你的名字不是人人都能叫的。」 傅小翎道:「你跟別人不一樣,你能。」 白衣人兒道:「我不願,也不敢特殊。」 傅小翎道:「是我讓你這麼叫的。」 白衣人兒道:「你原諒,我不能從命。」 傅小翎道:「你怎麼……為什麼你不能?」 白衣人兒道:「禮不可廢!」 傅小翎道:「這算什麼禮,我愛聽你叫我小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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