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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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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和尚!”青影道:“你骗骗别人还可以,少在我面前来这一套!” 枯瘦僧人笑道:“到底是多年的知交,不过,事关天机,恕老衲此时不便泄露,等这档子事完了之后,檀樾再到这儿来,老衲自当把这天机奉告!” 青影笑道:“看来我是非管这件事不可了?” 枯瘦僧人点头笑道:“当然,老衲是从来不做没把握的生意的!” 青影摇头笑道:“好吧,和尚,闲话少说,放量吃喝吧……” 于是,一片寂然,谁都不再说话了! *** 第二天一早,“夫子庙”前聚集了一大堆地痞打扮的年轻汉子,带头的正是那吃软饭的秦六。 此际的“夫子庙”,空荡,寂静,清冷,只有那随风满地飞舞的纸屑,还有那一两只野狗。 只见秦六低低向那群地痞吩咐了一阵,然后一哄而散! 快到晌午的时候,秦六满头大汗地进了南大街一家名唤“金陵第一楼”的酒楼,一进门便上了楼。 这时候正是饭时,“金陵第一楼”上卖了个满座。 秦六好不容易地在角落里找到了一副座头,那还是酒客刚走,他接了个犹温的暖座儿。 坐下来,他靠了擦汗,刚要点菜,只听有人唤道:“六哥,你怎么在这儿?” 秦六抬眼望去,只见一名穿长袍,长相猥琐汉子,龇着一口既黄又黑的牙,正站在眼前。 秦六一怔说道:“怎么,刀疤,是你?” 敢情那汉子左眉上有一道刀疤,直下左颊。 那刀疤汉子缩了缩头,一副不正经样儿:“是我,六哥,好久不见了,六哥好!” 秦六点头笑道:“好,好,好,来,一块儿坐坐!” 那刀疤汉子道:“我正找不到座头,正好一眼瞅着六哥……”说着,他走了过来坐下。 坐定,秦六说道:“怎么样,兄弟,近来在那儿得意?” 那刀疤汉子咧嘴笑道:“算了,六哥,你还不知道我,还是老样子!” 秦六道:“我好久没到西城去了,还是老样子!” 那刀疤汉子点了点头,道:“你知道,六哥,我能还能变出什么花样来……”忽地接道:“对了,六哥,我刚听说你那地盘儿里出了个能人?” 秦六明知故问,道:“怎么说?兄弟?” 那刀疤汉子道:“听小六子说,六哥那地盘儿里出了个姓侯的,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胸罗万有,满腹经纶,而且弹得一手好琴,尤其无赌不胜,更难得有千斗不醉的海量……” 秦六乐了,点头笑道:“不错,兄弟,是有这么个人,说起来那是秦淮河、夫子庙一带的福气,这个姓侯的要考状元准十拿九稳,他弹的那手琴呀,嘿嘿,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他顿了顿,道:“至于那赌哇,乖乖!夫子庙那棚子里都怕了他了,提起喝酒,我的天,他一口气喝下十斤,面不改色……” 那刀疤汉子刚要接口,忽听身旁有人阴笑说道:“敢情他是个全才……” 秦六抬眼望去,只见邻近一副座头上围坐着四个人!这四个人好长相,而且服装怪异,有点不伦不类。 靠东坐的,是个老学究打扮的瘦削老者,一部灰胡子,鼻梁上述架着一副老花眼镜,隔着玻璃瞧人,直翻白眼。 靠西坐的,是个一身白衣,文士打扮,白面无须的中年人,眼角带着皱纹,那一张脸却皮白肉嫩跟个大姑娘似的,尤其那双手,白皙修长,根根如玉。 靠南坐的,是个身材瘦高,面目阴沉,穿黑衣的老者,三角眼,鹰钩鼻,稀疏疏的几根山羊胡子,一望而知是个阴狠奸诈狡猾,且极富心智的人。 靠北坐的,则是个脸色红润,长眉细目,身材既矮又胖的锦衣老者,那胖脸上,永远堆着笑意,但那笑意,望之却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这么四个人,怎么全凑在了一路,可真是怪了。纵是秦六终年在龙蛇堆里厮混,眼皮极杂,一时他也摸不透这四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可是他看得出,适才发话的,是那面目阴沉的黑衣老者,秦六三不管地冲着他一笑说道:“当然喽!人精嘛只精一样,他却是样样都精,真可以称得上天上少有,人间无双的奇人……” 那面目阴沉的黑衣老者阴阴一笑,道:“混混儿,这话是你说的?” 秦六猛一点头,道:“当然,不信你去看看!” 那面目阴沉的黑衣老者道:“自然是要去看看的,‘金陵城’没什么好玩的,我兄弟四个闲得发慌,混混儿,你说他叫什么?” 秦六道:“秦淮河、夫子庙一带你试打听,他叫侯山风!” 那面目阴沉的黑衣老者道:“有名气,你呢?” 秦六道:“秦六,你也可以到那一带问问!” 那面目阴沉的黑衣老者点头阴笑,道:“好,要是你言过其实,过分夸大,我找你!” 秦六道:“行,我秦六随时恭候!” 那面目阴沉的黑衣老者笑了,也抬起了右手。适时,那老学究慢吞吞地举起了面前杯,道:“老二,等看过后再说,你还怕他跑了?” 那面目阴沉的黑衣老者一笑放下了右手。 秦六那张桌上酒菜送到,他跟那刀疤汉子立刻吃喝起来,犹不知那条命是刚捡了回来。 须臾,那四个怪老者站了起来会过酒钱,临行,那面目阴沉的黑衣老者走了过来,阴阴笑道:“秦六!” 秦六抬起了头,道:“阁下,干什么?” 那面目阴沉的黑衣老者手往秦六面前一摊,道:“你知道这是什么?”他手里平放着一副牌九,那是“铜锤”对“板凳”大十! 秦六自然识得,毫不犹豫地道:“这我见过多了,大十!” 那面目阴沉的黑衣老者阴阴一笑,道:“谁说?你再看看!”那只鬼爪一般的手,只一翻又自摊出。 这一摊,秦六直了眼,哪里是大十?分明是六配三天九王!秦六瞪着眼愕然说道:“乖乖,你会施障眼法儿?” 那面目阴沉的黑衣老者牵动了一下嘴唇,道:“那姓侯的,能比我这一手高么?” 秦六呆了一呆,没有说话。 那面目阴沉的黑衣老者阴阴一笑,道:“你回去等着吧,我找过了他就去找你!”说完了话,转身跟着那三个下楼而去。 望着那阴森森的背影,秦六突然感到有点冷意,而且一股子冷意从背脊冒起,倏遍全身,使他不由机伶伶地打了个寒噤! 那刀疤汉子讶然说道:“六哥,你怎么了,不合适?” 秦六如大梦初醒,笑得很不自在,忙摇头说道:“没什么,没什么,兄弟,你自己喝吧,我要回去了!”说着,他站了起来丢下些碎银匆匆而去。 这一下,该那刀疤汉子愣了…… ** 片刻之后,那四个怪老者来到了“夫子庙”前! 到了“夫子庙”以后,这四个怪老者没住别处走,并肩迈步,径自往那座赌棚行了过去。 到了赌棚前,那两个站在门口的地痞一缩脖子刚要张口。 那面目阴沉的黑衣老者,与那矮胖的锦衣老者抬手一挥,那两个地痞立即踉跄倒退好几步,差点没躺下。 乖乖,好大的手劲儿,那两个地痞直发愣。 那四名怪老者却连看也未看他俩一眼地,掀帘进了赌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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