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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第九章

  一陣風般,兩匹健騎出了「天威牧場」。

  李玉翎忍不住說道:「秦老,如今該說了。」

  秦天祥道:「李爺,這件事兒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宮無雙在她爹面前為您進了言,另一種便是宮天鶴看破了您。」

  李玉翎一怔:「他看破了我?」

  秦天祥淡然一笑道:「李爺定然會這麼想,要是他看破了您,怎麼還會把您往『承德』送可對。」

  李玉翎點頭說道:「不錯,我是這麼想。」

  秦天祥搖頭說道:「李爺對宮天鶴這個人還不夠瞭解,假如是他看破了您,那麼這一趟豈不是提拔您送進了虎口!」

  李玉翎雙眉陡地一揚道:「那他似乎也有點冒險!」

  秦天祥道:「李爺,空手取勝才是高手,當然,最好是我看錯了,不是他看破了您,而是宮無雙為您進了言!」

  李玉翎道:「那也用不著這麼急呀!明天走不行麼?」

  秦天祥點頭說道:「所以我說此事大有蹊蹺,李爺,要不要拐一趟『藏龍溝』看看去。」

  李玉翎兩眼微微一睜道:「秦老的意思是……」

  秦天祥道:「聽宮天鶴說他又派人給羅老人家送信去了,要是他看破了您,那可不是什麼好事。」

  李玉翎神情震動,臉色突變,一聲:「秦老,謝謝您!」撥馬往「藏龍溝」方向馳去。

  到了「藏龍溝」,李玉翎所見到的自然是一座空茅屋,賴大爺父女已然不知去向,李玉翎在茅屋裏找遍了,就沒見到點蛛絲馬跡。

  他悲忿填膺,就要扭頭回去找宮天鶴。

  秦天祥攔住了他,淡然說道:「李爺,這不是智舉。」

  李玉翎道:「秦老,我不該去救賴大爺父女?」

  秦天祥道:「我沒說不該,我只認為這不是智舉。」

  李玉翎道:「怎麼不是智舉。」

  秦天祥抬手一指道:「這座茅屋您都看過了,可有一點零亂的跡象,那表示羅老人家父女毫無抗拒地被他們弄走了,宮天鶴這個人我最清楚,一個年邁老人,一個弱女子,落在他手裏絕不會拖到明天。

  「李爺,縱然您想回去殺了宮天鶴又能如何,那也不過殺了一個宮天鶴而已,何況您也不一定殺得了他!

  「既然這樣,您何不暫把仇怨放在心中,化悲憤為力量,在『承德』或『北京』鬧他個天翻地覆,除去他們更多個,能這樣羅老人家父女縱然被殺害,也應含笑瞑目了。」

  李玉翎沒說話,半晌才道:「秦老,謝謝你指教,照這麼看,宮天鶴是看破我了,不會有錯,既然這樣,他為什麼還把我送到『承德』去……」

  秦天祥道:「我不說過,李爺,照這麼看,那『承德』城已然成了虎口,他是把李爺往虎口裏送。」

  李玉翎道:「他在『天威牧場』裏解決了我,豈不是省事。」

  秦天祥道:「也許他知道自己對付不了您,再不就是他自己不願意染手血腥,這不正好,李爺,殺個『天威牧場』場主能有多大意思,你如把『承德』鬧個天翻地覆……」

  李玉翎神色駭人,高揚著雙眉道:「秦老,我聽你的。」

  秦天祥淡然一笑道:「李爺從無怨言,令人敬佩,李爺,到時候您可得給我留點兒……」

  李玉翎凝目說道:「給秦老留點兒,這話什麼意思?」

  秦天祥笑笑說道:「我現在想通了,宮天鶴要把李爺送進虎口,而偏偏我是送李爺的人,很顯然的,他也瞧破了我,要借這機會把我一塊除去,他不是這麼說的麼,牧場裏的事已派人接替,到了之後別急著回歸,玩個痛快之後再回來,這下好,我要把命玩進去了……」

