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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


  項剛頭也沒回,道:「九千歲可以殺了我,但是沒辦法改變我的心意,我的決定。」

  「就為個花三郎,你就跟我翻臉。」

  「九千歲錯了,我為的不是花三郎,我為的是個『理』字,為的是勾萬春,為的是您!」

  劉瑾點頭:「好吧,勾萬春,我護不了你了,你去求總教習吧。」

  勾萬春白了臉,轉向項剛道:「總教習,屬下是不是能以左掌代右掌。」

  項剛道:「勾萬春,你的一隻右手重要,還是『陰山』『百毒谷』跟你勾萬春的名聲重要,你要知道,你要是捨不得你一隻右手,你這個人從此就算完了。」

  勾萬春沒說話,頭上冷汗涔涔而下。

  花三郎道:「總教習,我贏來的賭注不要了,這總行了吧。」

  項剛的話斬釘截鐵:「不行,這由不得你。」

  勾萬春臉色煞白,渾身發抖,突然切齒咬牙,揚左掌向右腕砍下,只聽「叭」地一聲腕響,渾身抖得更厲害,頭上冷汗粒粒似豆大。

  項剛霍然轉身,飛指一點,閉了勾萬春右肘穴道,道:「從現在起,你是『內行廠』的大檔頭,敷藥去吧。」

  勾萬春一怔,面現驚喜之色,急忙一膝點地:「謝總教習恩典。」

  起身急出。

  在他來說,是因禍得福,做夢也沒想到,一隻右手能換個大檔頭,早知如此,讓他把手齊肘砍下他都幹。

  項剛抬眼望劉瑾:「我擅作主張,提升勾萬春一級,您諒必不會反對。」

  劉瑾道:「我說話了麼,當然該有些補償。」

  「那好,花三郎在這兒,您還要不要再找誰試試?」

  劉瑾道:「不用了,再試下去,我要讓你氣死了。」

  項剛濃眉一挑:「您這話……」

  劉瑾忙擺手:「好了,好了,算我沒說,算我沒說。」

  項剛轉望熊英跟陰海空:「熊英、陰海空。」

  熊、陰二人忙躬身:「總教習。」

  項剛道:「你們兩個,一領東廠,一領西廠,一如九千歲的左右臂膀,手心手背,九千歲不偏不向,為示公允,願在那一廠供職,讓花三郎自己抉擇,你們兩個認為怎麼樣?」

  熊英、陰海空又躬身:「但憑總教習吩咐。」

  項剛轉望花三郎:「您怎麼說?」

  花三郎一笑道:「項剛,兩位督爺但憑您的吩咐,也讓我聽您的吩咐,行麼?」

  項剛濃眉一皺,忍不住笑了:「你倒會把得罪人的事,往我身上推啊,我剛說過,九千歲不偏不向,不便替他們做這個主,我當然更不好說話……」

  陰海空道:「總教習,我已經把西廠的總教習給出去了!」

  熊英道:「總教習,我東廠也可以給出一個去。」

  項剛道:「既是這樣,那乾脆……」一搖頭,接道:「還是你們三個自己去協商吧。」

  陰海空目光一凝:「熊英,他已經進了我西廠……」

  熊英道:「陰海空,人是蕭家從我的人手裏訛騙過去的。」

  「你東廠連個人都保不住……」

  「什麼叫連個人都保不住,這本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事!」

  陰海空臉色一變:「你說誰是小人?」

  熊英毫不客氣:「你!」

  陰海空勃然色變,就待發作。

  項剛道:「好了,看清楚這是什麼地方沒有?」

  劉瑾座上哼了一聲。

  熊、陰二人連忙躬下身去。

  項剛轉望劉瑾:「這種事我管不了,我看還是您來吧。」

  劉瑾冷冷道:「花三郎,你可真是個寶啊,誰都搶。」

  花三郎微欠身:「九千歲抬愛,事實上卑職的確不差。」

  劉瑾哼了一聲道:「好大的口氣。」

  花三郎道:「九千歲,卑職要是說,您整個內行廠裏,沒卑職的對手,您是不是覺得卑職的口氣更大些。」

  劉瑾又哼了一聲:「以我看,人是東廠先……」

  「那您就有所偏向了。」花三郎道:「事實上卑職是先進了西廠,而且承蒙督爺賞了個總教習。」

  「我是不偏不向,你人是先在東廠手裏,但是你先進的是西廠,為示公允,你也該在東廠兼上一職。」

  「這是您的吩咐,卑職不敢多說什麼。」

  「熊英、陰海空,你們倆怎麼說?」

  熊、陰二人道:「還請九千歲做主。」

  項剛道:「熊英,陰海空給了他個總教習,你能給他什麼?」

  熊英忙道:「自然也是個總教習。」

  項剛一點頭道:「那好,就這麼說定了,從今後你們兩廠之間,別再明爭暗鬥,勾心鬥角了,大家都在九千歲麾下,本應同心協力,攜手效忠,回去吧,說不定蕭家還在等著呢,你們三個去叨擾一頓,互敬一杯,大事化小,小事也就化無了。」

  熊英、陰海空、花三郎齊躬身:「是!」

  這個決定,未必是皆大歡喜,但對花三郎來說,可說是「一步登天」了。

  一身兼東西兩廠的總教習,這種事不但是空前,恐怕也必然絕後。

  本來就是,像花三郎這種奇才,上那兒找第二個去。

  熊英、陰海空、花三郎連袂走了。

  劉瑾可瞪上了項霸王:「項剛,我忍了半天了,我要是跟你一般見識,倒霉的是你不是我,你知道不知道。」

  項剛淡然道:「九千歲,我只知道據理力爭,就是斧鉞加身,頭斷屍橫也在所不惜。」

  「你……」劉瑾一聽氣又來了:「你就不能說句好聽的!」

  「九千歲如果愛聽好聽的,我不會,我只是個教武的教習,不是師爺篾片之流。」

  劉瑾道:「當著熊英他們,難道你就不能低個頭,非讓我下不了臺不可。」

  「九千歲,您倚重項剛,是要他為您做事的,不是要他為保全您的顏面,動不動就低頭的,沒有人比您更瞭解項剛,他從來只向理字低頭。」

  「你知道不知道,這樣會慣壞花三郎。」

  「只要是個堪用之材,寵寵慣慣又何妨,一如您對項剛,項剛並沒有桀驁不馴,壞過您什麼事。」

  劉瑾忽然笑了,搖頭道:「算你會說話,衝你後頭的事辦的還稱我心,饒你這回……天知道我饒你多少回了,天知道我又能拿你怎麼樣,別站在我眼前了,你請回吧!」

  「項剛告辭。」

  項霸王二話沒多說,一躬身,大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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