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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邵景逸搖頭說道:「你錯了,那不是我,說起來,那該是冷遇春!」

  費慕人道:「可是冷大俠是被利用……」

  「你又錯了。」邵景逸道:「那也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費慕人道:「另有其人,誰?」

  邵景逸道:「你該知道冷遇春中的是什麼毒。」

  費慕人道:「我當然知道,那是『無影之毒』。」

  「是嘍。」邵景逸道:「你可知道『無影之毒』的出處?」

  費慕人道:「出自『毒宗』,僅『毒宗』一人擅施。」

  邵景逸道:「那麼你以為我是毒宗門人,抑或是毒宗宇文化。」

  費慕人道:「『毒宗』宇文化已身死當年,『無影之毒』也並非任何一個毒宗門人所能施的,你該兩者都不是。」

  邵景逸笑道:「這不就是了麼,毒宗門人都不擅施『無影之毒』,我這跟『毒宗』毫無關連的人又怎會施『無影之毒』,再說,我若會施那『無影之毒』也就該會解那『無影之毒』,又何必非把你引來,借重你不可?」

  這的確是理。

  費慕人呆了一呆,道:「事實上,你劫擄了冷大俠……」

  邵景逸笑著截口說道:「關於這一點,我不妨告訴你,我唯一的目的只在冷遇春那份『天寶圖』,這跟你那父親被害事毫無關連。」

  費慕人道:「是麼?」

  邵景逸道:「信不信由你,不信你日後碰見冷遇春可以問問他。」

  費慕人冷笑道:「我還能碰見冷大俠?」

  邵景逸臉色一變,笑道:「自然能,我不是說過麼,我唯一的目的,只在他那份『天寶圖』,我跟他無怨無仇,我並不想殺他。」

  費慕人冷冷笑道:「何須你殺他,以冷前輩的性情,在不能苟全的情形下,他會自絕的。」

  邵景逸道:「我告訴你吧,冷遇春已被人半路奪走了。」

  費慕人冷笑說道:「你想欺我……」

  邵景逸道:「我仍是那句話,信不信由你。」

  費慕人沉默了一下,道:「那麼,你說,冷大俠是被誰奪走了?」

  邵景逸道:「昔日毒宗宇文化座下的『白衣四侍』,及一些『毒宗』高手。」

  費慕人目中寒芒一閃,道:「你又欺我……」

  邵景逸道:「不信你日後見著『雪衣四靈』,可以問問。」

  費慕人冷笑說道:「這麼說,你並未得到冷大俠那份『天寶圖』?」

  邵景逸道:「你多此一問,我不是說了麼?冷遇春是在半路被他們奪去的。他們是及時趕到並且也用了那『無影之毒』,否則,哼,冷遇春豈會落在他們手中。」

  費慕人道:「我姑且相信你一次,那麼他們為何……」

  「為何?」邵景逸冷笑截口說道:「這還用問?當然是一為『天寶圖』,一為滅口了。」

  費慕人心中一震,默然不語,片刻之後始道:「說來說去,這該都怪你,若不是你,劫去了冷大俠,便什麼事都不會發生,邵景逸嘿你……」

  「我什麼?」邵景逸嘿嘿笑道:「你能拿我如何?咱們廢話少說,言歸正傳,說吧,費慕人,我再問你一句,你交不交出那份『天寶圖』。」

  費慕人道:「邵景逸,你是癡人說夢……」

  邵景逸臉色一變,道:「這麼說,你是當真不顧後果了。」

  費慕人道:「我說過了,我不怕,她也會原諒我的。」

  邵景逸忽地哈哈一笑,道:「這一把柄不夠分量,看來我只有使出殺手鐧了……」

  費慕人道:「有什麼卑鄙伎倆,你只管使出來好了。」

  邵景逸嘿嘿笑道:「我這殺手鐧一使出,只怕你會招架不住……」

  話鋒一頓,又嘿嘿兩聲道:「費慕人,你可知道冷瑤紅那丫頭往哪裡去了。」

