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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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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万春唇边泛起一丝阴森笑意:“不要紧,还有两次。” 没见他动,真没见他动。 真的,连项刚都没看见他动。 但是,花三郎看见了,因为花三郎躲了,他演了一式最俗的“铁板桥”,脚下没动,整个身躯弯向后去。 同时,丝幔上出现品字形三点,这没见扩大,但是在场的人都闻见了一股腥臭味。 花三郎身子一旋,站了起来:“勾二档头,只剩一次了!” 在场的人都是高手,谁都不知道什么是怕。 可是,现在,大伙儿没一个不紧张。 为花三郎紧张,因为这最后一次,必然是勾万春最拿手,也最厉害,最有把握的一着。 可也都为勾万春捏一把冷汗,因为勾万春的前两手,已经是够难躲难防了。 在场的人自问,没一个能躲得过的。 而,花三郎都躲过了,不但都躲过了,还从容不迫,潇洒轻松,假如这一次再让他躲过…… 突然,勾万春扬起了右手。 大伙儿一惊。 花三郎没动。 紧接着,勾万春又扬左手。 这回大伙儿都看见了,都看见暗器了,蓝汪汪的一片,一蓬,像天上成群的飞蝗,又像陡然间降下来的骤雨,往上一飘,倏而下降,变成了个网,不但立时罩住了花三郎,而且也罩住了花三郎身周的一丈方圆之地。 花三郎说过不还手。 花三郎也说过,绝不离一丈方圆。 他怎么躲? 在场的人,谁也没办法替花三郎想出怎么躲,谁也想不出办法来。 势如奔电似的一蓬暗器,已到花三郎头顶了。 勾万春阴笑看着,他要看花三郎怎么躲。 花三郎身躯疾闪,速度比奔电还快,然后,他人不见了。 那蓬蓝汪汪之物一经落下,嗤,嗤,乱响,烟气四腾,腥臭扑鼻,中人欲呕,方圆一丈的那块地,都黑了,铺地的花砖也裂了。 可就不见花三郎。 众人方一怔,只听花三郎轻笑声从梁上传下:“好厉害的毒物,‘阴山’‘百毒谷’果然名不虚传。” 众人忙抬眼,只见花三郎整个人不是在梁上,而是在梁下,整个身躯顺着梁势紧紧的贴在大梁下,就好像吸在大梁下似的。 会武,擅轻功的人,窜到大梁上去不难,但是把身子贴在大梁下,像吸在了那儿,可就不容易了,而,能把身子紧紧吸在大梁下,又能出声说话,那就更不容易了。 众人看得心头方震,花三郎一笑飘落,点尘未惊,冲勾万春含笑一声:“承让!”然后转向刘瑾微躬身躯:“托九千岁的洪福,花三郎还能为九千岁效力。” 勾万春像根木头似的站在那儿。 刘瑾阴着脸没说话。 项刚浓眉一耸,道:“勾万春!” 勾万春机伶一颤,面如死灰,转向刘瑾曲下一膝:“九千岁……” 刘瑾道:“比武较量当什么真,起来。” “谢九千岁!”勾万春忙应声站起。 项刚霍地站起,道:“您这算什么?” 刘瑾道:“我这算和事佬,本来嘛,比武较量认什么真!” “他们说话或许不必认真,但是您说的话必须认真,就是把三厂都毁了,您也得认真,您要是不能言出必行,往后怎么带三厂这么些人。” 刘瑾双眉一轩:“你这是威胁我,我就不信谁敢说什么,更不信谁敢不听我的。” “九千岁,看得见,听得见的算不了什么,但是,看不见,听不见的,才是真正厉害的致命伤。” 刘瑾勃然变色,一拍座椅扶手:“项刚,你不要太不象话。” “据理力争,怎么叫不象话?” 刘瑾道:“你不是不知道,勾万春的暗器是一绝,三厂之中,只他这么一个。” “我身为总教习,内行厂里,各人的专长我比您清楚,但是如今证明,他的暗器并不是举世无匹,天下无敌,拢住一个勾万春,走了一个花三郎,我不知道您这个算盘是怎么打的。” “算盘怎么打的,是我的事,你用不着管。” “可是我身为总教习,又是个见证,我非管不可。” “你……” “九千岁,勾万春他们的武功,有一部分是我教的,师徒情分,我比您更爱惜他们,但是我的爱惜跟您的爱惜不同,大丈夫轻死重一诺,在这种情形下我要是护他,那我是害他,是断送了他的一辈子。” “各人的爱惜法不同,不见得就是你对我错。” “但是身为三厂之首,言而无信,出尔反尔,您就是大大的错误。” 刘瑾怒极暴叫:“你还能认清谁是三厂之首,今天我就不让勾万春自毁右掌,看谁敢把我怎么样!” 项刚脸色铁青:“我很清楚,您是三厂之首,是没人敢把您怎么样,可是我这个总教习不干了总行。” 话落,转身往外就走。 刘瑾喝道:“站住!” 项刚他听若无闻,大步走他的。 花三郎横跨一步,拦住项刚去路:“项爷,您请留一步!” 项刚瞋目大喝:“闪开,谁也拦不住我。” 抖手挥了过去。 花三郎道:“恐怕只有我拦得住您。” 扬手一抓,正好扣住项刚腕脉。 项刚环目威棱暴闪:“你……” 花三郎淡然道:“项爷,您可以发脾气,掼乌纱,但是您让花三郎我何以自处!” 项刚脸色一变,旋即点头:“好,算你拦住我了,但是今天不是勾万春右掌落地,就是内行厂另请高明,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刘瑾气得发抖:“项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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