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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四


  “花爷,我真不懂您何指?”

  这位姑娘真行,硬是装胡涂,而且还装得极像,错非花三郎是有把握而来,他一定会怀疑自己是否弄错了。

  花三郎苦笑一声道:“姑娘既然实在不懂我说的话何指,那就算了,我刚才跟姑娘所说的任何一句,如今全部收回,全当我没有说──”

  南宫玉笑笑截口:“花爷,说出口的话,还能收回么?”

  “并不是我要收回,而是姑娘逼我收回。”

  “我逼花爷收回?这话怎么说?”

  “我所说的每一句话,姑娘都不懂,谈既谈不下去,不收回又如何?”

  “那么?”南宫玉含笑道:“花爷为什么不换换话题,说些我懂的呢?”

  “姑娘拒人于千里之外,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么!”

  “当然有哇,人生在世,日常生活,能谈的话题何止一样,太多了,譬如说,萧姑娘被救出来了──”

  花三郎截口道:“姑娘怎么知道,萧嫱被救出来了?”

  “我是那么推测,花爷您破了那个地方,为的就是救萧姑娘,如今那个地方已然土崩瓦解,萧姑娘焉有不被救出来的道理?”

  “姑娘又怎么能肯定,萧嫱确是被掳了去?”

  “这是花爷自己当初所作的推测,难道萧姑娘不是被他们掳了去,没被救出来?难道花爷破那个地方,还有别的目的?”

  好厉害的姑娘。

  “不,姑娘料事如神,萧嫱确是他们掳了去,确已被救了出来。”

  “这就对了,萧姑娘已经被救了出来,我能不能问问花爷,今后有什么打算么?”

  “姑娘何指?”

  “我是指萧家所以会遭遇到这种变故,主要的是因为乏人照顾,花爷今后对萧姑娘,是不是要──”

  “要”字出口,她就没再说下去,似乎有意等花三郎接下去。

  花三郎不懂?当然懂,偏他来个不接反问:“是不是要如何?”

  南宫玉微一怔,旋即嫣然而笑:“花爷既让我明说,我也就只好明说了,我是说,花爷是不是该请我们喝杯喜酒了?”

  花三郎淡然一笑道:“我不敢!”

  南宫玉微愕道:“不敢!花爷您怕什么?”

  花三郎道:“萧嫱的父亲被害了,姑娘可知道?”

  南宫玉一双美目猛然瞪得老大:“真的!”

  花三郎道:“这个时候不宜谈这个,此其一,我破的那个秘密机关,是九千岁暗自设置的,萧嫱虽救出来了,我却得罪了九千岁,福祸难卜,生死不知,怎么敢谈这个,此其二。”

  南宫玉娇靥上流露着悲痛神色,沉默半晌才道:“萧姑娘丧父之痛,是可以想见的,任何人在这时候也不会有心情再谈儿女之情,但是九千岁方面,我倒以为花爷不必顾忌。”

  “呃,请姑娘明教。”

  “或许花爷早已经想到了,只要有项刚在,九千岁便拿花爷您无可奈何。”

  “这种事,项总教习恐怕救不了我。”

  “九千岁若是有意惩治花爷,花爷您还能到我这儿来做客人?”

  “只怕是时辰还没到啊!”

  “不,九千岁私自设置这么一处秘密机关,已经是犯了大忌,一经张扬,三厂便无一可用之人,九千岁他应付项总教习,安抚三厂都唯恐不及,怎么还敢惩治花爷您?”

  花三郎深深看了南宫玉一眼,道:“但愿如姑娘所说,花三郎若是能幸保一条性命,一定会感激姑娘!”

  南宫玉笑笑道:“当不起,恐怕我已经落人后着了。”

  南宫玉装胡涂,花三郎索性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落人后着了,姑娘是说落谁后着了。”

  南宫玉道:“花爷出身武林,当知武林中有这么一种说法,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还有一山高,我看事不会有什么大差错,但是另有还比南宫玉高明的人在啊!”

  “我不信还有比姑娘更高明的人。”

  “事实证明,确有。”

  花三郎还待再说。

  南宫玉忽然一转话锋:“对了,萧姑娘确是被那帮人掳走的,而那帮人是九千岁秘密训练的一批,难道说九千岁有假这些人之手,除去萧家父女之心?”

  “那倒不是。”花三郎只好实话实说:“而是那帮人的首脑人物,跟萧老有仇,所以劫掳萧家父女,杀害萧老,完全是假公济私。”

  南宫玉轻叫道:“有这种事,萧老又是怎么跟那首脑人物结怨的?”

  “那首脑人物名叫阴小春,武林人称‘散花天女’,当年为替武林除害,萧老曾把她打落断崖,谁知她竟命大未死!”

  他没有提二哥、二嫂的事。

  南宫玉也没再问下去,点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花三郎目光一凝,逼视南宫玉道:“姑娘,当着你,花三郎说话,可以没有任何顾虑,你知道我是个干什么的,一个人的能力有限,我诚恳的请求支持与合作。”

  南宫玉道:“这一点花爷不必有什么顾虑,有道是,得道多助,只要花爷您做得对,普天下的英雄豪杰,都会或明或暗的给与花爷帮助的。”

  “姑娘也愿助我一臂之力么?”

  “这种事是人人有责的,对不对!”

  “说的是,那我就先谢谢姑娘了。”

  “既是做百姓的分内事,我当不起花爷这个‘谢’字。”

  花三郎可以说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去”。

  南宫玉是守口如瓶,绝不漏半点口风。

  当然,花三郎想到了,人家也许有人家不得已的苦衷,即便是明知道华家的三少爷华剑英当面,人家也不能有所承认。

  又坐了一会儿,花三郎告辞走了。

  送走了花三郎,扭回头,南宫玉便招了小红的埋怨:“姑娘,您也真是的,明知道他是华三少,您不肯承认!”

  南宫玉淡然道:“你别管,我自有我的道理。”

  “婢子就想不出您有什么道理,刚才好几回,婢子都忍不住想替您承认。”

  “你敢,到了该承认的时候,我自会承认,要是那一个敢擅作主张,别怪我规法从事。”

  南宫玉寒着一张脸,回转了小楼。

  小红硬没敢再多说一句,默默地跟在后头。

  ***

  花三郎怏怏地出了南宫玉住处那扇红门,往胡同口走。

  身后,南宫玉住处门边那个胡同口里,悄然转出一个人来。

  那个人不是别人,赫然是霸王项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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