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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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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三郎何许人,一眼便看出,这位必有一身外门好横练功夫,这一拳足能打崩一座小山。 可惜他碰见的不是一座小山,是花三郎。 花三郎身躯纹风未动,左手一抬,拇、食二指轻易地捏住了那段粗又结实而带劲的铁腕:“你不觉得太鲁莽了么?” 浓眉大眼壮汉子脸色大变:“我还不知道‘三厂’里新来个有这种功夫的人。” 他一分马步,要沉腕挣脱花三郎的两指。 可惜,他的铁腕像陷在了钢箍里,也像夹在两座大山里,竟没能挣动分毫,他不由一怔。 他不能相信,就算他们爷项刚这么抓住他,纵然照样挣不脱,至少他也能带得他们爷身躯一晃,而眼前这位,真跟一座山似的,居然连动也没动一下。 他这儿发怔,花三郎那儿却带笑说道:“项总教习应该告诉过你,既把我当朋友,他不该不提。” 浓眉大眼壮汉子忙定了定神:“拿你当朋友?你是……” “我姓花。” 浓眉大眼壮汉子又一怔:“身兼东、西两厂总教习的花爷?” “不敢,花三郎。” 浓眉大眼壮汉子一下子脸通红,叫道:“我的天,您怎么不早说。” “你没问我,一见面就让我备名帖。” “我把您当成三厂的人了。” “难道我不算三厂的人?” “您算,可是原先三厂里,没一个配称我们爷的朋友。” “我沾光了,幸亏我有两下子,不然非让你那一拳打碎内腑,震断心脉不可。” “您别臊我了,求求您快松手吧。” “痛?我可没用力啊。” “不是,您松开我,我也好给您见礼啊。” “就是怕你来这一套,所以才迟迟不松手。” 这句,逗得浓眉大眼壮汉也笑了:“花爷,礼不可废!” “那就别想让我松手。” 浓眉大眼壮汉的笑,变成了苦笑:“好吧,我听您的,恭敬不如从命。” 花三郎这才一笑松手:“我见过一位鲁俊,一位盖明,你阁下是……” 浓眉大眼壮汉垂手道:“海鹏见过花爷。” “海鹏,气魄够大,劳驾给我通报一声吧。” “花爷,您来得不巧,我们爷出去了。” 花三郎一怔,道:“那还是不巧,只有改天再来拜会了。” 他要走。 海鹏忙拦:“花爷,您全当行好,救救海鹏。” 花三郎愕然道:“这话怎么说?” 海鹏道:“有眼无珠,对您无礼,这是头一罪,您来了,又放您走了,这是第二罪,两罪并一,您以为海鹏吃罪得起。” “头一样,不知者不罪。第二桩,总教习自己不在,会有这么严重?” “原没那么严重,可是谁叫来的是您啊!” “这么说,我来倒给您惹了麻烦了。” “您这是给海鹏加第三罪了。” 花三郎笑了。 海鹏哈腰摆手:“好歹您请等我们爷回来,他一大早就带鲁俊、盖明出去,也该回来了,您请里头坐吧。” 这一来,花三郎倒不好不坐了,笑笑往里走去,海鹏忙关上门,三脚并成两步赶了上去。 总教习府的前院不算大,等于是个练武场,除了大厅跟两边厢房,没几间屋。 海鹏带着花三郎,过大厅而不入,绕过大厅,踏着青石小径直往后去。 花三郎道:“待客不在大厅,你带我上那儿去?” “那儿是招待一般客人的地儿,让您上那儿坐,那是海鹏真找来了第三罪,您请书房坐吧,南宫姑娘来,都在书房坐。” 入耳一声“南宫姑娘”,花三郎心里,莫名其妙有点异样感觉。 总教习府的后院可相当深、相当大,树海森森,花木扶疏,亭、台、楼、榭一应俱全。 项霸王的书房,座落在正东长廊上,推开门,海鹏恭恭敬敬的把花三郎让了进去。 花三郎进门为之一怔,好大,敢情是一大通间,一头是书房,一头却是个客厅。 客厅也好、书房也好,无一不雅。 四下里,挂着几幅字画,士女、花卉、翎毛都有。字,集各家之大成,楷、行、草、隶,甚至篆也一应俱全,再看看那落款,那颗小钤,赫然全出自南宫玉之手笔。 花三郎对这位才女,又多认识了一层,对这位才女,也不能不由衷的佩服。 单看那幅王右军的“兰亭序”,简直就像真迹。 这,恐怕连花三郎都自叹不如。 “花爷,您请坐啊!” 海鹏这一声,唤醒了花三郎,他“呃”地一声坐了下去,但是一双目光,还舍不得离开那些字画。 海鹏道:“全是我们爷求来的,我们爷原珍藏的有几幅名家字画,可是南宫姑娘的这几幅一裱好,我们爷就把它们全摘下来,换上这几幅了。” 花三郎道:“这几幅毫不逊色,赶明儿我也求几幅去。” “您坐会儿,我去给您泡壶好茶去。” 海鹏行了出去。 花三郎站起来,背着手走向一幅士女图,一幅幅往下看,越看越爱,越看心里越佩服。 正看着,一眼瞥见书桌后墙角,放着一个漆木架子,架子上横托一物,盖以红绫。 这是什么? 既然把花三郎让到了这儿,就该没有他花三郎不能看的。 花三郎信步走了过去,掀起了红绫一角,他看见覆盖在红绫下的东西了,看得他心头一震。 那东西不是别的,赫然是一尊独脚铜人,擦得发亮,亮得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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