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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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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璞抬手一指那株海棠树,道:“蒋老可知道这棵树是……” 蒋子翼忙道:“我先皇帝自缢殉国之处!” 郭璞点头说道:“不错,凡我汉族世胄,先朝遗民,至此均有一拜!” 蒋子翼一惊,忙道:“蒋子翼正要下拜!”说着,他便要整衣拜倒。 郭璞一笑,说道:“蒋老不怕杀头么?如今已来不及了!” 蒋子翼大惊失色,但剎那间转趋平静,嘿嘿一笑,道:“六少果然高明,不过,我以为二位仍不敢奈我何。” 金玉楼冷冷一笑,道:“是么?” 蒋子翼阴笑说道:“不瞒二位说,我来时王爷也知道了,倘若稍时只有你老弟一个人回去,恐怕王爷面前……” 金玉楼冷笑说道:“有可能他是知道了,不过那没有关系,凭他王府里的那些人,就连大内侍卫都算上,也未必能奈何得了我,再说,你既听见了我两个谈话,就该知道我两个在这儿待不了多久了!” 蒋子翼神情一紧,道:“在我看来,那是……” 金玉楼冷然摆手,道:“够了,今夜我要借着先皇帝殉国处,惩治你这弃宗忘祖的败类,你自己对这株海棠树跪下。” 蒋子翼目光一转,双肩方动── 金玉楼闪身而至,钢钩般五指已搭上他肩井。 蒋子翼魂飞魄散,张口欲喊,无奈,他慢了一步,金玉楼紧跟着飞起的一指已点上他喉结。 如今蒋子翼是再也叫不出声了,金玉楼冷哼一声,五指用力,蒋子翼一个瘦高身形倏地矮了半截。 金玉楼趁势一按,蒋子翼已砰然一声跪倒尘埃。 郭璞及时说道:“阁下,留他个全尸!” 金玉楼道:“我遵命就是!” 飞起一脚踢上蒋子翼死穴,蒋子翼一声未吭便趴倒在那儿寂然不动。 郭璞一叹说道:“都是汉族世胄,先朝遗民,奈何卖身投靠?” 倏探怀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些粉红色的粉末,洒在了蒋子翼的尸身上,藏好瓷瓶,然后道:“阁下不必再回弘历处了,随便找家客栈住下,恢复本来面目,听候海青离去的消息吧!” 金玉楼淡然一笑,道:“我遵命!”话落,他方要腾身。 “慢着!”郭璞及时抬手阻拦,道:“我打听一下,可知道虬髯老儿师徒三人的住处?” 金玉楼道:“我听说他三个住在谢垒山祠等你回来。” 郭璞道:“可是在‘法源寺’后?” 金玉楼点头说道:“不错!” 郭璞道:“那么我去看他们。” 话落,两人同时腾身而起,飞射不见。 霎时,这“万寿山”东麓陷入一片空荡寂静中。 只剩下,半戳尸体,一滩黄水…… ▼第五章 奇峰突起 片刻之后,郭璞到了谢垒山祠。 谢垒山与文文山同为宋末忠臣,以着《文章执范》一书,而名高一时。 谢名枋得,字君直,为宋末信州弋阳人。 德祐初,元兵入袭江东,兵败入山,元帝忽必烈采怀柔政策,礼士求贤,而谢不应召。 其后为福建行省参政魏天祐挟持入京,谢则访谢太后之攒所及赢国公故址再拜痛哭,无几罹病,移居“悯忠寺”,偶见壁揭“曹娥碑”文,有所感,乃绝食偿死。 所以在祠堂上有那么一副对联云: “小女子岂不若哉?向萧寺招魂新公伺宇;大丈夫当如是也,与文山比节壮我江卿。” 另有一联云: “行遁矢孤忠,奔走荒山,遗迹犹传建阳市;捐躯明大义,凄凉古寺,伤心还怀孝娥碑。” 这谢垒山伺跟文丞相祠一样,也颇偏狭。 入门处,有谢文节公祠祀及祠碑铭二石壁。 