  李玉翎道:「不會吧!秦老!」

  秦天祥探懷取出那封信,笑道:「沒人比我更瞭解宮天鶴,這封信裏一定寫著要那邊的人怎麼對付咱們倆,李爺若不信,可以把它拆開看看。」

  李玉翎道:「不妥當,秦老。」

  秦天祥笑道:「咱們又不是給朋友帶信,有什麼不好的,李爺放心,我拆過看過之後再把信裝進去封好,包管那邊接信的人看不出來,牧場那裏來往書信我看過的多了,您請等等,我去找點應用東西去!」

  話落,他逕自往後行去。

  他那裏去找應用東西,分明是那一套高明手法怕人學了去,可是李玉翎沒想那麼多,這時候他也沒心情多想。

  轉眼間秦天祥走了出來,只見他滿臉詫異眼發直。

  李玉翎道:「怎麼了,秦老!」

  秦天祥道:「怪了,李爺,您瞧瞧。」

  抬手把一封信箋遞給了李玉翎。

  李玉翎接過一看,也不由得歡喜,直發愣。

  這一張信箋上,寫的滿滿的,宮天鶴一手字寫得不錯,字裏行間全是推崇李玉翎的話,極力推薦要那邊的人予以重用,然後再找機會大力提拔,沒一句怨言,沒一句不利於李玉翎的話。

  李玉翎愕然瞪眼,道:「秦老,這是怎麼回事?」

  秦天祥搖頭苦笑道:「我平日自以為最瞭解宮天鶴,宮天鶴今日卻令我有摸不透之感,要說他看破了您,又怎麼會讓那邊的人重用您!」

  李玉翎冷笑道:「只怕這不是真話!」

  秦天祥道:「事實上咱們看不出假來,李爺看出那一句值得懷疑。」

  李玉翎微一搖頭道:「沒有,秦老。」

  「這就是了。」秦天祥道:「不但沒一句值得懷疑,我原以為他要借這機會一併把我除去的,誰知他沒有提我一個字。」

  李玉翎冷笑一聲道:「無論怎麼說,我不領他這個情。」

  秦天祥道:「那是當然,宮夭鶴這個情固然不必須,可是他到底弄的什麼玄奧,卻令人大大地費解……」

  李玉翎道:「不管怎麼說,咱們時刻提高警覺該不會錯。」

  「說得是,那咱們還是等到『承德』之後再說吧!你把信給我,我封好它之後咱們好上路。」

  李玉翎雙手把信遞了過去,奏天祥接過信箋照樣摺好,往信封裏一裝,然後往懷裏一塞,道:「走吧!李爺。」

  沒見他封信,李玉翎也沒在意,他難過地向著茅屋裏的簡陋陳設投過最後一瞥,扭頭出了茅屋,直奔座騎。

  他想快一點兒離開這兒,多待一會兒,他剛出茅屋,卻聽秦天祥在身後叫道:「慢點兒,李爺。」

  李玉翎停步回身,只是秦天祥快步走向屋東角,彎腰在地上抬起一物又折了回來,近前遞過一個火摺子道:「李爺,你瞧瞧這個。」

  李玉翎伸手接了過去道:「火摺子。」

  秦天祥點頭說道:「不錯,你再仔細瞧瞧吧,點過了。」

  李玉翎再一看,的確不錯,火摺子頭上有一點焦黑,的確是點過了,他抬眼說道:「秦老的意思是……」

  秦天祥道:「李爺該看得出,這是江湖人用的,不同於一般火石打火的火摺子,羅老人家該沒有這個……」

  李玉翎道:「秦老是懷疑這是宮天鶴的人的。」

  秦天祥點頭說道:「除了牧場裏的人,不會再有江湖人到羅老人家這兒來,應該是他們身上的。」

  李玉翎道:「你這麼看他們是想放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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