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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七


  柳瑶红看了燕翎一眼道:“兄弟他自有办法?”

  燕翎道:“不用找他们,等他们就行了。”

  “等他们?”

  “‘雍郡王府’外,难道他们不是上‘雍郡王府’救人去。”

  柳瑶红道:“看,我没说错吧!”

  铁明道:“救人如救火,恐怕他们今儿夜里就会动。”

  “那我今夜就去等。”

  铁明道:“兄弟,要不要我们几个……”

  燕翎微一摇头:“这种事人多并不见得好办,还是让我一个人来吧。”

  一顿饭,就在谈话中吃了。

  饭后,大伙儿围着燕翎聊了一会儿,然后就把燕翎让给姑娘凤喜了。

  燕翎在凤喜的屋里,一直待到了吃晚饭。

  晚饭是柳瑶红一个人做的,她刻意为燕翎做了几个菜,这位二嫂的手艺真不赖,不但燕翎赞不绝口,就是大伙儿也没人不说沾了燕翎的光。

  吃过了晚饭,燕翎要走了,铁明兄弟几个送到了大门口。

  姑娘凤喜的目光是异样的,柳瑶红的目光居然也有点异样。

  这,谁都没发觉,包括燕翎在内。

  ▼第三十一章 群雄齐集祯府救人

  晚饭后,逛街的人不少;可是内城不比外城,逛街的人却没几个。

  穿一身裤褂儿的这个汉子,站在街口靠墙角处,不时地往二阿哥府方向投过一瞥。燕翎从他后头来了,轻轻地拍了他一下肩。

  汉子一惊回头,一怔,又笑了:“白爷。”

  敢情他见过“白玉楼”,“白玉楼”可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他。

  “怎么跑这儿来了?”随机应变,燕翎拿手。

  “没事儿,到这儿来逛逛,您……”

  “我也是闲逛逛到这儿的,你跟我来一下。”燕翎进了个小胡同。

  那汉子讶异地跟进了小胡同。

  “我跟你打听点儿事儿。”

  “您是问……”

  “‘江南八侠’,都谁落进了‘雍郡王府’?”

  “这……”那汉子一怔,旋即赔笑:“我不知道有这回事儿。”

  “怎么,还瞒自己人。”

  “我怎么会,又怎么敢,实在是真……”

  燕翎的右手落在了他左肩上,他脸色变了,眼瞪大了:“白爷,您……”

  “答我问话。”

  “我真……”

  “膀子废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白爷,您怎么……”

  “不是你问我,是我问你。”

  “白爷,我真没想到……”

  “你没想到的事多着呢,黄伯党已经落进人家手里了。”

  那汉子脸色大变,燕翎五指又加一分力。

  那汉子闷哼一声:“我说……”燕翎的五指松了一些,那汉子苦着脸道:“白爷,您这不是杀我么。”

  燕翎道:“怎么,还啰嗦。”

  那汉子忙道:“白爷,谁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您就不能可怜可怜我!”

  燕翎可是天生一副侠骨柔肠,心里盘算着,嘴里说:“你怕胤祯老四杀你。”

  那汉子都快哭了:“您又不是不知道他,您想他会饶得了我么?”

  “容易,你不用再回雍郡王府了,天下大得很,那儿都能谋生,那儿都能混口饭吃!”

  “白爷,您是江湖道儿上的高人,您不会不明白江湖道儿,已经踩进了这个圈子,江湖道儿上还容得了我?您这不是让我往刀口上送么?”

  燕翎脸色一沉道:“你太啰嗦了,我没那么多工夫,眼前只有两条路让你走,是说还是死,任由你选择了。”

  那汉子一哆嗦,忙道:“白爷……”

  “你要明白,我也是只有选一样,舍不得你就得舍‘江南八侠’,要拿你跟‘江南八侠’比,那可是太微不足道了。”

  “白爷……”

  燕翎翻手而起,抓着了那汉子的脖子。那汉子机伶暴颤,忙道:“我说,我说。”

  “我听着呢。”

  “了因、吕四娘,还有了因的徒弟。”

  燕翎原已知道“江南八侠”之中,有人落进了“雍王府”,如今一听了因,吕四娘还有那个中年僧人全落进去了,心头不免也震动了一下,道:“我要闭住你的穴道,一个时辰之后,穴道会自动活开,到那个时候,是还回‘雍王府’去,抑或是回到江湖上去,那就由你自己去抉择了。”

  话落,松了那汉子的脖子,一指点下。那汉子眼一闭,乖乖的躺下了。

  天黑了,刚黑。

  内城、外城里也是万家灯火,一点一点的,像天上的繁星似的。

  离“雍郡王府”不远的一条小胡同里,有一棵大树,这棵大树枝叶茂密,伞盖也似的,都伸到胡同两边两家的后院里了。

  就在上灯后不久,一条人影闪进了这条小胡同,到了大树下陡地拔起,没入了茂密的枝叶里,神不知,鬼不觉,连一片树叶都没震动。

  透过枝叶再看,这条人影已登上了一根高高的枝桠,坐了下去,那根枝桠只有拇指般粗细,上头坐个人,不但禁得住,甚至连晃都没晃一下。

  现在可以看清楚这个人,是个身着文士装束的中年人,赫然是燕翎跟萧湘云碰见过的那个算卦的。此刻,算卦的两眼遥望灯火通明的“雍郡王府”,一眨也不眨。

  算卦的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不远处座落在夜色里的“雍郡王府”,一动不动,简直像尊泥塑木雕的人像。

  夜风吹动枝叶,算卦的像黏在了那根枝桠上,随着枝桠晃动,身子稳得简直像泰山。看这架式,似乎找个人来推都不一定能把他推下去。

  可是,他却被身后突如其来的一声轻咳,吓得差一点一个觔斗摔下。

  算卦的反应极快,没见他作势,他已转过身站在了那根枝桠上。

  眼前一根只有小指般粗细的枝桠上,坐着个人,笑吟吟地,直望着算卦的,不是别人,是燕翎:“先生,这‘北京城’真够小的,咱们又碰面了。”

  算卦的在这一剎那间定过了神,一双锐利目光直盯着燕翎:“原来是你,怎么这回只你一个人。”

  “先生好记性,还记得我那位女伴。”

  “仙露明珠,一对璧人,见一次那能令人终生难忘。”

  “多谢先生夸奖。”

  “算卦的从不轻许。”

  “那我们更感荣宠。”

  “年轻人,我虽不知道你是何许人,可是我知道你是友非敌。”

  “那么先生可以放心坐下来谈谈了。”

  “乐于从命。”算卦的欣然坐了下去。

  燕翎看了看算卦的,倏然一笑道:“先生神卜,我却略擅风鉴,愿为先生进一言。”

  “请明燕翎,某洗耳恭听。”

  “曹三侠这是折末学后进。”

  算卦的脸色为之一变。

  “曹三侠,我从你脸上看出,你的至友有难。”

  算卦的很快恢复平静,坦然承认:“明知瞒不了人,不承认反显得小家子气,不错,曹某是来救人的。”

  “曹三侠印堂晦暗,这是有灾难之兆,不宜涉险。”

  “你这个险字,用得妥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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