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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八


  「墓道共五層,密室在中間一層,地處整個墓道的中樞,就算你知道了也沒有用。」

  「為什麼?」

  「她掌握墓道中樞,她要是不讓人進那間密室去,就是大羅神仙也不得其門而入。」

  「呃!墓道的設計這麼奧妙麼?」

  「沈家當初有一大筆財寶藏在那中樞部位,設計自是奧妙無窮。」

  「這麼說,陰小春得到了那批財寶。」

  「不,應該說是九千歲。」

  「劉瑾發了死人財了啊!」

  「不,九千歲至今未動那批財寶,反而在那間秘密裏藏了不少東西。」

  「呃!都是些什麼東西?」

  「這就不是我們兄弟所能知道的了。」

  「不過,我總會知道的,那麼,帶領這整一百人的,只有你們三個麼?」

  「不!我們兄弟之上,還有一位總護法,不過另一個人來了之後,他已經降為總管了。」

  「總管是『陰司判官』屠一飛。」

  「呃!那個老魔頭還在人世?!」

  「如今八十了,還活得好好兒的。」

  「後來的那位又是何方神聖,居然能把屠判官擠了下去?」

  「他,他是華家的二少爺!」

  花三郎一聽這話,心神為之狂震,差點沒把手鬆了。

  他二哥沒回家去,二嫂來也找不到他,沒想到他竟然在這兒跟這幫人沆瀣一氣。

  好不容易花三郎才定過了神,心想到:「『散花天女』陰小春既然還活著,我早該想到他在這兒了,好,好,好得很。」

  澹臺天佐方凝目花三郎。

  花三郎已又問道:「我不急找陰小春跟那位華家二少爺,樂神君父女被你兄弟擄來,前不久沈家巨塚前也失蹤了一位夫人,她們現在何處?」

  澹臺天佐一怔道:「你知道得不少啊!」

  「不知道我也就不來了。」

  「他們被囚禁在第四層一間石室裏,只是樂神君……」

  住口不言。

  「樂神君怎麼了?」

  「樂神君已經死了。」

  花三郎心頭猛震:「我早該想到了,他落在了陰小春手裏──是誰下的手?」

  「陰小春親自下的手。」

  「陰小春何以獨留樂姑娘?」

  「她不是為了留樂姑娘的命而留她不死的,她是為,是為更狠毒的報復,她是為迫樂姑娘為妓。」

  花三郎心神猛震:「那麼樂姑娘──」

  「樂姑娘不知樂神君已被害,陰小春以她生身之父為脅,而樂姑娘至今還活著,其他的你自己去想吧。」

  花三郎心膽欲裂,手不覺猛一用力,叭的一聲,澹臺天佐肩骨粉碎,痛得他大叫一聲昏死過去。

  花三郎心顫、手顫、臉煞白,可是雙眼紅了,他怎麼也沒想到蕭嬙會有這種遭遇。

  猛地吸了一口氣,平靜了一下自己,伸出顫抖的左手拍醒了澹臺天佐:「走,你帶我到那兒去!」

  「你──」

  「我向來說一句算一句,留你兄弟兩條命,就算廢了一臂,也應該知足了。」

  他沒容澹臺天佐再說話,也根本不容澹臺天佐不動,說完了話,左手隔空向著昏死地上的澹臺天佑點了一指,推著澹臺天佐就往外走。

  澹臺天佐整個人受制,還能不聽人的,只好乖乖的走了。

  出了石室,由機關下降到第四層。

  一路上,花三郎心情激動、緊張、還有一種刀割針刺般的痛楚,如今人已到第四層,即將跟蕭嬙見面,這種心情更甚,他自己覺出,不但是一顆心在顫抖,整個人都在顫抖。

  他不知道,一旦面對蕭嬙,情形會怎麼樣?甚至不知道,一旦面對蕭嬙,他應該怎麼辦?

  而就在澹臺天佐停在一間石室前的時候,他竟然覺出,自己突然平靜了,平靜得出奇,就好像一泓止水似的,連一點波紋都沒有。

  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難道說是緊張、激動到了頂點,到了極限的一種必然的現象?

