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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七


  唐子冀應聲走了過來,哈腰說道:「大內侍衛二等領班唐子冀,見過紀爺。」

  紀貝勒一擺手,道:「我只當這三個打雜的跑了,原來在這兒,唐領班,是你把他們截住的麼?」

  郭璞忙向唐子冀遞過一個眼色。

  唐子冀點頭直認,道:「是的,紀爺!」

  紀貝勒點頭笑道:「很好,唐領班,拿住了叛逆,少不了是你的大功一件,唐領班,你打算把他們怎麼辦?」

  唐子冀道:「這個……自然是報請王爺處置。」

  紀貝勒一搖頭,道:「不必,他們交給我好了。」

  唐子冀一怔,猶豫說道:「這個,這個……」

  他一眼瞥見郭璞眼色,雙肩一揚,接道:「這個事關重大,唐子冀等是王爺向宮裡調借來的,唐子冀不敢擅將人犯他交,紀爺原諒。」

  紀貝勒笑了笑,道:「你是奉命拿叛逆,我也是奉命拿叛逆,唐領班,恐怕你還不知我是誰,請看看這個!」說著,他便要探手入懷。

  郭璞及時前跨,伸手按住了他,道:「紀爺,您請原諒,這是我的意思。」

  紀貝勒垂下了手,「哦」的一聲,道:「原來是老弟的意思,那我沒想到,只是,老弟,別忘了你的身分,你只是個貝勒府的總管。」

  郭璞沒在意,道:「可是,紀爺,我有這個。」翻腕托出那方欽賜玉佩。

  紀貝勒臉色一變,退了一步,隨即笑道:「怪不得,原來老弟身懷欽賜玉佩,可是,老弟,我也……」

  郭璞不容他往下說,臉色微沉,道:「紀爺,不管你有什麼,但你仍慢了一步,以一個賦閒貝勒身分擅提人犯,我要先弄清楚紀爺是何居心,唐領班,拿人!」

  顯然,郭璞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唐子冀應了一聲,略一遲疑,便待要動。

  紀貝勒瞋目大喝:「唐子冀,大膽,你知道我是……」

  郭璞道:「你只是個賦閒的貝勒,唐領班!」

  唐子冀二次欲動,紀貝勒目中寒芒暴射,冷笑說道:「這還得了,我看看你們誰敢動我!」

  唐子冀被嚇住了,郭璞卻及時說道:「他不敢我敢!」翻腕藏好玉佩,左掌疾探攫向紀貝勒右肩井。

  紀貝勒怒笑說道:「郭璞,我倒要看看是誰給你撐的腰。」

  右肩一塌,右掌上翹,突出一指劃向郭璞左腕脈。

  郭璞一笑說道:「深藏不露,紀爺,你不錯嘛!」

  左掌一沉橫掃,硬向紀貝勒右腕撞去。

  這下要被撞中,紀貝勒那隻右腕非斷不可,這厲害紀貝勒焉會不知道?當即避開郭璞一勢,飛起左掌猛拍郭璞胸口大穴,這一下既快又狠。

  郭璞雙眉一皺,抖起右掌迎了上去。

  兩掌接實,砰然輕震,郭璞未動,紀貝勒卻被震得身形晃動,一連退出了三步,他勃然色變,剛一聲道:「唐子冀,我是……」

  郭璞一聲輕笑,道:「紀爺,能接我四招,你比海爺高明。」

  他閃身欺了上去,左掌一撩,引得紀貝勒眼神往右一偏,右手一指飛點而出,正中紀貝勒昏穴。

  郭璞沒容他倒下去,一把抄起了他,然後用獨門點穴手法連點紀貝勒啞穴及四肢穴道,這才把他放下,轉望唐子冀,道:「唐領班,我把他交給你了。」

  唐子冀有點驚慌地道:「郭總管,這是……」

  郭璞淡然截口說道:「唐領班,你以為他是誰?」

  唐子冀道:「不是紀貝勒麼?」

  郭璞道:「你以前見過他麼?」

  唐子冀搖頭說道:「沒有,聽說他剛由蒙古大內調入京畿。」

  「是嘍!」郭璞道:「你怎知他是個真貝勒?」

  唐子冀一怔大驚,道:「郭總管,難道說……」

  郭璞冷笑截口說道:「九成九是叛逆一夥,唐領班,看好了他,快要上戲,我走後你馬上帶著人到後院去,這兒加派兩個人看守,小心再有人冒充,萬一有人硬闖,我說的,格殺無論!」說著,提起地上紀貝勒向大樹走去。

  到了樹下,他把紀貝勒跟那三個放在一處,當他背著唐子冀的時候,飛快地在紀貝勒懷中摸出一物納入袖中,然後出指再點,又用他那獨門手法閉住了那三個人的穴道,向唐子冀交代了兩句,這才負手而去。

  這一來,便是唐子冀有所懷疑,他也難以解開這地上四個人的穴道,既解不開穴道,自然就難問出什麼來。

  郭璞臨走又把紀貝勒的身分證明掏了去,便是唐子冀再搜,也難搜出什麼了……

  ***

  一陣鑼鼓響動,後院,那大廳前早就紮好的戲臺上開了鑼,瞧吧!戲臺前坐的、站的,全是人。

  幾排椅子上,坐的全是大人物,再後面是那些貝勒、貝子、格格、王公大臣,還有他們的內眷。

  兩旁邊站著的,有各府邸的親隨,左邊有郭璞、右邊有金玉樓、一個個的眼睛全盯在戲臺上。

  聽的聽,說笑的說笑,喝茶的喝茶,嗑瓜子兒的嗑瓜子兒,手、眼、口都夠忙的。

  郭璞沒有坐向怡親王跟他的福晉一處,他說,坐那兒不方便,站在旁側一有異動可以拿人。

  什麼都是假的,只有自己的命才是真的,於是,怡親王答應讓郭璞站在了一邊。

  郭璞站在了那兒,引得那些格格及王公大臣們生性風流的年輕內眷,不時地向他拋過一個媚眼。

  當然,也有往金玉樓那邊兒拋的,不過那要比郭璞這邊兒少,因為郭璞灑脫俊俏,而金玉樓卻有點陰鷙慄人。

  忽然間,戲臺兩旁臺口,多了幾個穿著黑色長袍的漢子,那是大內侍衛「血滴子」到了。

  郭璞看的清楚,唐子冀帶著幾個掩近了後臺。

  自然,按規矩頭一個亮相的是那賜福的天官。

  「天官賜福」過後,獻壽戲就要上了。

  郭璞向著傍依海貝勒坐的梅心,丟過一個眼色。

  梅心向著海貝勒低低說了幾句,站了起來。

  海貝勒跟著站起,兩個人一起向旁邊行去。

  適時,臺上走出了「王母」,一番唱做之後落了座。

  緊接著,來了拜壽的「終南八仙」。

  郭璞何等眼力,一眼便看出呂洞賓的那柄劍不是凡鐵,更不是假的,鐵拐李的那根拐也是貨真價實的。

  另外,藍采和的花籃裡也有文章。

  果然,這八臺口剛唸完那該唸的,呂純陽一聲叱喝,幾隻手揚處,暗器齊集怡親王與廉親王。

  這一來,後面的都別出場了。

  郭璞雙眉揚處,一聲冷叱:「叛逆大膽!」

  身形騰起,直掠臺口,橫截那一片暗器,雙掌揮處,暗器倒射而回,卻單漏了一枚淬毒的「白虎釘」。

  臺下大亂,呼叫四起,只聽海貝勒自遠處喝道:「別動,誰動誰倒霉!」

  這一聲霹靂大喝,鎮壓下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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