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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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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身動,閃電一般欺向四名喇嘛,同時掣出預藏腰間的一柄軟劍,抖起匹練般一道寒光,捲向四名喇嘛。燕翎的劍術高絕,動作又一氣呵成,快如電光石火,寒光閃處,三名喇嘛血濺屍橫,倒在地上,僅剩一名喇嘛,躲得快一點,一條右臂被齊肩斬下,他居然咬牙忍著徹骨疼痛,轉身猛往外撲去。 了因此刻已得到燕翎的指示,一見喇嘛衝來,雙袖一抖,迎著那喇嘛揮了過去。 喇嘛忍痛外衝,那還顧得了別的,被了因一雙大袖拂個正著,了因為江南八俠之首,武技高絕,功力深厚,一雙大袖無殊鐵板,只聽砰然一聲,喇嘛大叫噴血,往外便一倒。 燕翎不敢怠慢,輕喝一聲:「快走。」閃身往外撲去。 了因明白,也旋身跟了出去。 適才那喇嘛一聲叫,自然已驚動了外頭,只見三名喇嘛已從拐角處奔了過來。 燕翎一劍捲了過去,三名喇嘛摔不及防,一起了賬倒地,燕翎跟著拐了彎,只見那一名喇嘛已打開石門,正要往外跑。 估量距離,趕過去怕來不及,燕翎情急之餘,大喝一聲,軟劍脫手飛出,一道閃電也似的射向那名喇嘛,只聽「噗!」地一聲,那名喇嘛連一聲叫喊都沒來得及出口,軟劍由後心貫穿到了前心,他衝前兩步趴了下去。 燕翎與了因雙雙趕到,燕翎吁一口氣拔出長劍。 了因恭聲道:「了因參見掌令。」一掩僧衣,就要拜下。 燕翎伸手攔住,道:「大師不必多禮,此處不可久待,遲恐有變,快跟我出去吧。」取出黑巾蒙在臉上,當先一躍,掠上石階。 兩個人一前一後,疾快異常地拾級而上,轉眼工夫秘密門戶已在望,燕翎抬手彈熄了石壁上的幾盞燈火,眼前為之一暗,燕翎邁步踏上第三級石階。 秘密門戶緩緩打開。 燕翎道:「大師請緊隨我身後。」探頭往外望了望,然後閃身竄了出去。 了因一掩僧衣,掠身跟出,低聲道:「掌令,了因的八妹……」 燕翎道:「呂姑娘已被我先救出去了。」 燕翎仍走原路,了因是個一等一的高手,又是在盡量小心的情形之下,兩個人又神不知,鬼不覺地出了「雍郡王府」! 翻出了「雍郡王府」的圍牆,燕翎吁了一口大氣,道:「曹三俠跟呂姑娘都在附近等候,大師請跟我這邊走。」他飛身掠去,了因緊跟在後。 轉眼工夫,到了那個院子。 「大哥。」一聲嬌呼,一條纖小人影撲了過來,是呂四娘,她落地拜倒。 了因伸手扶起呂四娘道:「該拜謝掌令,要不是掌令親自伸手,只怕咱們兄妹……」 曹仁父提著白泰官掠了過來,單膝點地:「大哥。」 了因伸手扶起曹仁父,目光觸及昏迷中的白泰官,臉上立即佈上一層濃濃寒霜,身軀隨即起了一陣顫動。曹仁父往了因身後望了一眼,道:「大哥,悟空呢?」 了因沒說話。 呂四娘忙道:「大哥,難不成他們……」 燕翎緩緩取下蒙面黑巾,道:「胤禎圖以兩位那位師侄脅迫大師就範,兩位那位師侄唯恐大師一念不忍,當時就自絕了。」 曹仁父臉色大變。呂四娘轉身就往外撲。 曹仁父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呂四娘:「八妹,那裏去?」 呂四娘面佈寒霜,美目擒淚,顫聲道:「我要去殺胤禎,那狗虜為悟空報仇。」 曹仁父淡然道:「八妹,憑心而論,怪誰,誰為悟空招來的殺身之禍!」 呂四娘身軀一震,目光落在白泰官身上,突然低頭痛哭。 只聽了因道:「白泰官賣身投靠,棄宗忘祖,大逆不道,罪該萬死,請掌令處置。」 呂四娘猛抬螓首,嬌靨煞白,淚眼望了因,口齒啟動,欲言又止。 