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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七


  「公主──」

  「別忙嘴了。手底下快點兒吧。」

  「是。」

  讓人家問,又讓人家問不出什麼了。

  殊不知,玲瓏有她的用意。

  那名侍婢還真靈巧俐落,很快地侍候玲瓏梳洗好了,正是時候,飯也送進來了。

  玲瓏吃的,自然是錯不了。

  可是對一桌的精細不下御膳房做出來的美食,玲瓏看也不看一眼,板著臉道:「你們去吧,沒我的話,誰也不許來吵我,也告訴他們,今兒個我誰也不見。」

  兩名侍婢恭應著退了出去。

  門一栓上,玲瓏就開始忙了,忙把吃喝送了一大半到石室裏。

  花三郎早起來了,正閒坐著呢。

  玲瓏沒跟他說什麼,只坐一下就離開了。

  既然不許人來打擾,何以如此匆忙。

  不許別人打擾,劉瑾一定會來。

  那兩名侍婢,就是攔都攔不住的傳話筒。

  玲瓏是料事如神,回到房裏坐沒一下,有人敲門了。

  玲瓏拿起筷子往桌上一拍,沒好氣了:「告訴你們不許來吵──」

  只聽門外有人說道:「稟公主,是九千歲駕到!」

  玲瓏故意默然地坐了一下下,然後才過去開門,果然,劉瑾帶著兩名大檔頭站在門外。

  兩名大檔頭忙施禮:「見過公主。」

  玲瓏向劉瑾施下禮去:「義父。」

  劉瑾微一怔,旋即含笑道:「乖女兒,不能讓我老在門口站著吧。」

  「義父請。」

  玲瓏又施一禮,側身讓路。

  劉瑾進來了,兩名大檔頭留在門外。

  看了看桌上的吃喝,劉瑾似乎神色微鬆,坐了下去,道:「怎麼了,乖女兒?」

  「什麼怎麼了?」

  「聽說你今天誰都不見。」

  「沒什麼,心裏有點煩。」

  「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做女兒的怎麼敢。」

  「不是?」

  「不是。」

  「那今兒個怎麼跟我生分,往日都叫爹,今兒個怎麼改口叫起義父來了。」

  「爹跟義父,有什麼差別麼。」

  「當然有,而且我愛聽你叫我爹。」

  玲瓏沒說話。

  「做爹的怎麼得罪你了,昨兒晚上不還好好的嗎?」

  「誰說您得罪我了。」

  「那究竟是──」

  玲瓏小嘴兒一噘,道:「不想說。」

  「秋萍──」

  玲瓏有點發急:「您不要問,行麼?」

  劉瑾道:「不行,普天之下的事,只要我想問,還沒有人敢不讓我問的──」

  玲瓏嬌聲道:「我也是大明朝的子民,您要是認為我犯了您的規法,您愛怎麼辦,就看著辦好了。」

  劉瑾說上句話的時候,原是繃著臉的,一聽玲瓏這麼說,馬上賠上了笑臉,拉過玲瓏的手,把玲瓏擁在了懷裏:「爹的乖女兒,爹的話還沒說完呢,你是這普天之下唯一的例外呀。」

  「既然您這麼寵我,那您就聽我的,不要問好了。」

  「乖女兒,就是因為爹寵你、愛你,所以爹才是非問不可呀。」

  玲瓏目光一凝:「您真要問?」

  「當然了,那有個做爹的不關心自己女兒的,見自己女兒愁眉不展,悶悶不樂的,能不問個明白嗎?」

  玲瓏似乎要說,但突然她又搖了頭:「不,還是不能告訴您。」

  這下該劉瑾急了,他肌膚白皙細嫩,如今血色一上臉,看起來就更紅了:「秋萍,這究竟是為什麼?」

  「為什麼,告訴您您就又要殺人了,就因為這!」

  劉瑾為之一怔:「告訴我我就又要殺人了?我殺誰?」

  玲瓏明眸一轉:「爹,咱們先談個條件好不好。」

  「談條件?談什麼條件?」

  「我告訴您,您不許問是誰告訴我的,更不許殺人。」

  「你就料准了我會殺人?」

  「嗯,只要我告訴了您,您一定會殺人。」

  劉瑾沉吟了一下,旋即點頭道:「也對,我要是知道誰惹了我女兒,我還能不殺他──」

  「您弄錯了,沒人惹我。」

  「沒人惹你,秋萍,那是軍國大事──」

  「哎呀,您是怎麼了,我問過您的軍國大事嗎,就是再不懂事,我也不會去干預您的軍國大事呀。」

  劉瑾道:「既不是有人惹了你,也不是軍國大事,那是什麼事?」

  「您的事。」

  劉瑾一怔:「怎麼說?我的事?」

  「您的私事。」

  「我的私事?」

  「嗯,您答不答應。」

  劉瑾突然笑了:「我會有什麼──」

  「您別管那麼多,只問您答應不答應。」

  劉瑾遲疑了一下,一點頭道:「好,我答應。」

  玲瓏忙道:「您別忘了,不許問是誰告訴我的,更不許殺人啊。」

  「我知道。」

  「您答應?」

  「可不許說了不算啊?」

  「傻丫頭,瞧你這話說的,你看爹是什麼身分,論公,我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堂堂九千歲,論私,我是你的乾爹,我能在你面前說了話不算嗎。」

  「好,有您這句就夠了,我問您,為什麼有那麼大的秘密瞞著我。」

  「秘密,我有什麼秘密瞞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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