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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显然,老和尚曾交待他暂勿透露。

  慕容继承道:“那么,恩叔这挖目断脚之伤也是那位高人所疗治的了?”

  古寒月道:“不错,脚因血脉已断,无法续接,只得装上两条木制假脚,但老奴这一对眼珠却仍是自己的,是由那位高人在现场拾得……”

  慕容继承道:“这么看来,这位高人之高深精湛医术,称得上扁鹊再世,华陀重生!”

  古寒月道:“幼主低估了他!”

  慕容继承道:“怎么?”

  古寒月道:“这位高人胸罗万有,学究天人,功参造化,老奴以为扁鹊、华陀也不及他十一!”

  慕容继承道:“这位高人可谙武学?”

  古寒月道:“修为之深,举世无双,为当今宇内第一人!”

  慕容继承有点不服,道:“恩叔,当今宇内第一人,该是先父!”

  古寒月道:“恕老奴丰直言,恩主之胸罗,或可与之互为伯仲,但恩主的武学,却难与之相颉颃!”

  慕容继承挑眉道:“侄儿义父他老人家与他相比呢?”

  古寒月道:“老奴不知幼主义父是哪位高人,未敢加以比较!”

  慕容继承道:“现在可以禀告恩叔了,侄儿义父自号‘一缺老人’,号虽‘一缺’,但侄儿却深知他老人家无所不能,无所不精,一身修为,举世难有敌手,智慧、胸罗堪与先父并称!”

  古寒月道:“那应该是毫无所缺了,他老人家名讳……”

  慕容继承道:“他老人家姓‘乐’,单名一个‘全’字!”

  古寒月脱口诧异说道:“这么说来,不是九妙秀士百里相……”

  慕容继承顿然一怔,道:“恩叔这话……”

  古寒月自知失言,忙截口说道:“没什么,老奴以为幼主艺出九妙秀士百里相!”

  慕容继承惑然说道:“恩叔为什么以为侄儿艺出九妙秀士百里相?”

  古寒月道:“这个,这个,老奴只是由幼主所学路数推测,适才折剑庄上,幼主所使掌力是何名称?”

  慕容继承道:“义父他老人家所处创,名唤‘恨天掌’!”

  古寒月道:“那么老奴看错了,不是九妙秀士百里相那独步宇内的‘天绝掌’。‘恨天掌’,这名儿取得怪!”

  慕容继承道:“何止这掌名怪,举凡他老人家命名的东西,样样名儿都怪,譬如,所居名‘愤世小筑’,书房名‘怨天轩’……”

  古寒月道皱了皱眉说道:“这位老人家,似是对天上人间两皆不满!”

  慕容继承皱眉说道:“恩叔说得一点不错,他老人家极湍地怨天愤世!”

  古寒月皱眉说道:“幼主可知为什么?”

  慕容继承摇头说道:“不知道,他老人家虽然最为钟爱侄儿,但对于这件事,却绝不许侄儿提起,不许侄儿问!”

  古寒月道:“皱想必在什么隐衰!”

  慕容继承道:“侄儿也这么想。”

  古寒月略一沉吟,道:“乐老人家现在隐居何处”

  慕容继承道:“侄儿也不知道那地方叫什么,只知道那地方在长白深处。”

  古寒月道:“长白终年积雪,那地方。想必冷得很!”

  慕容继承道:“可不是,侄儿起初真有点受不了,日子一久,慢慢的也就习惯了,十九年下来,也根本也不觉得冷了”

  古寒月略一沉吟,突然改口问道:“那位乐老人家既称‘一缺老人’,想必年事相当的高了!”

  慕容继承道:“不错,他老人家今年高龄八十,须发已霜!”

  这就更不对了,看来,那老和尚这次是走了眼,料错了。

  古寒月沉默了一会儿,道:“幼主十九年来,一直未离开过长白?”

  慕容继承道:“没有,学未成,年未长,他老人家不准远离!”

  古寒月道:“主母呢?”

  慕容继承道:“也没有,怎么?”

  “老奴问问!”古寒月道:“这么说来,主母跟幼主这十九年来是一丝儿不知仇家动静了?”

  慕容继承摇头说道:“不,知道,但知道得不多!”

  古寒月一怔,惑然说道:“幼主如何知道的?”

  墓容继承道:“义父他老人家说的。”

  古寒月道:“乐老人家常下长白?”

  慕容继承道:“他老人家常来中原!”

  至此,古寒月是越发地诧异,越发地困惑,越发地不解了。铁面神驼见闻渊博,凭他,却就想不起武林中何时有过这么一位“一缺老人”乐全?

  而慕容继承口气,这位“一缺老人”乐全还是位胸罗渊博,智慧高深,武学旷绝,昔年也曾是纵横四海,睥睨八荒的成名人物。

  可是,他十多年来几已踏遍宇内,穷搜武林,不仅没遇到过,甚至听都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位人物现迹过中原。

  诧异归诧异、困惑归困惑,他如今却不便追问,更不便说破,只得暂时藏在心底让它诧异、困惑下去。

  想了一想,道:“乐老人家都说了些什么?”

  慕容继承可没留心古寒月那长眉频皱的异样神色,道:“他老人家说,昔年仇家都已隐姓埋名,销声匿迹,分散各处,很不容易找到他们!”

  古寒月点头说道:“乐老人家说得不错,事实上,的确如此!”

  慕容继承目中寒芒突闪,冷然说道:“就是他们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要一个一个地把他们找出来,恩叔追查了十多年,难道也未……”

  古寒月道:“老奴最近才找到了两个!”

  慕容继承目中寒芒再闪,道:“哪两个?”

  古寒月道:“血盟十友第九、第十,司徒文与冷如冰!”

  慕容继承道:“这两个匹夫现在何处?”

  古寒月道:“原隐君山轩辕庙,冷如冰被老奴点了残穴,废去一身功力,司徒文狡猾奸诈,被他逃脱了!”

  慕容继承道:“仅点残穴,恩叔何太心慈手软?”

  这还叫心慈手软?

  古寒月心头一震,道:“幼主错怪老奴了,老奴平生嫉恶如仇,下手向不留情,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留待幼主!”

  慕容继承忙敛态改颜,道:“侄儿无状,恩叔见谅!”

  古寒月长眉一轩,真诚之情形之于色,道:“幼主何出此言!幼主就是对老奴施以打骂,老奴也不敢有半点怨怪之心,主仆有别,幼主以后万莫再这么说话!”

  慕容继承道:“侄儿何来天胆,恩叔这话岂不折煞侄儿?恩叔与先父兄弟论交,情逾手足,多少年,先父家母对恩叔始终钦敬有加,尊为兄长,这次侄儿离开长白时,家母犹一再晓谕叔对慕容一家大恩大义,不许有一日或忘!故此敢请愿叔从此莫再主仆互称,否则侄儿罪……”

  古寒月一脸激动,正色截口说道:“幼主出身武林世家,当知武林中最重誓言,主仆之份,岂可轻改?老奴为报恩主大恩,今生永为奴仆,听凭驱策,任何人无从改变,幼主若是有异议,下一辈子再说!”

  神威毕现,隐隐慑人,慕容继承一时还真不敢多说。

  仰望满天星斗,长夜已后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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