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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三


  隆科多連點頭:「真是,真沒想到會有這種事,真沒想到會有這種事兒。」

  年羹堯道:「年雙峰只知道運籌帷幄,虎帳談兵,這種事知道得倒不多,今天可增長了不少見聞,兄弟啊兄弟,我簡直為你叫屈。」

  燕翎道:「年爺為我叫什麼屈?」

  「像兄弟你這種人才,居然沒被那個老尼選中……」

  燕翎哈哈大笑:「江南白玉樓,出了名的邪,出了名的色中惡魔,除非老尼姑擁有一個眾香國,要不然她怎麼會選上我。」

  年羹堯仰天哈哈大笑,四阿哥和隆科多也笑了。

  燕翎忽然停住笑聲,道:「年爺,不對!」

  四阿哥、隆科多、年羹堯為之一怔,年羹堯道:「什麼不對?」

  「偷藥還藥的不可能是『日月令旗』的掌令。」

  「何以見得?」

  「年爺怎麼糊塗了,他是苦大師的掌令,又不是老二的掌令,他巴不得老二中毒才對。」

  那三位又都一怔,四阿哥點頭道:「這倒是,那又會是誰呢?」

  年羹堯道:「別管他是誰了,反正咱們是要查的,相信將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我看這件事乾脆就麻煩玉樓吧!」

  四阿哥道:「怎麼樣,玉樓,願意幫這個忙麼?」

  燕翎道:「四爺交代人辦事,都是這樣說話的麼?」

  年羹堯道:「兄弟,你可真是不識抬舉啊。」

  四阿哥笑了,燕翎也笑了,只有隆科多沒笑,反之他表情顯得有點凝重道:「還有件事,我也得麻煩玉樓。」

  六道目光望向隆科多,四阿哥道:「什麼事,舅舅!」

  「這個『日月令旗』的掌令現在京裏,對咱們可是個大威脅啊!」

  燕翎忙道:「怎麼知道『日月令旗』的掌令現在京裏?」

  隆科多輕咳一聲道:「聽雙峰說,有人見過。」

  「年爺,誰見過?」

  年羹堯道:「有個護衛在外頭聽說的,說這話的人,繪聲繪影,言之鑿鑿。」

  「不可信,不可信。」燕翎笑著搖了頭:「不見那面『日月令旗』,誰也不會知道誰是掌令,『日月令旗』又豈是輕易顯露的,再說,那位掌令真是已經來了京裏,他早就找上關外白家這幾個人了,我這個西貝白玉樓又豈能安安穩穩的坐在這兒?」

  四阿哥道:「怎麼,玉樓……」

  燕翎道:「苦大師最不能容的,就是像我們這些賣身投靠的人。」

  年羹堯道:「我不信兄弟你不是那個掌令的對手。」

  燕翎道:「我不願妄自菲薄,可也不敢落個驕狂,單打獨鬥,或許能拚一下,奈何他能調動任何一個高手。」

  隆科多道:「不管可信不可信,你幫忙留意一下總是好的。」

  年羹堯搖頭道:「舅舅,我看留意都不必留意。」

  隆科多道:「為什麼?」

  「他不找上咱們,咱們又何必去惹他?有工夫還管自己的事兒,讓『侍衛營』或者是『九門提督』去忙不好麼?」

  四阿哥點頭道:「這倒也是辦法。」

  隆科多向四阿哥投過詫異一瞥,四阿哥似乎沒留意,直直腰道:「往宮裏跑一回就累一回,你們聊吧,我要歇會兒去了。」

  燕翎聰明人,還能不懂這個,四阿哥還沒站起來,他已經站了起來:「您歇著吧,我該走了。」

  四阿哥忙道:「玉樓,別自作聰明,我可沒攆你的意思啊。」

  燕翎笑道:「瞧瞧說的,一大早就跑出來,還能不趕快回去!萬一那位找我呢,您歇著吧,明兒再來給您兩位請安。」他欠個身往外行去。

  四阿哥道:「好吧,那我就不留你了,雙峰,代我送送玉樓。」

  年羹堯站起行了出去。

  ***

  送走了燕翎,年羹堯又折了回來。

  四阿哥跟隆科多還在,那兒歇著去了?年羹堯往不一坐。

  隆科多那裏說了話:「我什麼人都見過,可就摸不透他!」

  四阿哥瞅著年羹堯:「你看呢?」

  年羹堯道:「我琢磨過了,他不像有什麼問題。」

  四阿哥道:「這麼說,他的話可信!」

  「我是這麼想,舅舅……」

  「不跟你說了麼,我摸不透他。」

  年羹堯轉望四阿哥:「您呢?」

  四阿哥搖了搖頭:「我不敢說他有沒有問題,我只覺得他的話無懈可擊。」

  隆科多道:「那並不能表示他這個人沒問題。」

  年羹堯道:「他有什麼問題?他就是那個掌令?」

  「能說沒這個可能?」

  「咱們可都好好的,而且他也絕不會從白泰官那兒逼出解藥,送給老二送去。」

  隆科多呆了一呆,一時沒說出話來。

  四阿哥道:「希望他不是,要不然就更難找出他的破綻,他要是的話,這些事兒的來龍去脈他比誰都清楚,咱們卻沒跟他說實話,咱們是什麼心,他還不明白?」

  年羹堯哼哼了兩聲道:「我倒有點懷疑起白泰官來了。」

  「白泰官!」隆科多一怔:「他是那個什麼掌令?」

  「他不是那個什麼掌令,他編出了個掌令。」

  「不,不,不,李志飛剛不說了麼,這個掌令,確有其人其事。」

  「他可未必來了京裏吧,舅舅。」

  隆科多一怔,又沒能說上話來。

  四阿哥道:「雙峰,毒藥是白泰官丟下的,解藥也是他送去的,了因和尚,呂四娘是他出主意弄來的,等到死了一個之後,又把他們救出去,他圖的是什麼,又是什麼意思?」

  年羹堯呆了一呆,道:「這……」

  「對呀!」隆科多道:「一語驚醒夢中人,雙峰,你說,白泰官他圖的是什麼,又是什麼意思?」

  年羹堯苦笑搖頭:「我都糊塗了。」

  四阿哥自嘲一笑:「何止你糊塗了。」眼一閉,往後一躺,不再說話了。

  隆科多懊惱地一拍座椅扶手,站起來走了出去。

  年羹堯呆呆地,沒動也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四阿哥睜開了眼。

  年羹堯道:「舅舅走了。」

  「我聽見了,雙峰,我剛想過了,不要緊。」沒頭沒腦的。

  年羹堯詫異地「嗯」了一聲。

  「要說他是那個什麼掌令,他對咱們並沒有什麼不利的行動,要說他是老二或者是老八的人,我就不信我攏不過他的心來,你說,還有什麼可慮的?」

  年羹堯由衷地點了頭:「這倒是,這倒是。」

  四阿哥直腰坐起:「想通這一點,讓人精神為之一振,老二的毒解了,雖然對我不利,可是關外白家那幾個的口供由舅舅送進御書房,這一下我就又扳回來了。」

  「噢,送進去了。」

  「當然,不送進去還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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