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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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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白素貞沒有說話,顯然她也認為剛才說那句話的時候,她不像她。 「妳承認了?」 白素貞仍然沒說話。 「是不是?」 白素貞說了話:「殿下只在乎屬下承認不承認?」 「不,妳承認不承認已無關緊要,事實明擺在那兒。」 「那殿下又何必非讓屬下承認不可?」 白衣年輕人臉上閃過了一陣輕微抽搐:「我究竟那一點不如他?」 「殿下還是要聽真話?」 「當然!」 「真話會傷殿下。」 白衣年輕人兩眼一瞪:「妳說!」 「殿下那一點都不如他。」 白衣年輕人臉色陡然一變:「妳……」 「殿下,這只是在屬下眼裏。」 「我在乎的也只是妳!」 「殿下原諒,屬下不得已。」 白衣年輕人沉默了一下,臉色也漸趨於正常:「妳這種看法,恐怕已經不容易改變了。」 「不是不容易,是根本不可能。」 「我忘了,妳就是這麼一個人,這才是妳。」 「是的,殿下。」 「妳就是我喜歡的那種……我為妳深陷,我為妳不能自拔,我願意為妳做任何事,甚至願意為妳生,為妳死,而妳卻……」 「屬下很感動,殿下原諒。」 「感動?原諒?」 「我邦女子多得很……」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任它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 「那只能說,屬下跟殿下沒有緣分了。」 「妳跟姓燕的就有緣分,兩地相隔千里……」 白素貞香唇翕動,欲言又止,但她還是說了話:「殿下錯了,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 「可是妳們這叫什麼緣分?人死了什麼都沒有了!」 「殿下……」 「忘了?妳只是個身犯重罪,只有死路一條的人?」 「殿下的意思是說,不管屬下了?」 「那是當然!」 白素貞忽然笑了:「殿下真現實啊!」 「我是我,我不是妳,也不是聖賢!」 白素貞又淡然一笑:「其實殿下不必如此,就是屬下能不死,也不可能留在南朝跟他廝守。」 白衣年輕人一怔,忙凝目:「是麼?」 「殿下請想,南朝容得下屬下麼?他會要屬下麼?」 白衣年輕人呆了一呆:「這我倒沒想到,妳早就想到了!」 「是的,殿下。」 「那妳還……」 「這是沒有辦法,不能阻攔的,人在這時候,都傻,有的人更會為這一股傻感到甜美、滿足,而不是抱怨,不是悔恨。」 「既然是這樣,那妳我……」 「殿下,屬下就是那有的人之一,既感到甜美、滿足,又怎麼會改變?」 「妳……」 「殿下原諒。」 「妳的意思是,怎麼樣都輪不著我?」 「殿下原諒。」 白衣年輕人突然仰天大笑! 白素貞為一怔! 白衣年輕人他笑什麼?怎麼笑得出來? 這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不,白素貞也知道了,因為他很快的就告訴了白素貞。 轉眼工夫之後,白衣年輕人停住了大笑,他臉上仍帶著笑意的望著白素貞:「妳以為我真會要妳?」 白素貞又一怔:「殿下……」 「我跟妳逗著玩兒的,妳怎麼當了真?」 白素貞定過了神:「是麼?」 「我得不到妳的心,要妳的人有什麼用?」 「屬下沒有想到殿下會這會想。」 「現在妳知道了。」 「殿下能這麼想,屬下願為殿下賀。」 「我卻為妳感到惋惜。」 「殿下為屬下惋惜?」 「像妳這麼樣一個人,空有絕代的容貌,空有絕世的武功,年輕輕的就得死了!」 「殿下不必為屬下惋惜,屬下是罪有應得。」 「妳就不為自己叫屈?」 「屬下不屈,屬下只有甜美、滿足。」 白衣年輕人臉色一變:「那妳就甜美、滿足吧!」 他轉身開門出去了,還砰然一聲帶上了門。 白素貞閉上了一雙美目,嬌靨上的神色是一片泰然、安詳。 *** 夜色降臨,這座宅院裏透著幾點燈光。 兩條人影落在了這座宅院的一處屋頂上。 那是燕翎跟路英。 居高臨下,望了望陸大人的書房,書房有燈.光外透,那表示陸大人人在書房。 燕翎道:「兄弟在這兒等我。」 路英欣然答應。 現在找到那張自供狀了,燕翎殺官的罪名可以除掉了,「金」邦「敢死軍」也會被朝廷驅逐,甚至進而消除其他的賣國賊,心情還能不好麼?當然是欣然答應。 燕翎一個人下去了。 陸大人府仍然沒有禁衛,書房的門窗也仍然沒有關,燕翎逕自走了進去,至桌前躬身:「草民見過大人。」 書桌後的陸大人抬眼望燕翎:「你仍是從屋上進來的?」 「是的。」 「到老夫這兒來,你大可不必如此。」 燕翎反倒有點不好意思:「草民記住了,下次登門求見。」 「你找到那張自供狀了?」 「大人怎麼知道?」 「不然你那有下次?」 這位陸大人高明。 燕翎道:「託大人的福,草民確實找到那張自供狀了。」 他取出那張自供狀,雙手遞上。 陸大人打開那張自供狀,燈下細看,臉色不住變化,看完,他怒容滿面,砰然拍了桌子:「該死,殺得好!這種亂臣賊子要是不殺,愧對朝廷,愧對百姓。」 燕翎微欠道:「多謝大人!」 陸大人抬眼凝目:「這張自供狀,你是在『兵馬司』找到的?」 「是的。」 也差不多了,等於是在「兵馬司」找到的。 「足證『兵馬司』也該死……」話鋒忽然一頓,接道:「幸好『兵馬司』還沒有毀掉這張自供狀,不然你就難洗刷你的罪名了,老夫也得辦一個忠義之士,那會是老夫為官幾十年來最大的苦痛。」 這話似乎…… 不知道燕翎怎麼想,他沒有說話。 「燕翎,你放心,老夫保證洗刷你的不白!」 「謝謝大人!只是,草民以為,洗刷草民的不白,倒不頂要緊。」 「你的意思,是說頂要緊的該是驅逐『金』邦『敢死軍』,清除朝中的賣國賊?」 「是的,草民正是這個意思。」 「既然已有確鑒罪證,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 「是,全仗大人。」 「老夫應該的。」 「草民是不是可以告辭了?」 「當然可以,留下你在京的住處,馬上可以走。」 「大人要草民留下住處?」 「老夫怕還有什麼事找你,燕翎!在江湖上你是個俠士,俠義之士不會不再管朝廷的事了吧?」 「只要朝廷有用得著草民的地方,草民隨召隨到。」 「所以老夫要你留下在京的住處。」 「草民在京人生地不熟,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大人只要有事召草民,只在城門口貼上一紙告示,或在市井間傳話出去就行了。」 「好吧,你走吧!」 「草民告辭。」 燕翎恭謹一躬身,轉身外行。 像陸大人這麼一個官,值得他躬身,更值得他恭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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