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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一


  但是柴玉瓊明白了,她看得黛眉雙挑,鳳目凝煞,忍不住罵道:「該死的東西,原來在練這種歹毒的功夫。」

  「二少夫人,他們是在練──」

  「屍毒白骨功。」

  柴玉瓊這句話不要緊,聽得英武年輕人脫口一聲輕叫。

  兩個黑衣蒙面人四道發綠的目光,立即投射過來,人也霍地站起。

  英武年輕人驚聲道:「糟!」

  柴玉瓊道:「不要緊,華家忝為俠義,碰上了瀆冒人骨骸,練這種歹毒功夫準備害人的事,我又怎麼能不管,你不要動,我出去。」

  話落,她撥開雜草走了出去,而且是一直走了過去。

  英武年輕人看得清楚,兩個黑衣蒙面人四目綠芒連連閃動,往外暴射幾乎近尺。

  柴玉瓊離兩個黑衣蒙面人近丈停下。

  左邊黑衣蒙面人說了話,話聲陰森冰冷:「我當是什麼樣人呢,原來是個雌兒!」

  右邊黑衣蒙面人道:「此時此地,怎會有你?!」

  柴玉瓊冷然道:「此時此地,又怎麼會有你們這兩個東西!」

  「賤人找死!」

  左邊黑衣蒙面人一聲冷喝,他們倆似乎有很好的默契,同時離地飄起,飛撲而至。

  「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你們也配近我身,滾。」

  一聲滾,雙手齊揮,迎著對方來勢拍去。

  柴玉瓊雙手齊揮,看不出威勢。

  但兩個黑衣蒙面人卻抽身暴退,目中四道綠芒連連閃動,左邊一名道:「怪不得你敢躲在這兒偷窺我兩個練功。」

  右邊那名道:「賤人報名。」

  放眼天下武林,有幾個敢對華家二少夫人不敬的,柴玉瓊被兩聲「賤人」叫得心頭火起,殺機倏現:「你們這兩個東西,就衝你們這種行徑,就百死難赦,不除了你們,讓你們禍害武林,那是我的罪過。」

  嬌軀閃撲,一雙玉手揮動,立即把兩個黑衣蒙面人罩住。

  華家威震天下,絕藝當世第一,一上手,兩個黑衣蒙面人便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五六招過後,兩個黑衣蒙面人更是被逼得險象環生,躲閃連連。

  英武年輕人隱身草叢,看得都呆住了。

  本難怪,他那見過這種武功,錯非今夜受命為華二少夫人帶路,恐怕這輩子他也沒有這種福緣。

  但是,突然,他看見一名黑衣蒙面人衣袖裏飄出了一股其細如線,其色如墨的黑色,接著,他看見華二少夫人身軀一晃,往下便倒,他一聲驚叫還沒來得及出口,另一黑衣蒙面人已伸手接住了華二少夫人,把華二少夫人抱起,兩個人一前一後向著那座巨塚行去。

  他不但大驚,而且大急,三不管衝口一聲叫,人似脫弩之矢般奔了出去。

  他身法也相當快,兩個起落便已追到,但是他還沒來得及出手,後面那名黑衣蒙面人突然一個大轉身,雙掌擊出,一抓一收,可憐英武年輕人竟被開了膛,內臟外流。

  鮮血狂噴,翻身便倒,痛苦得兩隻手在地上一陣亂抓。

  那黑衣蒙面人似乎無動於衷,看都不看一眼,轉身要走,可是突然他又停了步,回了身,俯身一把拉起英武年輕人就走。

  如今的英武年輕人已經不動了,似乎成了一具屍體。

  兩名黑衣蒙面人,一個抱著華二少夫人柴玉瓊,一個拖著英武年輕人的屍體,一前一後很快的又進入巨塚中,墓碑移回,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地上,只留著灘灘的鮮血,還有拖痕,拖痕經過不多遠就沒了。

  亂墳崗上有鮮血,似乎也構不成什麼驚世駭俗的事。

  但是,誰都沒留意,剛才那英武年輕人痛苦地在地上一陣亂抓,已經留下了字跡。

  ▼第二十章 花招

  當夜,劉瑾在內行廠裏接獲兩份報告:一份是內行廠總教習項剛呈的,一份是東西兩廠總教習花三郎呈的。

  報告的內容,只有劉瑾一個人知道,他一看完兩份報告,臉上變了色,人也慌了神,急急忙忙坐著他那頂八抬大轎,帶著一十六名內行廠大檔頭,匆匆忙忙的趕到了霸王府。

  今夜的霸王府不比往昔,沒有開中門迎接,門前冷冷清清的,因為守門值夜的,只有魯俊一個人。

  門口下轎,劉瑾一把就抓住了魯俊:「項剛呢?」

  魯俊道:「九千歲,您接到報告了?」

  「廢話,沒接到報告我會趕來?!」

  「這不就結了嗎?您既然接到了報告,還問我們爺在那兒,這會兒當然是正躺在床上嘛!」

  魯俊說話也夠衝的,當然了,現在心情不好嘛!劉瑾既對項霸王讓上三分,對他這幾個愛逾兄弟的貼身護衛,當然也得讓上幾分。

  所以劉瑾沒在意:「那還傻站在這兒幹什麼?還不給我帶路?!」

  魯俊沒吭聲,扭頭就走。

  項剛的臥房,劉瑾還能不知道,當然帶路只是個排場,三腳兩步,來到了項剛的臥房外,魯俊扯著喉嚨就喊:「爺,九千歲看您來了。」

  劉瑾還真急,沒等魯俊上前,自己過去掀起簾子就進去了。

  一看項剛的臥房,劉瑾嚇了一大跳,項剛整個人都變了樣,人躺在床上,半閉著眼,氣若游絲,一張臉蠟黃蠟黃的,眼眶子不但黑了,也都塌了。

  劉瑾嚇得硬是沒敢馬上往前去,怔了一會兒神,才緩步走過去,輕聲道:「項剛,項剛!」

  項霸王睜了睜眼,一雙環目色彩黯淡,一點兒神都沒有了,只睜那麼一半,又半閉了。

  劉瑾著急地道:「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了!什麼病?這麼磨人!」

  魯俊在一旁道:「九千歲,這不是病!」

  劉瑾一怔:「不是病?那是──」

  魯俊輕聲道:「我們爺是練功夫練岔了氣。」

  「練功夫練岔了氣了?」

  「這是輕的,重的叫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劉瑾聽說過,嚇得叫了一聲道:「啊喲,那可怎麼辦?」

  「唉!什麼事都趕巧了,花總教習也不小心中了毒躺下了,要不然──」

  「要不然怎麼樣?」

  「我們爺這毛病不是一般大夫能治的,就是把御醫請來都不行,花總教習內功精絕深厚,只有他能治我們爺!」

  「呃!他能治?」

  「是啊,現在不行,得先把花總教習治好才行。」

  「啊!那怎麼治呀?」

  「這您就要當面去問花總教習了。」

  「呃?花三郎他還能說話呀?!」

  「能啊,要不然我怎麼說讓您當面問他呢!」

  「他人呢?住那兒?」

  「就在我們府裏,您請跟我來。」

  這回魯俊自動張羅帶路了,當然囉,劉瑾已經入彀了嘛!

  三拐兩拐,魯俊把劉瑾帶到了客房,依著葫蘆畫瓢,魯俊又是那麼一聲:「花爺,九千歲看您來了。」

  劉瑾進了客房,又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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