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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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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翎突然出招,左掌右揮,剎那間攻出四式,錚然連聲,四柄長劍帶著激盪的亮光後縮。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 宮裝黑衣女子脫口一聲輕嘆! 燕翎身輕疾旋,往左拍出一掌,正中長劍,左邊勁裝女子被長劍上所入的勁力震退,一連三步。人影疾閃,身後那名勁裝女子已掠到左邊補了位,不但快,而且配合得妙極真可以說是天衣無縫,的確受過相當的訓練,有相當的默契。 補位的勁裝女子隨手攻出一劍。 同時,被震退的勁裝女子已掠到燕翎身後,補上另一個缺口,與另兩名一起出劍。燕翎又是四面受敵。 燕翎笑道:「怪不得,這四人組陣,要比兩人聯手威力大多了。」 話落,跟陀螺般疾旋,帶起一陣勁風,落出一股吸力,四名勁裝女子竟立足不穩,不由微微往前一衝。 就這麼一衝,忽聽幾聲驚叫,四名勁裝女子抽身緊退,八道驚怒目光齊注燕翎。 凝目再看,四柄長劍都已到了燕翎手中。 燕翎他向那位官裝黑衣女子微微欠了欠身:「承讓。」 宮裝黑衣女子沒動,也沒說話。 「好手法」一聲沉喝卻起自漆黑的大殿內。 不像出自人口沉喝,倒像一聲閃雷,震得人血氣浮動,耳鼓嗡嗡作響。 好深的功力!燕翎心裏不由一震,凝目望漆黑大殿。 大殿內緩步走出了一個人來,一個白袍老人,雪白的袍子,長短只及膝,兩袖特大,搖動間帶起陣陣動風。 此人像貌極奇特,白髮成束,長眉垂頰、巨目、獅鼻、海口、一張臉素紅。 燕翎一怔,旋即唇邊掠過一絲笑意。 白袍老人目光如火炬看著燕翎:「小後生,你的手法不錯,可是你狂得讓老夫看不下去。」 燕翎笑了笑:「你老又何曾忍過,能忍到如今才現身,已經是大不易了。」 白袍老人一怔:「小後生,你知道老夫?」 燕翎笑道:「昔年曾作長白遊,峻峰雪翁兩白頭。」 白袍老人又一怔:「小後生,你,你,姓什麼?叫什麼?」 燕翎笑道:「末學後進,你怎麼會知道的,不提也罷。」 白袍老人目中奇光一閃,道:「末學後進也該有個姓名,你說將出來,知道不知道那是老夫的事。」 燕翎道:「我自己都不好意思提,你老又何必非讓我難堪不可。」 白袍老人沉聲道:「小後生,你說是不說。」 燕翎道:「你老原諒,我還是那句話,不敢說。」 白袍老人沉哼一聲道:「小後生,你既然知道是老夫當面,居然還敢不聽老夫的,你好大的膽子。」架袖一揚,向著燕翎拂了過去。 白袍老人站在高高的石階上,燕翎則站在石階下,兩下裏的距離至少也在一丈以上,白袍老人那裏一拂,燕翎倏覺一片強大無比的勁力,由上而下的壓了下來。 燕翎吸一口氣,突然飄退五尺,道:「末學後進,禁受不住你老這『鐵袖功』一拂之威。」 白袍老人道:「那就廢話少說,快快跪下來給本教教主賠罪。」 燕翎倏然一笑道:「你老,男兒膝下有黃金啊!」 白袍老人怒聲道:「老夫不管你膝下有什麼,你說跪不跪?」 燕翎含笑道!「末學別的沒有,天生一副硬骨頭,天地可以跪,父母可以跪,除此之外,我絕不跪任何人!」 白袍老人怒笑一聲道:「好一副硬骨頭,老夫倒要看看,你這身骨頭到底有多硬。」這話說完,未見他作勢,他人已離石階飄起,身軀平射,恍若電光石火般向燕翎撲去。 