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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猛大漢轉過臉來道:「李朋友,『山海關』你走得匆忙,讓我連謝的機會都沒有,病好回京後,下令弟兄,全力查訪──」

  姑娘萬海若截口:「別提下令查訪了,你好交代,那位恩人朋友俊得賽過美姑娘,十足的公子哥兒派頭,只往經過『山海關』的俊逸人物裡找就是了,如今看來,人家這十足的公子哥兒好修為,強過你兩臂千斤力的鐵霸王多了。」

  猛大漢目光一凝,環目炯炯望紀珠:「真的,李朋友,病裡不說,如今能架住我這兩臂一壓的人,你還真是我生平所見的頭一個,你算是讓我口服心服了──」

  小鬍子五爺飛步入廳,捧著一副杯箸,猛大漢又要去抓酒壺,姑娘萬海若卻佔了先:「還是讓我來吧!」

  在紀珠謝聲中,她給紀珠滿敬一杯。

  猛大漢地舉杯邀飲:「李朋友,咱們這個朋友算是交定了,我敬你一杯,先乾為敬。」

  紀珠道:「不敢,我借花獻佛,先敬主人。」

  一杯盡飲,猛大漢道:「交朋友不能老這麼總瓢把子、朋友的叫,閣下我──」

  紀珠含笑截口:「『北六省』江湖道總瓢把子、『神力霸王』鐵英,我要是不知道,豈不是太以孤陋寡聞?」

  猛大漢鐵英一咧嘴,道:「鐵英就是鐵英,在咱們之間,沒有什麼北六省江湖道總瓢把子這一說。」

  萬海若道:「李爺,鐵霸王剛說不能總瓢把子朋友的叫,那麼李爺你──」

  紀珠道:「萬姑娘,我兩字紀珠。」

  萬海若道:「李紀珠好名字。」

  鐵英點頭道:「真的──」

  忽一怔,忙凝目:「李紀珠?老弟,『遼東』『摩天嶺』下有戶人家主人有三位少爺,那第三位少爺也叫李紀珠。」

  紀珠笑笑道:「鐵大哥跟老大念倫交稱莫逆,獨沒見過老二,老三。」

  萬海若微一怔。

  鐵英道:「說什麼交稱莫逆,遼東李家,天下第一,鐵英哪配跟李大少論交,只不過承蒙李大少看得起──」

  忽一怔凝目接道:「老弟,這你怎麼知道。」

  萬海若叫道:「鐵霸王還沒悟出來嗎?眼前這位恐怕就是李家那位紀珠三少。」

  鐵英環目猛睜:「真的?」

  紀珠含笑道:「來的時候,大哥交代到京代他問候至交神力鐵霸王,我還沒來得及,更沒想到山海關碰見的就是大哥的莫逆之交。」

  鐵英猛然站起,睜目大叫:「天,沒想到伸手解我困厄的竟然是李家的三少,做夢也沒有想到,鐵英的福緣何其深厚?遼東李家,天下第一,李家三位少爺,又以三少稱奇稱最,鐵英我是仰慕已久,一向只恨福薄緣淺,沒想到──三少,鐵英我要重見一禮。」

  話落,他又要拜。

  紀珠隔桌伸手一把抓住了鐵英那強壯有力的臂膀:「鐵霸王,怎麼又來了,不管你跟我大哥怎麼論交,咱們各交各的,要交我這個朋友你就叫我一聲紀珠,也別再來這個──」

  鐵英叫道:「三少──」

  紀珠道:「鐵大哥,你要是不聽我的,別怪我紀珠推杯就走。」

  鐵英一怔。

  萬海若道:「鐵霸王,都不是世俗中人,何必拘此俗禮,恭敬不如從命了。」

  鐵英環目凝注,猛然一陣激動:「好,我就恭敬不如從命,紀珠兄弟,你不許我見禮,咱們喝一杯總該可以。」

  紀珠笑道:「喝酒可以別說一杯,三杯我都奉陪。」

  姑娘萬海若也豪情煥發:「不管你們喝多少,我這個主人也照樣的一杯不少。」

  「好、好。」

  鐵英大叫聲中,左手抓起酒壺,右手端起酒杯,邊喝邊斟,三個人連乾三杯。

  紀珠海量,鐵霸王善飲,就連姑娘萬海若,竟也是不讓鬚眉的酒中豪傑,三杯下肚,了無酒意,不過嬌靨微泛酡紅,益發動人。

  紀珠竟為之看得微微一怔。

  只聽鐵英道:「兄弟,我傳下令諭,找了你多少日子了,怎麼今兒個你會讓我這個掌刑的老五碰上了?」

  紀珠笑笑道:「鐵大哥還是問五爺吧。」

  小鬍子五爺早在一旁看直了眼,此刻所得紀珠一聲五爺,慌忙定體欠身:「不敢。」

  鐵英轉過臉去道:「老五,怎麼回事兒,你是怎麼碰見三少的?」

  小鬍子五爺只好實情實稟,實話實說,把碰見紀珠的經過說了一遍。

  鐵英靜靜聽畢,臉上變了色:「有這種事兒?他們人呢?」

  小鬍子五爺道:「還在外頭。」

  鐵英沉聲道:「叫他們給我進來。」

  「是。」

  小鬍子五爺答應聲中,躬身一禮,行了出去。

  情知道鐵霸主要處置人,姑娘萬海若把目光投向紀珠,紀珠衝姑娘微微搖了搖頭,姑娘已有所悟,也未做聲。

  轉眼間,小鬍子五爺帶著那五個人走來,那五人單膝點地跪了下去:「見過總瓢把子。」

  鐵英寒著臉,威態逼人:「你們五個知道這位是誰麼?」

  那五個道:「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麼,不過眼見紀珠入了席,跟他們的總瓢把子平起平坐,也都情知不妙,所以一進來就個個臉色如土的跪下了。

  鐵英驀地站了起來,一指紀珠,暴叫道:「這位是遼東李家的三少爺,也就是我下令查訪的恩人,你們眼瞎了,又拿我的命令當了什麼?」

  那五個低著頭,硬沒敢吭氣兒。

  鐵英又望那挨過紀珠揍的年輕漢子:「沒成家的弟兄,我不反對你們往這種地方跑,但是爭風吃醋給我丟人現眼,想動刀子給我惹麻煩,別人好言相勸,不但不聽,反而糾眾行兇想要人的命,這我不能饒恕,你給我自己了斷,還有你們四個,不問是非曲直,不分青紅皂白,就跟著他來行兇傷人,也不能輕饒給我自己各斷一手。」

  那五個齊抬頭,面如死灰,叫道:「總瓢把子──」

  紀珠站了起來:「鐵大哥,可否容我說句話。」

  鐵英道:「兄弟,你說。」

  紀珠道:「我話只有一句,狀是我告的,如今也是我頭一天跟鐵大哥訂交,鐵大哥要是這麼懲治他們,叫紀珠我何以自處,又怎麼坐得下去,喝得下酒,能不能看紀珠薄面,讓紀珠我給他們講個情,過去的算了,從今後嚴加管束,以觀後效。」

  鐵英沉吟了一下,旋即沉喝道:「混帳東西,聽見沒有,還不謝過三少──」

  那五個如逢大赦,連忙低頭稱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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