  就在突然轉趨平靜的一剎那間,他發現他跟澹臺天佐仍然站在一堵石壁前。

  他道:「石壁後就是石室?」

  澹臺天佐道:「不錯。」

  「不開石門,你還等什麼?」

  澹臺天佐有著一瞬間的猶豫。

  花三郎冷然道:「我已經答應留你們兄弟兩條命,你自己知道那得來不易,所以你最好別打玩奸施詐的主意,否則你就別怪我食言背信。」

  澹臺天佐沒說話,人微上前,伸左腳在石壁根上輕點一下。

  石門立現,且緩緩打開,綠光外洩,站在石門外就可以看得見,相當大的一間石室,隔成兩間。

  這兩間雖然是同在一間石室裏,但是景象卻迥然不同,判若天壤。

  靠裏那一間,是一通間,由一道鐵柵攔著,簡直就是牢房。

  靠外這一間,卻又隔成十幾小間,雖也由一道木柵攔著,但每一間都是佈置得乾乾淨淨的臥房。

  人在石門外,看外頭這十幾小間看得較為清楚,除了靠外這一小間跟第二小間無人外,其他每一小間裏都有一個蒙面黑衣的人在,而且一看就知道那每一個都是女子。

  花三郎推著澹臺天佐行了進去,背後石門自動關上。

  當然已經驚動了那些蒙面黑衣女子,但是沒有一個有特別的反應,那一個是蕭嬙?難道蕭嬙不在。

  如今花三郎是既沒穿黑衣,也沒蒙面,蕭嬙不會不認識他。

  花三郎何等的聰明人,一看這情形,就知道蕭嬙不在,當即一指閉了澹臺天佐的穴道,快步往裏行去。

  這,倒引起了那些蒙面黑衣女子一陣騷動。

  靠裏間那間牢房裏,烏雲蓬鬆的坐著一個白衣女子,她低著頭,花三郎推澹臺天佐進來,生似跟她沒一點關係,她一點反應都沒有。

  而,眾蒙面黑衣女子的騷動卻使她有了反應,她抬起了頭,不是華二少夫人柴玉瓊是誰?

  華二少夫人就是華二少夫人,蓬鬆的烏雲,憔悴的神情,仍難掩這位二少夫人的天香國色,照人的明艷。

  適時,花三郎也已到鐵柵前,花三郎看見了她,她也看見了花三郎,先是一怔,繼而猛驚喜,張口就要叫。

  花三郎忙遞眼色。

  柴玉瓊話沒出口,人卻已猛然站起,一步跨到了鐵柵邊。

  花三郎壓低了話聲:「二嫂,他們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柴玉瓊忙道:「小三兒,你是怎麼來的?」

  「別問那麼多,先答我問話。」

  柴玉瓊何等冰雪聰明個人兒,一點就透道:「沒有,你二嫂還是你二嫂。」

  「讓他們知道你是華家的人了?」

  「嗯!我是衝口說出來的。」

  花三郎胸中嗦然道:「二嫂,你沾了華家人的光。」

  「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的意思未必是我的意思,等咱們出去的時候你就明白了。」

  「呃!你是說──」

  「現在別問,能告訴你我現在就告訴你了,你知不知道,那邊有位蕭姑娘?」

  「蕭姑娘?我不知道什麼蕭姑娘,我只知道那邊都是命運悲慘的可憐姑娘家,蕭姑娘!你認識?」

  「我就是為你跟她來的,當然,我另有更大的目的,那位蕭姑娘,我現在沒工夫跟你細說,那邊把頭兩間空著──」

  「許是出去了,奉他們的召出去,去做自己該做的事去了,那些姑娘們進出頻繁,起初我看不下去,現在人已經麻木了,根本不知道是誰在誰出去了。」

  花三郎心裏又是一陣刺痛,道:「二嫂,你被囚禁在這兒之後,有沒有人來看過你?」

  「有沒有人來看我?誰來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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