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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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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璞看在眼裡感動在心頭,他剛要說話! 海貝勒已然擺手說道:「老弟,少說一句,咱們不能讓人說寒酸,走吧!」拉著郭璞行向大門。 出了門,下了石階,海貝勒又道:「老弟,早去早回,別讓我找上他那兒要人,也留神臉上那一張別掉了,要不然我怕要帶著人去救你,上馬吧!」 郭璞不禁失笑,應聲自海騰手中接過韁繩、馬鞭,道:「那麼,海爺,我走了!」 海貝勒擺手說道:「走吧,走吧,只記住早去早回!」 郭璞答應了一句,翻身上馬,緩緩馳去。 望著郭璞不見,海貝勒側顧海騰,道:「海騰,小心看門,我到梅姑娘那兒去一趟,要是郭爺比我回來得早,叫他上那兒找我去。」說完了話,他逕自背著手行去。 海騰應聲恭送,一直到看不見了人影才轉身進門。 *** 蹄聲得得,郭璞控騎徐馳,直上寶親王府。 這位四阿哥寶親王,原是住在宮裡頭的,可是後來因為年歲既長,出入內宮有些個不方便,實際上說,他自己也不太喜歡住在那處處受拘束的宮裡,所以他搬了出來。 寶親王府坐落在內城西角,距離海貝勒府並不太遠。 片刻工夫過後,那宏偉氣派的寶親王府已然在望。 自然,那較貝勒府又宏偉氣派了些。 可是,在郭璞眼中,這寶親王府就不如海貝勒莊嚴。 這也許跟寶親王與海貝勒個人的性情有關。 可不是麼,那寶親王府站門的四個親兵,就沒有海貝勒那四個腰幹兒挺的直,精神也沒有那麼飽滿。 郭璞懂得他們的規矩,老遠地便下了馬,然後拉著馬走向那兩扇既重又厚的朱漆大門…… 能在內城裡騎馬的人,定然是有來頭,而再有來頭的人也不過四阿哥寶親王。 所以,那站門的親兵雖未敢輕慢,但態度免不了有點隨便,有一名手那麼一揚開了口:「喂,你哪兒來的?」 郭璞在石階下停了步,淡淡地道:「貝勒府來的。」 那名親兵仔細地打量了郭璞一眼,道:「內城裡的貝勒府有好幾家,你是哪家貝勒府的?」 郭璞未正眼看他一下,道:「海貝勒府來的!」 一聽海貝勒府,那名親兵態度改變了不少,忙道:「原來是海貝勒府的,請遞張名帖,我好為你通報。」 郭璞道:「我沒有名帖,你進去說一聲,就說海貝勒府郭璞求見。」 那名親兵一怔,直了眼,道:「你就是海貝勒府那位郭總管?」 郭璞點頭說道:「不錯,正是區區在下。」 那名親兵立即哈了腰,賠上了笑臉:「您請候一會兒,小的這就為您通報。」說著,一陣風般溜進了大門。 想必,他知道這位總管來頭不小。 轉眼間,寶親王府內響起了一陣急促步履聲,只見那風流俊俏的寶親王急步行了出來,一見郭璞,開口便叫:「失迎,失迎,小郭,我等了你一上午了,怎麼這時候才到?你要再不來,我可要去接你了。」 郭璞石階下施了一禮:「四阿哥,您好,早上睡過了頭,您原諒。」 寶親王又搶下石階,伸手拖住郭璞,笑道:「原諒什麼呀,咱們哥兒倆之間,用得著這個字兒麼?」側顧站門的親兵,喝道:「把郭爺的馬接過去。」 那名親兵應聲急步趨前,接過韁繩。 寶親王回過頭來,要往裡讓客,突然一怔,目光凝注在郭璞臉上,詫聲叫道:「小郭,你這是幹什麼?」 絕了,敢情他這時候才發現郭璞那張臉變了樣兒。 郭璞淡淡笑道:「四阿哥,是海爺的吩咐。」 