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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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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騰赧然失笑,這才拉過一把椅子坐了下去。 郭璞坐在燈下,伸手翻開了第一頁,自然,那上面列的全是些價值連城的玉器古玩、珍珠瑪瑙、名人字畫等等! 當郭璞翻開了第二頁時,他突然目閃異采,指著其中一行,抬眼向海騰,道:「海騰,這是什麼意思?」 他手指處,上寫著「第三十四號九龍冠」字樣,那行字上劃了一條紅杠,下面還寫著一個「廉」字! 海騰看了一眼,忙道:「郭爺,那頂冠去年送給『廉親王』了!」 郭璞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海騰,海爺何來此物?」 海騰道:「怎麼,您是說……」 郭璞道:「這『九龍冠』是前明崇禎皇帝的遺物,闖賊破北京時,太監曹化淳把它獻給闖賊,卻怎會落在了『貝勒府』?」 海騰吃了一驚,道:「原來那是前明皇帝的遺物,怪不得霞光萬道,瑞氣千條,上面的珠子每顆都有拇指般大小……」頓了頓,接道:「只是,郭爺,那是年大將軍送給爺的!」 郭璞一怔,道:「年大將軍又何來此物?」 海騰道:「我聽說是當年年大將軍平定青海的時候,從青海一個部落酋長那兒奪來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郭璞皺眉說道:「海爺怎會將這般貴重的東西輕易送人?」 海騰道:「郭爺那很貴重麼?」 郭璞道:「我說不出它值多少,不過庫房裡的這些東西,加起來也抵不上這一頂『九龍冠』,你想想它值多少!」 海騰一臉驚容伸了舌頭,道:「郭爺,真的?」 郭璞道:「難道我還會騙你不成!」 海騰「叭」地一巴掌拍上大腿,道:「那就要怪爺了,他從來就不把庫房裡的東西當回事,有時候『血滴子』們來,他一高興就讓他們自己拿去。」 郭璞道:「那是海爺胸襟灑脫,豪邁英雄本色,常人難及!」 海騰道:「可是一頂『九龍冠』卻白白送了人。」 郭璞笑了笑,道:「難不成你還能去要回來?」 海騰赧然失笑,道:「要能的話,我可真願意跑這一趟。」 郭璞笑道:「玩笑歸玩笑,海騰,把清冊收起來吧!」 海騰一怔,道:「怎麼,您已經決定送什麼了?」 郭璞含笑點頭,道:「不錯,我已經決定了。」 海騰忍不住問道:「您打算送什麼?」 郭璞笑道:「明天你看哪一號上劃了紅杠,那就是那一號送了人,我總不會再送出一頂『九龍冠』去。」 海騰笑了,未再問,收起冊子,道:「郭爺,您還有什麼吩咐?」 郭璞笑道:「有,早些睡覺去!」 海騰又笑了,哈了個腰,出門而去。 海騰走後不久,郭璞房中倏地熄了燈…… *** 這裡熄燈沒一會兒,外城中的一處卻正是熱鬧的時候。 那是「八大胡同」的「怡紅院」。 如今「怡紅院」那梅心梅姑娘的西樓上,客廳裡,對坐著兩個人,一個是清麗若仙的梅心,一個則是位俊美青衫客。 那該是郭璞的本來面目「燕南來」。 看樣子,郭璞是剛來,也剛坐定,因為他身旁茶几上那杯香茗還冒著熱氣兒,未飲一口。 果然,聽! 「燕爺這時候光臨,令我頗感意外!」是梅心那甜美話聲。 郭璞笑了笑道:「我有兩件事要就教於姑娘,等不及!」 梅心「哦」的一聲,笑問:「燕爺有什麼事兒這麼急?」 郭璞道:「梅姑娘可知道,明天是『怡親王』的四十整壽?」 梅心點了點頭,道:「我知道。」 郭璞道:「姑娘明天也要去拜壽麼?」 梅心道:「自然要去,那有什麼辦法?說起來,我是『廉親王』福晉的乾格格,還得稱呼『怡親王』一聲叔叔,況且,他那位五格格德玉早幾天前就說過了。」 郭璞雙眉微揚,望了梅心一眼,道:「姑娘去年也去過麼?」 梅心忽地笑道:「我明白了,燕爺是問去年『怡親王』府鬧飛賊的事兒。」 郭璞點頭說道:「不錯,是貴會……」 梅心搖頭說道:「燕爺料錯了,跟『洪門天地會』無關。」 郭璞為之一怔,道:「跟『洪門天地會』無關?」 梅心點頭說道:「是的,燕爺,跟『洪門天地會』無關。」 郭璞好不詫異,沉吟了一下,道:「那麼,姑娘是否知道那是……」 梅心搖頭說道:「不知道,這是我一直感到困惑的事,自去年事後開始,我曾下令所屬查明此事回報,可是至今查不出那是哪一路的人?」 郭璞禁不住皺了眉,道:「怎麼?連姑娘也不知道是哪一路的人?」 梅心道:「事實上,每一路的人我都考慮過,我也都派人去問過,可是所得的答覆是他們也不知道!」 郭璞道:「以姑娘看,那是否有隱留不說、秘而不宣的可能?」 梅心搖頭說道:「不會的,燕爺,這幾路的人,我都熟得很。」 郭璞皺眉說道:「這就怪了……」抬眼接道:「姑娘該知道,刺殺允祥(怡親王)毫無價值。」 梅心點頭說道:「這個我知道,燕爺,他既未當權,也未參與軍國機要,胤禎給他個親王頭銜,就是讓他吃閒飯。」 郭璞道:「可是為什麼有人要刺殺他呢?」 梅心道:「燕爺,這也是我一直難明所以的事。」 郭璞道:「這,姑娘也不知道?」 梅心面有羞愧之色,搖頭說道:「我不知道,燕爺!」 郭璞沉吟了一下,道:「姑娘可還記得當時的情形?」 梅心點頭說道:「記得,燕爺可是要聽聽?」 郭璞道:「正想麻煩姑娘!」 「好說!」梅心道:「去年亂子出在那些做宴席的京城名廚及唱戲的身上,燕爺該知道,那些人都很惜命,也夠小心,在宴客的時候,每一道菜,每一壺酒,都有專人先以銀簪試過然後才准上桌的……」 郭璞點頭說道:「那是必然的道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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