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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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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怕的就是这一句,连忙支撑着爬了起来,可怜他一身是泥,满嘴是血。 青衫客冷冷一笑,道:“如果不想再来二回,就乖乖答我问话。” 秦风吐了一口血,道:“好吧,姓韦的,算你狠,想知道什么,你问吧。” 青衫客道:“先答我第一问,你怎么知道我姓韦?” 秦风道:“赵大的老婆说的……” 青衫客一怔,道:“赵大的老婆?” 秦风道:“你不是向赵大打听过谢家的事吗?他老婆把这件事报告了我家老爷。” 青衫客“哦”地一声道:“她为什么把这件事报与了你家老爷?” 秦风道:“十多年前我家老爷吩咐过,只要有人打听谢家的事,尤其是姓韦的人,要立刻报与我家老爷知道。” 青衫客沉吟说道:“尤其是姓韦的,尤其是……” 忽地抬眼接道:“你家老爷是谁?” 秦风道:“我家老爷姓莫,叫莫沧江。” 青衫客道:“莫沧江?他是干什么的?” 秦风道:“我家老爷是开封的首富。” 青衫客道:“二十年前他当过这儿的知府?” “不。”秦风摇头说道:“我家老爷没有做过官,他本是武……”倏地住口不言。 青衫客替他接了下去:“他本是武林中人,可对?” 既然说漏了嘴,秦风他只有点了点头,道:“是的,不错,我家老爷本是武林中人,不但成名甚早,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而且交游极广,朋友极多,跺跺脚能使开封城晃动,我看你最好还是别难为我。” 青衫客倏然一笑,道:“别拿他吓我,更有名的武林人物我也见过,现在你告诉我,他为什么这么留意姓韦的。” 秦风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十多年前我家老爷是这么吩咐赵大夫妻的,而赵大夫妻也……” 青衫客截口说道:“你家老爷莫沧江,当年他认识谢家么?” 秦风摇头说道:“不认识,跟谢家没有来往。” 青衫客道:“那就怪了,他为什么这么关顾谢家、留意姓韦的……”一抬眼,接道:“这么说来,是莫沧江池命你跟踪我的?” 秦风点了点头,道:“是的,是我家老爷命我……” 青衫客截口说道:“他命你跟踪我的用意何在?” 秦风道:“赵大的老婆说她丈夫说你姓魏,她却认为丈夫没听真,恐怕你是姓韦,所以我家老爷命我弄清楚你到底姓什么,来开封干什么的?” 青衫客淡然一笑,道:“他该派个能干一点的,刚才在酒楼上那个叫小莫的是莫沧江的什么人?” 秦风道:“那是我家少爷!” 青衫客道:“莫沧江有个好儿子,由子观父,做父亲的怕也不怎么样,那三个碧眼黄须的又是谁?” 秦风道:“你刚才也在酒楼上,该已……” 青衫客道:“如今我问你,要你说。” 秦风没奈何,只得说道:“坐在中间的那一位,是达鲁花赤,另两位是达鲁花赤的两位结拜弟兄,都是元军的一流好手。” 青衫客道:“他三个跟莫家是什么关系?” 秦风道:“三位大人是我家老爷的好朋友,他三位常到莫府走动,今天我家老爷人不舒服,所以由少爷陪着……” 青衫客道:“莫沧江本是武林人,如今又是开封城首富,他怎么会跟官家的人攀上交情,而且是这位达鲁花赤?” 秦风摇头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要想知道,你最好问我家老爷去。” 