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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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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騰道:「海騰這就進去,只是,郭爺,折騰了大半夜,您也該歇歇了!」 郭璞搖頭笑道:「你瞧我有一點疲累之色麼?往日縱橫武林,如今要禁不住半夜的折騰那還行?你歇你的吧,只要好好照顧犯人,別的事兒不用管,我到船後找船家聊聊去!」 海騰這才答應著轉身行去。 郭璞跟著他邁了步,由船舷擦槍而過走向船後。 到了船後,他還沒開口,李順已衝著他微一哈腰,低低說道:「旗主,殺得痛快,李順父子瞻仰了旗主絕世身手,福緣不淺,足可傲誇……」 郭璞淡然一笑,截口說道:「老人家誇獎,也多虧了兩位令郎!」 李順那兩個精壯兒子忙欠身說道:「得蒙旗主之差遣,那是我兄弟的無上榮寵,『丹心旗』所至,四海八荒俯首聽命,我兄弟也是應該的。」 郭璞含笑說道:「二位客氣……」 李順道:「旗主到船尾來……」 郭璞道:「這一帶我不熟,我是來向老人家請教一聲,再往前去,可有什麼易於下手攔船之處?」 李順道:「這一點李順想到了,早想稟報旗主。」 郭璞道:「老人家別客氣,請指教!」 「不敢!」李順道:「旗主該知道,對喇嘛們來說,那是非找有利處所下手攔船不可,可是對長江四十八水寨來說那就不然了!」 郭璞道:「老人家是說,他們隨時可以下手?」 李順點頭說道:「是的,旗主,他們不但隨時可以下手,而且在水中來去,令人防不勝防,萬一他們由水底鑿了船……」 郭璞皺眉說道:「這確是件很麻煩的事,我不能讓他們不攔船劫人,那樣會惹人動疑,可是又不能讓他們鑿船,苦的是也不能向他們下手,一旦他們到了……」 李順道:「李順倒有個淺見在此!」 郭璞道:「老人家請說!」 李順道:「我看旗主不如棄船上岸,改由陸路上京。」 郭璞點頭說道:「老人家說得是,這樣既可免跟水路豪雄衝突,也可以出乎陸路豪雄之意料,確是一舉兩得之計!」 李順道:「那麼旗主是打算由何處上岸?」 郭璞道:「老人家高見?」 「不敢!」李順道:「如為免與水路豪雄衝突,自然是越快越好!」 郭璞道:「是不錯,但倘若不過巫峽就上岸,勢必得繞道鄂境不可,否則的話仍難免跟守在大巴、巫山一帶的陸路豪雄碰上。」 李順點頭說道:「旗主說得是,那只有請旗主明智選擇了。」 郭璞沉思了片刻之後,道:「老人家,有道是:『明槍好躲,暗箭難防』,陸地上的襲擊,總比水底的偷襲容易發現,說不得我只好繞道鄂境了。」 李順道:「那麼旗主請示下,由何處上岸?」 郭璞道:「這一帶我不大熟,老人家看該由何處上岸?」 李順道:「這一帶都可以上岸,不過由這一帶入鄂,山路頗為難行。」 郭璞抬眼右顧,只見山勢連綿,烏黑一片,果如李順之言,由這一帶入鄂,非穿過這些山不可! 當下他一皺眉,道:「老人家,這一帶可是巫山諸峰之支脈?」 李順點頭說道:「旗主沒說錯,正是!」 郭璞揚眉說道:「久仰巫山諸峰秀麗絕倫,巫山之雲名傳遐邇,途經於此,豈可當面錯過?正好藉此機會一飽眼福……」 轉注李順道:「老人家,附近可有城鎮?」 李順道:「只有些小村落,並無大城鎮。」 郭璞道:「既有小村落,那就不愁沒有吃喝了,老人家,此處可有宜於靠岸之處?」 李順漫不經意地向岸旁望了望,道:「回旗主,隨時可以靠岸。」 郭璞道:「那麼請老人家即時靠岸歇息,明天一早就上岸取道入鄂。」 李順應了一聲,立即把船向岸邊靠去。 近岸船停,停船處是一片曠野,看不見一點燈光、一戶人家,船剛靠岸,艙門響動,艙裡走出了海騰。 他走過來向著郭璞欠身一禮,然後愕然問道:「郭爺,怎麼回事,今夜不走了?」 郭璞點了點頭,遂將原因及打算說了一遍。 聽畢,海騰點頭說道:「也是,郭爺,那麼您的意思是在這兒過夜?」 郭璞點頭說道:「正是,海駿睡了麼?」 海騰道:「也剛睡,我沒讓他出來。」 郭璞道:「那兩個呢?」 海騰道:「睡得都很香甜。」 郭璞點了點頭,道:「那麼你還是進去吧,由我在這兒守著好了。」 「不!」海騰搖頭說道:「郭爺,說什麼您也該歇歇了!」 郭璞微笑說道:「海騰,離天明沒有多久了,但這一段時刻卻是最為緊要的時刻,只要能在船上度過這半夜,天明上了岸咱們就不必再擔心水底偷襲了,還是讓我來吧!」 海騰道:「那麼,郭爺,我陪您……」 郭璞搖頭說道:「不用了,海騰,你跟海駿只看好犯人,該比什麼都強!」 海騰道:「郭爺,您這樣待人,讓人很不安。」 郭璞笑道:「海騰,跟我還來這一套?進去吧,躺定了就會安了。」 這話逗人,但海騰沒有笑,皺著眉道:「郭爺,以我看陸路不出事便罷,一旦出了事,勢必比水路還要艱苦,像您這樣一夜不闔個眼……」 郭璞笑道:「怎麼,忘了我對你說的話了?一夜不睡算得了什麼?」 海騰還待再說,郭璞已然擺手又道:「海騰,有道是:『恭敬不如從命』,我看你還是從命吧!」 海騰遲疑了一下,這才答應著轉身回了艙。 望著海騰進了艙,掩上了艙門,李順低低說道:「旗主,這兒岸近水淺,不宜於水底,我看您也去歇息一會兒吧,明天還有一段艱苦山路呢!」 郭璞點了頭,道:「謝謝老人家,我明白,可是我當真沒感到絲毫疲累,倒是三位應該去歇歇了!」 李順笑道:「哪有客人不睡,讓船家去歇息的!」 郭璞笑道:「既如此,咱們對坐耗到天亮好了!」說著,他盤坐了下去。 李順站在那兒沒動,郭璞向著他一招手,道:「老人家,請坐呀!」 李順道:「旗主面前,哪有……」 郭璞截口說道:「別忘了,老人家,你是船家,我是客人,你若堅不肯坐,我只好再站起來了!」 李順這才點頭遵命,卻向著身後一擺手,道:「去一個到桅上去,四下裡看仔細了!」 他那位二兒子應了一聲,向那兩根既粗又高的船桅行去,到了近前手腳並用,猿猱一般地上了桅頂。 李順又告罪坐在郭璞對面。 坐定,郭璞問道:「老人家,有件事我想請教一二!」 李順忙道:「不敢,旗主請只管垂問!」 郭璞道:「梅姑娘怎會是『洪門』中人,難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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