  費慕人道:「我已經說過了,不知道,便是我也在找她。」

  邵景逸道:「可要我告訴你,她往哪兒去了。」

  費慕人為之一震,冷笑說道:「邵景逸,你休想在我面前玩心智。」

  邵景逸雙肩微聳,道:「這麼說,我若告訴你,她落在了我手,你是不會相信了?」

  費慕人道:「我自是不信。」

  邵景逸笑了笑,道:「你怎不想想,她要不是已落我手,我怎會知道……」

  費慕人一驚,旋又冷笑說道:「你騙不了我,那有可能你到那兒去過了!」

  邵景逸道:「就算我到那兒去過了,武林中這麼多人,我怎會知道是你?」

  費慕人道:「事實上,除了我會去救她外,該沒有別人,別人毫不知情。」

  邵景逸雙手一攔,道:「好吧,也算是吧,你再看看這個。」

  一翻腕,自袖底掣出一支,隨手遞了過來,那是一支鳳釵,費慕人心頭一震,劈手奪了過來。

  再一細看,他立即認出這支鳳釵,跟他在冷遇春父女失蹤的那天早上,在巨塚中冷瑤紅臥鋪枕旁所拾到,後來又在荒園中交還了冷瑤紅的那支一樣,不用說,這定然是冷瑤紅之物。

  他勃然色變,急急抬眼說道:「邵景逸,你何來此釵?」

  邵景逸淡然一笑,道:「先別問我此釵何來,你只答我一句,這是否冷瑤紅之物。」

  費慕人點頭說道:「不錯,是的,邵景逸,你……」

  邵景逸淡笑截口說道:「那麼我告訴你,我帶著左右這兩個往荒園去探視冷瑤紅,準備拿她出氣,丟了他爹,落著個她也是好的,但在近荒園的時候,卻看見一個衣衫不整,烏雲蓬散的女子由荒園中狼狽跑出,當時我就擒下了她,你可要我告訴你,這心碎腸斷,帶著肉體創傷的女子是誰麼?」

  費慕人機伶寒顫,道:「邵景逸,這麼說,她是真落在了你手了……」

  邵景逸嘿嘿一笑,道:「你明白就好……」

  手向前一伸,道:「費慕人,拿來吧。」

  費慕人顫聲說道:「邵景逸,你要那份『天寶圖』?」

  「廢話!」邵景逸道:「不要那份『天寶圖』,難道我還會要你手中這支鳳釵不成?」

  費慕人默然不語,他不能告訴邵景逸他已把那份「天寶圖」給了冷瑤紅,如今正在冷瑤紅身上,要是那樣做了,冷瑤紅的處境就更危急了,後果也更不堪設想。

  甫遭身心創傷,又落賊手,這位絕代紅粉,巾幗奇英,何其命乖如此?

  想到這裏,費慕人心中一陣絞痛,痛得他幾乎呻吟出聲,忽聽邵景逸嘿嘿地一陣奸笑:「費慕人,你兩個雖無夫妻之名,卻已有夫妻之實,你只要捨得你那甫結合體緣的嬌妻……」

  費慕人瞿然而醒,神態怕人,厲喝說道:「邵景逸,你敢!」

  邵景逸不自覺地退了半步,陰笑說道:「既捨不得那就拿那份『天寶圖』來換。」

  費慕人道:「你告訴我,她現在何處?」

  邵景逸嘿嘿笑道:「費慕人,我還不至於那麼糊塗那麼傻,如果我告訴了你她現在何處,讓你先我一步地救了她,我豈不人寶兩失,什麼也落不著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她現在很好!……」

  費慕人道:「她好那最好,倘若她有毫髮之傷,邵景逸,我誓必……」

  邵景逸截口說道:「別沖著我發狠,你放心,她對我有大用,能換得一份『天寶圖』,我怎麼捨得傷她,又怎麼敢呀。」

  費慕人強持平靜,道:「那麼你說怎麼辦吧。」

  邵景逸笑道:「很簡單,這還用問,把那份『天寶圖』乖乖地交出來,我還你個活生生,且毫髮無損的嬌妻……」

  費慕人道:「你是要我先把『天寶圖』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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