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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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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桂榮皺著眉頭,沉思著道:「那說不得老弟只有找找恭王爺跟怡王爺了……」 忽然舉起茶杯,道:「老弟,來,咱們喝口茶再聊。」 李玉翎欠個身道:「大人請!」 桂榮喝了口茶,剛放下茶杯,一個隨從在門外告進,進來之後,沖桂榮身一躬,道:「稟大人,營裏顧總領班有急事謁見。」 桂榮「哦」地一聲道:「這時候……他人呢?」 那親隨道:「稟大人,顧總領班在前頭候著呢!」 桂榮遲疑了一下,沖李玉翎一笑道:「老弟,我失陪片刻,去去就來。」 李玉翎站起來說道:「大人要沒別的事,我也要走了。」 桂榮忙一攔道:「別,別,老弟再坐一會兒,我還有別的事兒,請候我片刻,我去去就來。」 聽桂榮這麼說,李玉翎只得又坐了下去。 桂榮剛走,他剛坐下,就聽見一陣雜亂而極輕微的步履聲由遠而近,就像有人銜枚疾走一樣。 起初,李玉翎沒在意,只當是發生了什麼急要大事,剛才那親隨不說了麼,「五城巡捕營」的顧總領班有急要大事求見,若非是急要大事,那位顧總領班斷不會在這個時候求見桂榮。 可是後來他聽聽不對,這些雜亂而極輕微的步履聲,到了書房外就停止了,而且四周都有,並不是從一個方向傳來的。 他心中動了疑,站起來想看看,他剛站起,外頭響起了話聲:「李玉翎,東窗事發了,你快快束手就逮吧!」 是哈善的聲音。 李玉翎心頭一震,拉開了書房門,一看之下,他心頭猛地又是一震。 哈善正對著書房門站著,兩旁的「親軍營」好手,還有「五城巡捕營」的巡捕。 這還好,最使李玉翎心驚的是他一眼就看見四名火槍手。 剎時,他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怪不得桂榮找他來,怪不得鐵奎認為事有蹊蹺,在鐵奎那兒,他沒心情多想,現在想一想,鐵奎的懷疑並沒有錯,他當時也覺出事有蹊蹺,可惜他當時沒心情多想。 他定了定神道:「統帶這是什麼意思?」 哈善道:「什麼意思?東窗事發了,你還不明白麼?」 李玉翎道:「卑職不明白,統帶明示。」 哈善道:「桂大人剛才沒告訴你麼?宮天鶴指你勾結江湖莠民劫擄多倫格格。」 李玉翎心裏跳動了一下。 「統帶,連桂大人都知道那是宮天鶴臨死之前急亂咬人。」 一陣嘿嘿冷笑。 哈善接著又道:「我也知道,可是七貝子一狀告到宮裏,宮裏不相信是宮天鶴臨死之前情急亂咬人,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親軍營』統帶,怎麼敢跟宮裏抗辯,宮裏叫我拿人,我只好拿人了!」 李玉翎道:「統帶,關於這件事,卑職剛才跟桂大人說過,卑職預備找恭王爺跟怡王爺去……」 哈善搖頭道:「你用不著跑這一趟了,我可以告訴你,不管你怎麼說,恭王爺跟怡王爺都不會相信你的,因為上頭已經掌握了證據,證明你確是勾結江湖莠民……」 李玉翎道:「上頭有什麼證據?」 哈善笑笑道:「你一向挺聰明的,怎麼這回這麼糊塗,你不是拿著個『斧頭會』的人麼,桂大人故意把他放走了,而且叫他找你到桂大人這兒來一趟,你要沒勾結江湖莠民,他絕對找不到你。可是,他把話帶到,你也來了,這是有意試試你,料不到我只用這麼一點小智,你就不打自招了,這證據還不夠嗎?」 李玉翎聽得心頭連震,道:「統帶……」 「還有!」哈善道:「我這叫計中計,桂大人放走的那『斧頭會』的人,不但試出了你勾結江湖莠民,把你引了來,而且還揭出了那夥江湖莠民的藏身處。我可以告訴你,『侍衛營』統帶早就帶著人包圍那地方了,只等你一離開,馬上就下令圍剿,憑高統帶帶去的那些人,相信準能一網打盡他們,待會兒等高統帶帶著那夥江湖莠民回來,你就無從狡賴了。」 李玉翎聽得心頭狂震,一聲「統帶」,邁步就要出去。 一名火槍手喝道:「退回去。」 李玉翎不敢造次,連宮天鶴那種身手都傷在火槍之下,可見是無法跟這些火器硬碰的,於是他忙退了回去。 只聽哈善又說道:「別說了,李玉翎,再怎麼說也沒人相信你的,當初殺宮天鶴我是為了自己,現在拿你,我也是為了自己,要走了你,我這頂子就沒了,現在想想宮天鶴死得好冤枉。」 李玉翎明知哈善說的不錯,老九一時不察,中計直找到鐵奎那兒,自己一時不察,糊裏糊塗的送上門來。 這完全是不打自招,還有什麼好說的。 他沉吟了一下道:「卑職說句話,不知道統帶信不信?」 哈善道:「什麼話?」 李玉翎道:「卑職拿的那個人,不是『斧頭會』的人,自萬子儀案發,『斧頭會』的人早就跑光了,為了宮天鶴,卑職不得不找個朋友冒充……」 哈善一點頭道:「這,我信,可是上頭不信,我也知道那一夥兒是你的朋友,可是上頭把他們當成江湖莠民,我有什麼辦法。」 李玉翎道:「統帶總該給卑職申辯的機會。」 哈善道:「打從你開門至今,你申辯的還不夠麼?你要再申辯也可以,讓我拿住你交到宮裏,到那時你再申辯也不遲。」 李玉翎知道自己絕不能讓他拿著,只這一讓他拿著,那就全完了。 他心念轉動,遲遲沒說話。 哈善那裏又開了口:「李玉翎,我不妨告訴你,上頭要我拿你可是死活不說,火槍的威力你是知道的……」 李玉翎道:「統帶,卑職無罪……」 哈善倏然而笑,笑得奸滑,道:「你還嘴硬麼?我不妨再告訴你一點,我已經打聽清楚了,你是『神州八異』的門下,藝出『老爺嶺』,這絕不錯吧!」 李玉翎機伶震顫,道:「統帶聽誰說卑職是……」 哈善道:「你親口說的,不是麼?」 李玉翎道:「卑職親口說?」 哈善道:「在『七貝子府』那座小樓上,你忘了?」 李玉翎心神狂震:「誰聽見卑職……」 哈善道:「自然是有人聽見,要不然我怎麼會知道?」 李玉翎怔住了,心想:他說這話的時候,只有鐵奎、宮無雙、宮天鶴在場,鐵奎不必考慮,宮無雙跟宮天鶴都已經死了,死人不會告狀,這是誰聽見的? 難不成是高祿?不可能,當時高祿在樓下,絕聽不見樓上的談話。 那麼是另有別人隱在樓上?更不可能,憑自己跟鐵奎的聽覺,別說樓上另有別人,就是有人靠近小樓,也絕瞞不過自己跟鐵奎的耳朵。 那是誰? 是哈善施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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