寶親王叫道:「海青他怎麼老垮我的臺?裡面有人正在等著瞧你呢,你這麼進去,那不是……」一頓接道:「小郭,你知道海青為什麼叫你這麼做麼?」 郭璞笑了笑,道:「海爺說,您這兒有吃人的老虎。」 寶親王大笑說道:「不錯,不但是老虎,而且是窮兇極惡、見不得俊漢子的母老虎,沒想到你也會怕老虎!」 郭璞眨眨眼,笑道:「四阿哥,洪水猛獸,哪個不怕?難道您……」 「我?」寶親王哈哈笑道:「不瞞你說,我是多多益善,不過,太多了也吃不消。」 郭璞啞然失笑,寶親王手一緊道:「走吧,裡邊兒去吧,我告訴你,小郭,我把你捧得天上少有,人間無雙,她們聽說你要來,一大早就起來刀尺自己,搽胭脂抹粉,好的行頭全上了身,簡直瞧得我眼花撩亂,有置身花國之感,要是讓她們等得不耐煩了,連我都會吃不完兜著走……」拉著郭璞登階進門。 郭璞笑道:「我很放心,就憑這張臉,誰也不敢近我!」 門內,站著四名親隨,一見寶親王陪客人來到,一齊打了扦,齊聲說道:「見過郭爺!」 郭璞忙拱起了手,道:「諸位,我不敢當!」 寶親王一旁說道:「小郭,別跟他們客氣,別忘了,你是我的換帖大哥,委曲不了他們,老實告訴你,他們跟海青身邊那些個差不多,是很難得服人的,換個人他們根本不放在眼裡。」 郭璞雙眉微揚,笑道:「四阿哥,那是我的榮幸。」 寶親王一怔,旋即笑道:「別不愛聽,算我說錯了話了,行麼?」 郭璞淡淡一笑,道:「四阿哥,我不敢!」 說話間,二人已並肩行入前院。 甫進前院,郭璞眉鋒便自一皺,只因為他一眼便看見,那各處畫廊上、花間的青石小徑上,都站著人,那些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美艷惑人的姑娘們,她們都是一身旗裝,手裡還拿著香手絹兒。 她們一見寶親王陪貴客來到,爭先恐後地把那含滿了情意的嬌媚目光投射了過來,郭璞就像塊吸鐵石。 可是只那麼一眼,郭璞又變成了烙鐵,她們一怔之後,個個花容變色,豎起柳眉,哼了一聲轉過螓首。 郭璞笑了,寶親王卻皺眉說道:「小郭,我慘了,今後她們沒一個肯理我了……」 郭璞沒接話,寶親王卻又道:「小郭,你忍心讓我活受罪?」 郭璞淡淡笑道:「四阿哥,人不自私,天誅地滅!」 寶親王苦著臉,道:「小郭,行行好?好麼?你就不知道待會兒你走了之後後果如何,那簡直不堪想像,你再為我想想,要是今後她們都不肯理我,偌大一座親王府,對我來說不是太冷清麼?」 郭璞軒了軒眉,道:「四阿哥,那麼以您之見?」 寶親王忙道:「把那勞什子拿下來,讓她們瞧瞧!」 郭璞皺眉說道:「四阿哥,您是要我違抗海爺的命諭?」 寶親王一擺手,道:「別提他,待會兒我還要找他算賬去呢!」 郭璞道:「那麼您忍心讓我受罪?」 寶親王笑道:「小郭,群雌粥粥,環繞身側,這在別人是求也求不到的艷福,你閣下就湊和點兒吧!」 郭璞道:「可惜我不是別人,您下次還想讓我來麼?」 寶親王忙道:「別不愛聽,我收回,成麼,小郭,可憐可憐我,幫幫忙,只此一次,下不為例,行麼?」 郭璞淡然失笑,道:「四阿哥,一次也就夠了,有這一次也永遠用不著下次了!」 寶親王皺眉說道:「小郭,別拿翹了,難道你要我給你跪下!」 郭璞苦笑說道:「四阿哥,這種事兒我還是第一遭兒碰見,您真會整人!」 抬手取下了那張人皮面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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