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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七


  花三郎轉望幾個穿褲褂漢子:「這位是我地面上的一個朋友。」

  「屬下該死,不知道是您的……」

  「不怪你們,你們有你們的職責,只是往後要弄清楚了。別以為是練家子就可疑,天橋不乏練家子,京城裏也臥虎藏龍。」

  「是,是。」

  「你們忙你們的去吧。」

  幾個穿褲褂的漢子躬身施禮,急忙散去。

  韓奎立即靠近花三郎道:「三少爺,我都聽說了。」

  「那最好,韓大哥幫得上忙幫不上?」

  「正想給您送個信兒去,壇根兒有動靜。」

  「壇根兒?」

  「有可疑人物出沒。」

  「什麼時候?」

  「今兒個一早,天還沒亮。」

  「看清楚了嗎?」

  「沒有。」

  「人多不多?」

  韓奎搖頭道:「不多,好像只有兩三個。」

  「什麼裝束,怎麼樣的打扮?」

  「都穿黑衣裳,行動飄忽,鬼魔似的。」

  「有什麼行動麼?」

  「沒見有什麼行動,只是在那兒出沒。」

  「從壇根兒什麼地方出現,又從什麼地方隱沒?」

  「就在壇根兒一帶。」

  花三郎沉吟一下道:「我看看去。」

  韓奎道:「我陪您去。」

  「韓大哥去不大方便,這方面交給我,韓大哥幫我多方查查,你有天橋的關係在,查起來也許比較容易些。」

  「也好,我聽您的。」

  花三郎道:「我這就去,韓大哥要是碰上剛才的事,就把我抬出來好了。」

  說完了話,他扭頭走去。

  ***

  花三郎站在近百丈外看,壇根兒一帶相當荒涼。

  本來,這兒是天子祭天的地方,平常是不許閒雜人等往這兒來的。

  既是不許閒雜人等往這兒來,那麼有人在這一帶神秘出沒,自然就有問題了。

  天壇宏偉、莊嚴的座落著,石階高築,石砌的欄杆像白玉。

  周遭空蕩寂靜,不但沒有人影,也看不出那裏可以作藏身佳處。

  看著、看著,花三郎的一雙目光,落在壇左後方二十丈外那片樹林上。

  那該是唯一可資出沒的地方了。

  花三郎邁步走了過去,經過壇邊,一樣東西映入眼簾,使他停了腳步。

  那白玉似的石階上,留著兩三個腳印,帶著泥的腳印,所指方向,是從下往上,到了四五級石階時,就沒有了。

  當然,不是留下腳印的人走到這兒為止了,而是到這兒以後,鞋底上的泥掉得差不多了,沒辦法印出腳印來了。

  什麼人會跑到這兒來,難道就是韓奎所說,神秘出沒的那些人?

  腳印行家一看就知道,是薄底快靴留下的,腳不大不小,想見得此人一定是中等身材。

  薄底快靴,一般人是不穿它的,穿它的只有練家子,只有江湖中人。

  那麼,應該是韓奎所說的那些神秘出沒的人了。

  這種人,登上天壇石階,用意何在呢?

  從天壇經過?

  那大可從邊壇過去,不必登上石階。

  那麼,那些人是進了天壇了。

  江湖中人固然不怕什麼罪不罪,但是他們進入天壇的用意又何在呢?

  花三郎試著拾級往上走,到了上頭,繞著一圈的欄杆往後走。

  剛走兩步,他又停下了。

  只因為他又看見一樣東西。

  就在那圈玉似的石砌欄杆上,他發現了一個斜指的箭頭,是被人用硬物畫上去的,似乎也曾經想擦掉過,但是沒能完全擦掉,留下了若有若無的痕跡,但卻沒能逃過花三郎銳利的一雙眼睛。

  而這個箭頭斜指的方向,正是那片樹林的所在。

  當即,花三郎從後頭下去,走向樹林,一邊走,他一邊戒備,眼觀四面,耳聽八方。

  但是,他卻在毫無動靜的情形下,走到了樹林。

  站在進樹林兩三步處,竭盡目力,四望搜索。

  仍然是空蕩寂靜,連一片枯葉飛落都沒有。

  凝目再看地上,他看見腳印了,跟剛才壇前石階上看到的一模一樣,很淺很淺,不是像花三郎這等銳利目力,恐怕還看不出來。

  花三郎順著地上腳印往前找去。

  往前,也就是往樹林深處。

  而對這片樹林來說,深處跟淺處沒什麼兩樣,稀疏疏的,一眼可以打到底。

  倒是樹林那邊有一座土丘,遮斷了視線。

  土丘不高,只有五六丈,上頭長滿了雜草,還間開著朵朵的小野花。

  雜草、野花,花三郎都沒在意,但是目光流轉之間,不經意的一瞥,看見一樣東西,頓時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那是一小束雜草,被人在半腰打了個結,因之使得草尖傾斜,傾斜的方向,就在土丘之後。

  分明,這又是……

  花三郎腳下沒停,繞過了土丘。

  剛繞過土丘,一幕景象看得他怔住了。

  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圈竹籬。

  竹籬內,有人用乾草紮了四個草人。

  四個草人身上,都穿的有衣服。

  最左一個,裝束打扮,是三廠二檔頭的模樣。

  第二個,是大檔頭模樣。

  第三個,裝束打扮赫然竟是他花三郎。

  第四個,不是別人,是霸王項剛。

  唯一相同的,是四個草人的心胸部位,各插著一把匕首,被插處周圍,居然還抹有血跡。

  花三郎看怔了,半晌他才定過了神,定神凝目,他在想,這情形很明顯,分明是有人要殺項剛和他,還有三廠的大檔頭、二檔頭。

  東西兩廠的三名大檔頭被害,不過是個先聲。

  這是誰,這麼痛恨項剛、花三郎跟三廠的大、二檔頭?

  是不是跟蕭家人被劫擄一事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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