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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〇


  郭璞點了點頭道:「三格格,我明白了,只是這怎能稱之為跟您作對?」

  「怎麼不是?」德佳道:「我幫的是四阿哥,自然也希望你跟我一樣的心……」

  她臉又一紅,忙接道:「而你卻糊塗得令人可恨地去幫三阿哥。」

  郭璞道:「這是我那夜說好了的,我有什麼辦法?」

  德佳道:「你能賴掉四阿哥這一邊,難道不能賴掉三阿哥那一邊?」

  郭璞道:「三阿哥太仁厚,也實力薄弱得可憐,令我不忍……」

  「不忍?」德佳「哼」的一聲,道:「他除了那一套就沒別的,這樣的人也能當皇上?小郭,你想過沒有,那會落得什麼後果?」

  郭璞道:「想過了,大不了一場空!」

  「好哇!」德佳氣得叫了起來:「人家一心一意為你,你卻淡泊地大不了一場空,我問你,你由武林轉到朝廷來,為的是什麼?」

  郭璞道:「那自然是求榮華富貴。」

  「是呀!」德佳道:「那你為什麼把送上門的榮華富貴往外推?」

  郭璞笑了笑,道:「三格格可是認為,若是我幫了四阿哥,定然有榮華富貴?」

  「那當然!」德佳道:「想想也可以知道,四阿哥繼承帝位已是十拿九穩,只不過是時間早晚而已,他若一旦接了帝位登了基,哪能不大封輔佐大臣,這不是現成的榮華富貴麼?」

  「是不錯!」郭璞點頭說道:「只是,三格格,三阿哥在說這話的時候,四阿哥可在大廳裡麼?」

  德佳道:「當然在!」

  郭璞道:「四阿哥他有什麼反應?」

  德佳道:「絲毫未在意,不但笑著聽,還恭喜三阿哥。」

  「是嘍!」郭璞道:「四阿哥自己都不著急,您又幹什麼那麼操心?」

  德佳臉色一變,道:「你是怪我多管閒事?」

  「我不敢!」郭璞忙道:「只是,三格格,您似乎犯不著為別人的事……」

  「為別人?」德佳生氣地道:「我是為你,要不是我有心……」

  有心什麼她沒說,連忙接道:「換個人我還懶得管呢,他愛得罪誰就得罪誰!」

  「三格格!」郭璞微整臉色,道:「您的好意我明白……」

  德佳又是一副委曲幽怨模樣兒,螓首微垂,道:「明白你還這樣忍心氣我?你領受不領受?」

  天!這叫郭璞如何回答?

  郭璞微一皺眉,道:「只是,人各有志……」

  德佳猛然抬頭,臉色剎那間顯得蒼白:「勉強不得,是不?」

  郭璞他狠心地點了點頭。

  「好哇!」德佳嬌軀倏顫,既生氣又傷心,戟指顫聲:「小郭,你,你,你……」

  她雙手突然捂上嬌靨,轉身要走!

  「三格格!」郭璞忙道:「你偷偷地問問四阿哥再生氣不遲!」

  德佳根本是捂著臉就要跑的,聞言立刻停了身,手一放,嬌靨上滿是淚漬,瞪圓了美目,道:「這話什麼意思?」

  郭璞淡淡笑道:「只請您先問問四阿哥,問過之後,您會懊悔罵我的。」

  德佳冰雪聰明,玲瓏剔透,哪有不明白的道理?立刻破涕為笑,喜上眉梢。

  但倏地,她又繃了嬌靨,道:「拿人家的關心當玩笑,拿人家的眼淚當樂子,瞧我還理你,這輩子你別想!」一跺腳扭著腰肢行去。

  郭璞皺了眉,搖了頭,望著那美好的背影隱入畫廊盡頭不見,他苦笑一聲轉過了身。

  剛轉過身,他怔住了,也下意識地紅了臉。

  一株大樹的濃蔭下,並肩站著海貝勒與梅心,他倆,正含著神秘笑意地望著他,尤其梅心的笑更濃。

  郭璞定了定神連忙走了過去,近前一拱跟梅心打了招呼:「梅姑娘!」

  梅心含笑答禮,道:「郭總管令人羨煞。」

  郭璞紅著臉赧笑說道:「梅姑娘說笑了……」

  海貝勒笑道:「遍尋不見,我還以為你上哪兒去了呢?原來在這兒跟德佳談心,老弟,小心,那可是出了名的胭脂虎!」

  郭璞道:「海爺怎麼也來了?」

  海貝勒道:「怎麼,不是麼?她要是真一輩子不理你,那倒是阿彌陀佛呢!」

  郭璞皺眉赧笑,沒說話。

  海貝勒笑了笑,改了話題:「怎麼樣,老弟,有收穫麼?」

  郭璞搖了搖頭,道:「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海爺,『血滴子』來了五十個,既有了他們,我想今天不會出什麼亂子。」

  海貝勒「哈」的一聲,道:「只有你把血滴子捧上了天,除非人家沒來,要是來了,就再有五十個『血滴子』,人家也照鬧不誤。」

  郭璞道:「海爺,我會小心的,剛才我差點沒跟人打起來……」

  海貝勒濃眉一軒,道:「誰?這麼大膽?」

  郭璞道:「紀貝勒的三位貝子!」

  海貝勒笑道:「原來是那永不知天高地厚的三個,情形如何?」

  郭璞概略地把經過說了一遍。

  聽畢,海貝勒擊掌說道:「好,紀剛說得對,是該有個人煞煞他們的傲氣。」

  郭璞遲疑了一下,道:「海爺,對紀貝勒,您知道多少?」

  海貝勒愕然說道:「這話什麼意思?」

  郭璞道:「如此我沒看錯,這位貝勒爺極富心智,而且一身武學怕不在海爺您之下,這您知道麼?」

  海貝勒呆了一呆,道:「老弟,不會吧,別忘了,我是京畿第一高手。」

  郭璞淡淡笑道:「那不是您不知道便是我看錯了!」

  海貝勒訝然說道:「我不會不知道,而你也不會看錯……」

  郭璞笑了笑,道:「還有第三種可能麼,海爺!」

  海貝勒搖了搖頭,道:「該沒有了,只是,紀剛為什麼秘而不宣,深藏不露……」

  郭璞笑道:「有宣露的必要麼?海爺?」

  海貝勒沉吟了一下,猛然抬頭,道:「我問問他去!」

  邁開大步便要走。

  郭璞伸手一攔,道:「海爺,使不得,萬一看錯了,倒成了『長舌男』了,那多不好!」

  海貝勒道:「老弟,我知道,你不會看錯的。」

  郭璞搖頭說道:「那難說,海爺,誰都會有個走眼的時候。」

  海貝勒目光一凝,道:「老弟,我不算糊塗,你為什麼不讓我去問?」

  郭璞道:「海爺,恕我斗膽,您還是糊塗,人家既秘而不宣,深藏不露,那必然有人家的原因,您怎好當面揭穿?」

  海貝勒呆了一呆,道:「那麼,老弟,以你之見?」

  郭璞道:「那是人家的事兒,海爺!」

  海貝勒默然不語,但未再動。

  於是,郭璞改了話題,又談了幾句之後,郭璞道:「海爺,您兩位談談,我還要到別處走走。」

  海貝勒點頭說道:「你去吧,老弟,可別錯過待會兒的酒席。」

  郭璞笑道:「不會的,海爺,有吃有喝的事兒,那怎會錯過?」

  一句話使得海貝勒跟梅心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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