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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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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毛病是出在承親王府的哪一位身上呀?」 「這得慢慢查,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我不敢隨便亂指。」 「怕只怕等到查出來的時候,那位格格的高貴小命兒──」 「但求盡心盡力,真要是那樣,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承親王他得講理,除非是根本不讓他女兒落進人手裏,否則即便是只失了一眨眼工夫,就有殺身的可能,不過──」 白五爺道:「不過什麼?」 「以我看,做案的人意不在要格格的命,要不然他大可把那格格一刀殺死在小樓臥房之內,用不著把她擄走藏匿起來。」 白五爺點頭道:「這倒是。」 玉妞道:「可是一旦把他們逼急了,就難說了。」 白五爺抬眼問道:「你什麼意思?」 「看樣子天樓哥是個辦案的能手,比您這位老公事要強得,一旦一步步逼近了他們,狗急了還能不跳牆?」 白五爺登時又皺了眉:「這──」 「五叔,您是老公事,應該知道這是必然的,不過這種事我也想得到,我會盡量想法子避免的。」 白五爺突然一拍桌子道:「娘的,怎麼偏會是這種人家出事,又怎麼案子偏落在咱們頭上。」 「早就跟您說,別幹了,回江湖過逍遙日子去,您偏不聽。」 白五爺苦笑道:「小七兒,我不比你爹,打當初我就沾上了官,只一腳跨進了六扇門,誰不輕看誰不恨,何況這些年來,我也得罪了不少道兒上的朋友?現在他們也許不敢拿我怎麼樣,可是一旦回到江湖去,哪一個能容我過安穩日子?」 「五叔,您小看您過去的朋友了。」 「如今的朋友,不比當年,個個有家有業,我就是不願給朋友惹麻煩。」 「那您不但是見外,也對江湖生涯隔閡了。」 「小七兒──」 「五叔,說句不該說的,您可別介意,現在,您算不算給朋友們惹麻煩?自從我爹當年走了以後,曾經發誓不再到京裏來,而如今,他的兒子來了,還得到處晃,隨時隨地都免不了碰上禮王府的人,事實上我已經碰上了,還好只是碰上,可是誰知道往後會怎麼樣呢?」 白五爺默然了,臉色有點陰沉。 玉妞道:「我不也早勸過您?」 白五爺仍沒說話。 玉妞又道:「爹,辦完了這件事,咱們就走。」 白五爺吁了口氣道:「可總得辦完這件事。」 玉妞喜道:「如今有天樓哥做證,到時候您可不許說了不算。」 白五爺話裏有話。 誰又聽不出來? 玉妞嬌靨猛一紅。 龍天樓更窘,舉起的杯也不能放下去,放下去即是傷玉妞的心,他不忍,也不願,還沒喝呢臉就紅了,紅著臉窘笑:「喝吧,五爺!」 玉妞一雙美目裏,綻放出異樣的光采,羞紅的嬌靨上,也平添了三分喜意,燈下看,益發動人。 可惜龍天樓沒看,他是不敢看。 白五爺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適才的陰沉,一掃淨盡,舉杯一仰而乾。 爺兒倆剛乾了頭一杯,龍天樓兩眼突閃異采:「有人翻牆進來了!」 玉妞臉色一變,就要動。 白五爺伸手攔住,沉聲道:「哪位朋友這麼看得起白某人?」 驀地一個話聲從院子裏響起:「五爺,劉仁貴見龍爺!」 龍天樓霍地站了起來:「承王府有動靜了?」 話剛說完,燈光閃動,一條人影疾掠而入,是個一身短打裝束的精壯漢子,一躬身還沒說話。 白五爺推杯站起,震聲道:「仁貴,揀要緊的說。」 精壯漢子劉仁貴轉臉望龍天樓:「龍爺,承王府出來了一名護衛。」 「往哪兒去了?」白五爺忙不迭地問。 「往右安門去了。」 「有人綴著沒有?」 「有,大麻子盯著呢!」 龍天樓道:「五叔,我去一趟。」 白五爺道:「我跟你去。」 轉臉望玉妞:「丫頭,別等我們,先吃你的。」 沒容玉妞答話,拉龍天樓、劉仁貴就走。 *** 一行三人疾快地出了白家,順著胡同,走得飛快。 邊走著,白五爺問道:「那個護衛什麼時候出承王府的?」 「剛出來我們就盯上了。」 「誰看見的?」 「我跟大麻子。」 「有什麼異樣嗎?」 「怎麼沒有,做賊似的,出門先張望一下,然後貼著牆邊兒走了。」 龍天樓道:「承王府外還留的有人嗎?」 「有,還有三四個呢!」 「那就行了,不怕他們調虎離山,聲東擊西。」 三個人走得飛快,沒多大工夫,就到了右安門裏一帶。 只見一個漢子從一處黑胡同口閃了出來,抬手一指道:「五爺,往『南下窪』去了。」 「南下窪?」 聽得龍天樓等一怔。 南下窪有座「陶然亭」,原地是遼金時代的「慈悲庵」,到了康熙年間在此設亭,採白樂天的詩句:「更待菊黃家釀熟,與君一醉一陶然」而命名為「陶然亭」。 陶然亭很高,水木明瑟,跟「黑窯臺」相對,亭下是數頃的沼澤之地,種著蘆葦,大黑夜的,往這跑幹什麼? 定過了神,白五爺問道:「大麻子還綴著?」 「是。」 「走。」 一行三人,加快步履直奔南下窪。 趕到了地頭看,夜空無月,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白五爺道:「招呼大麻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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