进小门,即“谢垒山愤死处”,有小祠堂,偏额“薇馨堂”。 正面有神位,上书: “宋江东提刑江西招谕使信州谥文节垒山谢公之位”。 在明景泰年间设衣冠塑像。“薇馨堂”之命名,是采伯夷叔齐,不食周粟之义。 这时候的谢垒山祠,一片黝黑,静静地坐落在夜色中。 郭璞在祠中走了一趟,别说没见虬髯公师徒三人人影,便连一点动静也未见到。 心中暗暗诧异之余,他只有走出谢垒山祠。 甫出门,只听一缕女子哭声由“法源寺”后院传出,哭声之悲切,闻之令人心酸泪落。 这是谁夜半在“法源寺”后院凄凄啼哭? 郭璞眉锋一皱,随即心中一动,腾身掠起,直落“法源寺”后院。 曲径通幽处,禅房草木深,这“法源寺”后院不大,但极宁静幽美,全寺一片黝黑,只有靠东一间禅房内灯光微透。 而那女子哭声,即是由这间里房传出。 除了哭声之外,还有个慰劝话声,那也是个女子:“好妹妹,别哭了,哭不是办法,也无补于事,多少日子了,自己的身子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仇总是要报的,只等旗主令谕一到……” 随听那啼哭女子道:“他为什么不让我杀……” 那慰劝女子道:“旗主所以拦你,总有他拦你的道理,好妹妹,你是个明白人,该知道这悲愤没有用,要化悲愤为力量……” 郭璞听得清楚,那哭的是吕四娘,那慰劝则是鱼娘,他当即淡淡说道:“好话,鱼娘说得对!” 禅房内哭声倏止,灯光立灭,砰然一声,禅房两扇门大开,紧跟着掠出两个姑娘来。 那正是鱼娘跟吕四娘,鱼娘是一身紧袄裤,吕四娘则是一身黑色劲装,头上插了朵白花。 她,美目红肿,娇靥煞白,犀利目光直逼郭璞。 只一眼,她立即变色冷喝:“弃宗忘祖、卖身投靠的东西,原来是你!” 娇躯一闪,含怒扑过来。 郭璞淡然笑道:“鱼娘,快拉住她!” 鱼娘没动,刚微愕一声:“你是……” 吕四娘已然扑近郭璞,抖手一掌,直飞袭腹。 郭璞眉锋一皱,道:“姑娘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右掌一翻,砰然轻震,吕四娘娇躯晃动,骇然暴退,恰好被震回原处。 她神色怕人,一探柳腰,铮然一声一柄软剑已执在玉手之中,二话不说,便要抖腕。 倏地一声沉喝划空传到:“四娘,且慢出手!” 一条高大黑影如飞掠到,直落鱼娘与吕四娘之间,环目虬髯,威猛慑人,正是那虬髯公! 他那森寒目光一扫郭璞,冷然说道:“郭总管阁下夤夜莅临,不知有何……” 郭璞淡然一笑,道:“虬髯老儿,你师徒三人来京何事?” 虬髯公道:“我辈江湖人,何处不能去,那是我师徒之事……” 郭璞道:“这是京畿重地,可巧朝廷杀了吕毅中,又掘了晚村老先生的墓,恐怕你们是来谋刺皇上的吧!” 虬髯公勃然色变,尚未说话。 吕四娘那里已冷叱说道:“告诉你也无妨,正是,我恨不得剥胤祯之皮,吃胤祯之肉,如今你这满虏鹰犬能拿我怎么样?” 郭璞淡淡说道:“不怎么样,那么你师徒三人来京已非一日,为什么迟迟不下手?” 吕四道:“那是因为我还没有找到机会。” 郭璞笑了笑,道:“恐怕是‘丹心旗’传令,不让动手吧?” 吕四娘大惊,道:“这,这你怎么知道?” 郭璞道:“我当然知道,否则我就不来了。” 吕四娘道:“如今你来了,怎么样?” 郭璞道:“我有话对你师徒三人说,可否让我进屋坐坐?” 吕四娘冷笑说道:“你死在眼前,还想……” 郭璞道:“凭你师徒三人,能奈何我么?” 吕四娘道:“你试试看!”抖腕便要欺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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