燕翎紋風未動,容得白袍老人撲近,一片山一般的勁襲上了身,他往左滑步,身子猛一轉,又橫飄三尺,躲開了白袍老人這威猛的一擊。 只聽白袍老人輕「咦」一聲道:「大挪移,小後生,你是佛門弟子。」 說話間身軀偏轉,抖起雙袖,捲向燕翎。勁力排山倒海,燕翎不知是不敢硬接,抑或是故意逗對方,只見他身子一飄,又躲了開去。 白袍老人一怔停住:「『太極門』的『無影步法』,小後生,你究竟是那門那派的弟子?」 燕翎聳肩攤手,搖搖頭:「你老,我也不知道。」 白袍老人鬚髮暴張,身上白袍也為之一漲,瞠目霹靂大喝:「小後生,你以為老夫劈不了你。」 「我說了麼?你老?沒有吧?」 白袍老人怒不可遏,暴喝道:「好小子。」雙掌翻飛,一陣向燕翎攻出了八掌。 這八掌奇快無比,而且一氣呵成,完全把燕翎罩在了掌影之中。 那知燕翎身軀連閃了幾閃,又脫出了白袍老人的掌力範圍。 白袍老人怔住了,「滅清教」其他的人也怔住了。 燕翎卻很瀟灑地向著宮裝黑衣女子微一欠身:「在下遵諭前來,已經拜謁過教主,尚有其他事在身,不克久留,就此告辭。」 長身而起,越過圍牆,破空飛射而去。白袍老人不言不動,別人誰也沒敢動。 其實,燕翎走得太快,「滅清教」的這些諸位,都還沒定過神呢。 轉眼工夫之後,白袍老人首先定過了神,他暴跳如雷,猛跺一腳,鋪地磚碎裂了好幾塊:「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只聽一個輕柔甜美的話聲,從大殿裏傳了出來:「走就讓他走吧,雷老何必發這麼大脾氣?」 白袍老人抬眼望大殿:「姑娘……」 大殿裏走出了兩個人,一男一女,年紀都很輕,男的俊美異常,女的清麗絕倫,赫然竟是仲孫奇、仲孫玉姐弟,「滅清教」人齊躬身,連那宮裝黑衣女子都包括在內,齊恭謹叫道:「教主。」 能讓人猛地一怔,敢情仲孫奇才是真正的「滅清教」教主! 仲孫奇輕抬皓腕,一雙清澈目光投向白袍老人。 白袍老人馬上一點脾氣也沒有了:「姑娘,您都看見了!」 仲孫奇微頷螓首:「他是個奇才,近些年來,恐怕也只有他這麼一個。」 白袍老人道:「憑老奴一身所學,竟然沒摸出他是那門那派的弟子。」 「他的一身所學相當淵博,智慧也很高,他沒有錯,也只有他這種人,才能輕易進出胤禎的裏處。」 宮裝黑衣女子道:「教主相信他確已救出了了因大師跟呂四姑娘?」 仲孫奇微頷螓首:「我確信,我確信他是友非敵,要不然他不會就這麼走了,沒有傷咱們『滅清教』任何一個人。」 白袍老人道:「沒想到京城裏居然有這麼一位人物,老奴算是相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還有一山高』了,可惜只可惜,咱們沒能看見他的面貌真像。」 「不要緊。」仲孫奇道:「再見著他的時候,我一眼就能認出他來,你們都回去吧,把消息告訴桂大俠夫婦,好讓他兩位放心,讓小靈留下了陪我就行了。」 白袍老人一怔道:「姑娘是要……」 「我有我的事兒,你們不要管。」 仲孫玉上前一步道:「姐姐,你……」 「聽姐姐的話,帶雷老他們回去。」 仲孫玉道:「不,我不能讓姐姐你一個人留在這兒,這兒到處都是滿虜鷹犬。」 「難道我不知道?你認為他們能奈何我?」 「我知道,可是……」 「怎麼,不聽姐姐的話了?」 仲孫玉沉默了一下:「姐姐,你到底有什麼事兒……」 「我自然有我的事兒,你不用管。」 「姐姐……」 仲孫奇沒說話,清澈目光望著仲孫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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