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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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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翎道:「秦老可記得是在什麼地方談這件事的。」 秦天祥想了想道:「在藏龍溝羅老人家的家裏。」 李玉翎沒說話。 秦天祥若有所悟,說道:「李爺,我記得您猜測有江湖高人救了羅老人家父女。」 李玉翎道:「秦老以為這人就是……」 秦天祥道:「應該是,李爺,要不是去救羅老人家父女,他怎麼會在那兒聽見了咱們談話,你再看看這幾句話也沒有惡意,這不表示這人跟咱們是友非敵。」 李玉翎道:「但願秦老說著。」 秦天祥道:「真要是這樣的話,那羅老人家父女就不礙事了。」 李玉翎點點頭,沒說話。 秦天祥眉鋒一皺道:「由這種種跡象看,宮天鶴確實是看破了您是不會錯的了,可是,既然看破了您,又怎會讓『承德』那方面重用您。」 李玉翎搖頭說道:「那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承德』馬上就要到了,到『承德』之後,宮天鶴他究竟弄什麼玄虛,應該不難知曉。」 秦天祥道:「說得是。那只有等到『承德』之後再看了。」 李玉翎道:「那只有這樣了……」 *** 第二天一早,李玉翎和秦天祥兩人兩騎馳出了「小寺溝」,直奔「承德」而去。 晌午不到,兩個人的座騎緩緩馳進了「承德」城。 承德這地方可真不含糊,它雖然坐落在朔漠荒野之區,可是由於清初在這兒有過規模壯大的避暑山莊,使它的熱鬧與重要不亞於那座京城。 承德山莊這行宮,建在城北的山丘上,疊石為垣,上加城碟,周圍有九公里。內部樓臺殿閣,寺到庵塔,泉池花樹,無一不備,跟帝都「北京城」比,只有那「頤和園」可以比擬,別的地方則望塵莫及。 值得一提的,是行宮裏的「萬樹園」,高大的松杉,成群的糜鹿,可以說是清宮勝地,御園中最出色的一個。 行宮裏還有座喇嘛廟布達拉寺,規模之大是內蒙首屈一指,這是當年康熙六十大壽時,邀請達賴喇嘛晉朝賀獻,特意在「承德山莊」建此氣魄宏大的寺廟,以為懷柔之策。 這座布達拉寺的全盛時期在雍正時,雍正重用喇嘛那是眾所周知的。 除了讓出高廣的雍王府改成「雍和宮」之外,還把這座「布達拉寺」大加修築,住有喇嘛上千。 清代嘉慶以前清帝,每年都要按例到「承德山莊」來避暑,可以稱之為清之夏都,冠蓋往來,極一時之盛。 這座「承德山莊」一直到了清代末葉,西太后等則多在「頤和園」玩賞避暑,很少到熱河來,才逐漸流於荒廢。 李玉翎跟秦天祥兩個人鐵騎緩馳,順著大街往裏走。 行走間,李玉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當即問道:「秦老,您知道咱們該到什麼地方報到了。」 秦天祥道:「怎麼不知道,『承德』我也不是來過一趟了。」 李玉翎道:「在什麼地方,能說說麼?」 秦天祥道:「怎麼不能,對您,我也不能不說個清楚,從這兒往前走,到街頭往西拐,沒多遠有一座鼓樓,咱們報到的地方就在鼓樓邊上。」 李玉翎道:「那是什麼地方。」 秦天祥道:「武術館,取了個名字叫『承德』。」 李玉翎道:「武術館。」 秦天祥淡然一笑道:「那是表面,內中當然全不是那麼回事兒,要進他們那個圈兒,這『武術館』是必經之路,也就是說不進『武術館』的門兒,你休想進他們那個圈兒,總而言之一句話,這『承德武術館』就是他們在『承德』的一個吸收人才的秘密機關,『天威牧場』則是個外圍機關,多少年前這兩個機關互相配合,不知道拉了多少人進去。」 李玉翎道:「被他們拉進去的人都被派什麼用場,都被派到那些地方去?」 秦天祥搖搖頭說道:「這個不一定,上上之選,當然是往宮裏送,次一點的嘛,就要在行宮周圍,再次一點的就要被派往外圍去了。」 李玉翎道:「這麼說只要自己有真才實學,只能進了『承德武術館』這個門兒,就不難……」 「沒這麼容易,李爺。」秦天祥搖頭說道:「要那麼容易的話什麼人都混進來了,他們有他們的一套,進『武術館』是一件難事,進『武術館』後多則得在館裏待上半年,少則也得三個月,這又是一道難關……」 李玉翎道:「秦老是說……」 秦天祥道:「他們管這一段時間叫試用,當然,所謂試用那是試試你的能力,你的所學,最主要的還是……」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 李玉翎道:「可靠不可靠。」 秦天祥點了點頭道:「正是,李爺。」 李玉翎道:「可靠則留用,不可靠嘛打回票給你走路。」 「走路?」秦天祥哼哼悶聲道:「不錯,那也叫走路,可是那路只有一條,不通別處,只通陰曹地府!」 李玉翎一怔道:「怎麼,給做了。」 「不做幹什麼。」秦天祥道:「既然不可靠,留他在外頭成禍害了。」 李玉翎揚眉說道:「好狠哪,好辣呀!」 秦天祥道:「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他們就靠這一套不知做了多少有為而來的,也確實消除了不少所謂叛逆,只要他們留下派用場的,全是忠心耿耿,既能出力,又能賣命的死士。」 李玉翎道:「他們靠什麼能知道人的心。」 秦天祥道:「他們的陰損方法多著呢!多得簡直不勝枚舉。」 李玉翎道:「秦老請試舉一個。」 秦天祥道:「假如說他們偵知那兒有個叛逆,把這除『叛逆』的任務交給了您,您去不去。」 李玉翎道:「去,當然去。」 秦天祥道:「還得帶回人馬來呈驗,您帶著回來。」 李玉翎眉鋒一皺道:「這方法果然陰狠毒辣……」 秦天祥道:「這只是我知道的方法中的一個,我不知道的,比這還陰狠毒辣的方法多著呢!多則半年,少則三個月,在這半年,三個月中得替他們殺多少人,做多少個,別說有一回不去了,就是一回少殺個人頭都不行。」 李玉翎道:「那既然他們留用的人,不但是忠心耿耿,既能賣命又能賣力的死士,而且是罪孽深重,滿手血腥。」 秦天祥道:「那只是對咱們,對他們來說,那又是千錘百煉煉出來的好手,也立了不少的功勞。」 李玉翎搖頭說道:「很麻煩,秦老,也很扎手。」 秦天祥道:「您是說您……」 李玉翎點了點頭。 秦天祥淡然一笑道:「想成大功,您就得狠心咬牙犧牲一部分人,可是,李爺,他們相信你不會是所謂的大叛逆,除了這麼多個大叛逆,就是將來能成大功,那也抵消得差不多了,所以我一直待在他們的外圍,絕不往裏進一步。」 李玉翎道:「外圍就不用建功了。」 秦天祥點頭說道:「不用建功,他們會給你這點便宜,至少也得建個那麼一兩樁,還好,我做的全是小角色。」 李玉翎揚了揚眉道:「秦老果然狠得了心腸,下得了手。」 秦天祥搖頭說道:「那有什麼辦法,誰叫我接了這差事,擔了這任務,不瞞您說,李爺,事後我給他們燃過紙,叩過頭,心裏比什麼都難受,都悲痛,到如今還安不下來,我本來打算做宮天鶴抵債的,誰知讓您給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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