青衫客淡然一笑,道:“你以为我不敢去吗?告诉你,迟早我会登门找上他莫沧江的,如今你告诉我当年谢家姑娘是怎么被选进金廷的?” 秦风又摇了头,道:“这我也不知道,据我所知,我家老爷根本不认识谢家,也从没跟谢家来往过。” 青衫客道:“那他为什么留意打听谢家事情的人,尤其姓韦的。” 秦风呆了一呆,道:“我说过我不知道。” 青衫客道:“真的么?”秦风道:“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你就是杀了我,我还是不知道。” 青衫客道:“那么,你告诉我,你家那位少爷,他知道不?” 秦风道:“我家少爷也许知道,你找他去好了。” 青衫客双眉微扬,冷冷一笑道:“我当然要找他,本来我就要找他。” 话锋微顿,又道:“你在这儿歇歇,天亮前后你就能站起来走路了。” 右腕一翻,折扇点上秦风的左胸,秦风身影一晃,砰然倒在地上,静静地,没再动一动。 青衫客一抬腿,把秦风踢到胡同一边的墙根下,然后迈步向胡同外行去,很快地消失了…… ▼第二章 解衣割肌 禹王台,在开封城东约摸三里处,台高两丈多,周围一百二十步,上面祭祀着治水的大禹王。 禹王台又叫古吹台,原是师旷吹箫的所在,后来汉梁孝王又加增建,才改名叫禹王台。 禹王台地处城外荒郊旷野,附近本就很难看到人迹,到了夜晚,那就更不会有人了。 空荡荡地,静悄悄地,只有劲风呼啸,夜枭悲啼。 今夜,没有月,大地上黑黝黝的一片。 在禹王台后面有一大树林,树林里有着黑忽忽一大堆的东西,看不清那是什么,说它像茅屋,它却是圆的,说它是座巨冢,它的顶端却又是尖的。 在树林外面的一株树干半腰上,挂着一盏灯,那是一盏马灯,蒙古人用的马灯,蒙古人用来挂在帐篷外,风吹不灭的那种灯。 除了看见那盏灯在夜风里摇晃,偶尔碰着树干发出“卡”、“卡”的声响外,别的再也难看见什么,再也难听见什么。 这儿就是这么一副有静也有动的景象。 蓦地,五条人影划破寂静夜色由远处驰来,转眼间一起射落在树林前的那盏灯下。 微弱的灯光下,仍可看得清楚,是那叫小莫的白衣年轻人,那瘦高汉子,还有那三个碧眼黄须大汉。 落地后略一打量,只听那位达鲁花亦道:“怎么搞的,没有人,小莫,难不成咱们来早了。” 叫小莫的白衣年轻人还没有答话,一个甜美,娇媚,令人听来魂魄飘飘,心跳血腾的嗲声嗲气话声,由树林里传了出来:“谁说的,我已经候驾多时,有点不耐烦了。” 五个人忙抬眼望去,树林里一亮,挑出了一盏小灯,小灯照耀下,可以看出那黑忽忽的一堆,原来是一座大帐篷,帐篷里没点灯,帐篷口上,却站着那位唱歌的人儿。 她换过了装束,如今披在娇躯上的,是一袭透明轻纱的晚装,灯光下,那成熟,不胖不瘦,恰到好处的玲珑娇躯,隐约可见。 而今,这五个人恨得牙痒痒的,是灯光太微弱,她在那透明的轻纱晚装里,还穿了一件亵衣。 饶是如此,该也很够暴露了。 香肩,粉臂,修长的玉腿,全在轻纱后隐现,那轻纱挡不住她散发的惑人魅力。 这时候看,益显玉骨冰肌,肌肤娇嫩,说得那个一点,她简直就像用玉或象牙雕成的。 尤其令那五个难以按捺的,是她那微微蓬松的一头乌云,那酡红的娇靥,那勾魂的眸子,那要人命,小嘴角挑着的一丝媚笑。 像这般地布施色相,前无古人,在那年头,的确令人咋舌。 可不是吗?瞧那五个舌硬喉干,手心冒汗,瞪着眼,张着嘴的恶心馋像。 也难怪,在这时候,她不啻是个杀人不见血的尤物。 她笑了,笑得令人难以形容,难以意会:“先进来一个,其他的在外面候着。” 那位达鲁花赤闪身就要扑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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