燕翎緩緩說道:「我請大師把白泰官帶回江南,由諸位自作處理。」 了因與曹仁父俱都一怔。 呂四娘嬌軀一矮拜了下去:「多謝掌令恩典。」 了因霍地轉望呂四娘:「八妹,你……」 呂四娘低頭悲聲道:「大哥原諒,我,我……」 了因臉上一片肅穆,道:「掌令的恩典,你我兄妹都該感激,可是你要知道,白泰官就是被押解回江南,他也是死路一條。」 呂四娘猛抬螓首:「大哥……」 了因道:「八妹,不是我不容他,也不是你我七人不容他,而是天地不容他,我漢族世胄、先朝遺民都容不了他。」 呂四娘道:「大哥,七哥他是為了我……」 曹仁父冷然道:「八妹,你怎麼還執迷不悟,他不是為了任何人,他為的只是他自己。」 呂四娘轉望曹仁父:「不,三哥……」 曹仁父截口道:「八妹,醒醒吧,不能為私情昧了大義,大哥僥倖脫險,悟空慘死他手,難道他的罪孽還不夠,他喪心病狂,連拜把的兄弟都能往刀口上送,拿拜把兄弟的鮮血,性命當墊腳石、進身階,這種人你還指望他能幹什麼?」 四娘口齒啟動,欲言又止,倏地垂下螓首痛哭。 了因抬眼望向燕翎,還沒說話,燕翎已然說話:「大師,胤禎處只怕很快就會發現變故,此地不宜久留,還是趁胤禎處沒發現變故之前出城離京吧。」 了因合什道:「掌令既有所諭,了因等不敢不遵,目前了因等不知是掌令當面,冒犯之處……」 燕翎道:「都是一家人,大師何用客氣,在此我託付三位一件事,無論諸位怎麼處置白泰官,斷不可讓他知道我是什麼人。」 了因道:「掌令請放心,就算他知道掌令是個什麼人,只怕他也洩露不出去了。」 燕翎道:「三位請記住我的話就是。」 了因、曹仁父、呂四娘齊聲道:「我等遵命。」 了因目光一凝,道:「有件事,了因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燕翎道:「大師有什麼疑問,但說無妨。」 了因道:「掌令來京,莫非為誅殺玄燁?」 燕翎不答反問:「請問大師,我輩的職責是什麼?」 了因肅容道:「反清復明,驅逐滿虜出關?」 燕翎道:「那麼大師以為誅殺一個玄燁,就能使清朝覆滅,驅逐他們出關。」 了因一怔,旋即道:「了因愚昧,掌令明教。」 燕翎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大師,滿清自入關以來,自福臨而至玄燁,已六十多年,根已可謂之深,蒂已可謂之固,似這等情形,單誅殺一虜酋,是不足以使他們覆亡,逐他們出關外的,必須使他們自己潰亂,然後方可一舉推翻之,逐他們出關外,令主交付給我的任務,就是在他們之中播種下潰亂的種子,然後靜等這顆種子萌芽、茁壯、開花,大師明白了麼?」 了因肅容答道:「多謝掌令明教,老衲明白了,就此告辭,江南恭候令諭。」 向著燕翎一欠身,然後轉望曹仁父,呂四娘輕喝道:「三弟,八妹,咱們走。」 曹仁父挾起白泰官,與呂四娘各向燕翎行一禮,三個人同時騰身而起,劃破夜空,飛射而去。 燕翎目送了因,曹仁父,呂四娘三人離去,凝神聽聽,「雍郡王府」還不見動靜,想必到現在還沒有發現變故,他微微一笑,邁步出門而去。 燕翎要回八阿哥府去,可是剛離開「雍郡王府」不到一條街,眼前夜色中黑影閃動,四名黑衣人一字排開,攔住去路,這四名黑衣人當中,有兩名是「滅清教」的那兩位堂主周辰跟韓奎。 燕翎馬上明白是怎麼回事,當即停步道:「沒想到又碰見兩位,有什麼見教?」 周辰冷然道:「我等候大駕多時,奉本教教主之命,來請閣下移駕一會。」 「貴教主這是什麼意思?」 「閣下去了就知道了。」 「夜已經這麼深了,我很困乏……」 韓奎沉聲道:「閣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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