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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二


  這不像姓烏的說的金家大院。

  燕翎飛身飄落,他落在提燈那個人面前,他看見了,那是個下人打扮的漢子。

  那漢子也看見了燕翎,嚇了一大跳,直往後退,手裏的燈差點沒掉了。

  也難怪,半夜三更從夜空裏落下個人來,誰能不嚇一大跳。

  燕翎道:「我,認得麼?」

  那漢子舉燈照燕翎,驚聲道:「你是誰?三更半夜的闖進我們家來,想幹什麼?」

  「沒聽我說麼,不速之客夜訪主人。」

  「我家主人又不認識你……」

  「你是主人?」

  「不是。」

  「那你怎麼知道主人不認識我?」

  「這……」

  那漢子一時沒能答上話來。

  「你真是唱做俱佳,沒想到你們『金』邦人還有這種能耐,可惜我已經認出了你,咱們見過,是不是?」

  那漢子一驚忙道:「你認錯人了,我根本沒有見過你!」

  這話剛說完,一陣急速衣袂飄風聲,從四面八方掠過來十幾名仗劍白衣人,把燕翎跟那漢子圍在了中間。

  燕翎道:「糟!你唱做俱佳,他們壞了你的事了。」

  那漢子如今像完全變了個人,臉一沉,冷笑:「你少來這一套,殺!」

  他這裏一聲「殺!」十幾名白衣人就要動。

  忽聽一個冰冷話聲傳了過來:「沒用的東西,不要小家子氣讓人笑話了,還不給我退下!」

  十幾名白衣人立即收勢停住,跟那漢子一起躬身退後。

  燕翎聽出來了,那冷冰話聲相當耳熟。

  也就在這時候,又是兩盞燈亮起,看見了,上房屋方向,兩名佩劍白衣人提著燈,中間正是那位六王爺。

  那漢子跟十幾名仗劍白衣人再次躬身。

  六王爺看也沒看他們,銳利目光直逼燕翎:「中原這個地方還真小。」

  燕翎道:「要是真小的話,就不會引人覬覦了,只能說你我有緣。」

  六王爺冷哼一聲道:「你大概是來找我的。」

  「不錯,你才是此間主人。」

  「何事?」

  「你明知道。」

  「你最好明說,我沒空跟你打啞謎。」

  「我找白姑娘。」

  「白姑娘?」

  「白素貞白姑娘。」

  「我這裏沒有白姑娘,我這裏是金家大院,那裏來的白姑娘?」

  似乎是理。

  「你知道我找的是誰?」

  「我不知道。」

  燕翎抬手一指那漢子跟十幾名仗劍白衣人,道:「你說他們小家子氣,惹人笑話,我看你才小家子氣,惹人笑話。」

  六王爺臉色變了一變:「不管你找的人姓什麼,叫什麼,你找的總是我們的人,是麼?」

  燕翎點了頭:「不錯!」

  「我們的人,你不必找!」

  「白姑娘是我的朋友。」

  「我們的人在這裏沒有朋友,更沒有你這種朋友。」

  「據我所知,你們在這裏有不少朋友。」

  「你要是願意跟他們一樣,我也願意承認你是朋友。」

  「你認錯人了。」

  「我沒有說錯,你不是朋友。」

  「我不是你的朋友,我是白姑娘的朋友。」

  「既不是我的朋友,就不是我們任何人的朋友。」

  「這話應該讓白姑娘說。」

  「我說也是一樣。」

  「這麼說,你是你們這幫人的頭兒?」

  六王爺遲疑了一下:「不必是頭兒,我也能說這話。」

  燕翎淡然一笑:「你還是小家子氣。」

  六王爺沒說話。

  燕翎又道:「我再說一遍,我要找白姑娘。」

  六王爺道:「我已經告訴過你……」

  「我不妨告訴你,我既然來了,我就非見白姑娘不可。」

  六王爺陡然揚眉:「你跑到我這兒來,找我的人,還這麼橫兒……」

  「什麼叫你這兒?你如今又站在什麼地方?」

  「到底金家大院是我花錢買的。」

  「你遠從白山黑水到中原來,為的是什麼?你跑到我大宋朝京城來,買下這個院落,為的又是什麼?」

  「你們朝廷都不聞不問,你又管什麼?」

  「我是大宋朝的子民,我管也是一樣。」

  「算了吧!年輕人,你的義父到這兒來,是來幹什麼的?結果如何?」

  燕翎怒火殺機往上一沖:「你不提我暫時還不想動怒火殺機,都是你們……」

  「慢著,你說都是誰?」

  「都是你們。」

  「年輕人,你不會不知道,你義父是怎麼死的,死在什麼地方?」

  「那也都因為你們……」

  「錯了,年輕人!這麼說也有失公允,你南朝這麼多文武臣子,怎麼單只他們幾個變節移志,足證是他們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不能怪我們。」

  「你們潛來中原,覬覦我朝,總是事實。」

  「年輕人,你知道白山黑水間的日子有多苦?面對錦繡河山,誰能不動心?設使我邦跟你南朝易地而處,我不信你朝會長久安於白山黑水之間,再說我們到了中原這麼久,你們朝廷不但不知道,反而官裏也好,江湖也好,有不少人願意跟我們做朋友,年輕人,這樣的朝廷氣數已盡,不該讓讓賢麼?」

  這位六王爺,說的還真有點是理。

  但是燕翎道:「站在我的立場,我總覺得你是一派胡言。」

  「我省得,年輕人!趁這個機會我要勸你,良臣擇主而事,良禽擇木而棲,再在改變心意,還來得及。」

  「我義父是怎麼死的?倘若我們父子會改變心意,我義父也就不必死了。」

  「年輕人……」

  「你剛才說那些變節移志的什麼?不忠不孝、不仁不義,是不?怎麼如今又良臣擇主而事、良禽擇木而棲了?」

  那位六王爺一時沒能答上話來。

  燕翎又道:「我說第三遍,我要見白姑娘。」

  六王爺想必是惱羞成怒了,他怒聲道:「你再說幾遍也是枉然,她不能見你。」

  「為什麼?」

  「她觸犯了我邦的律法。」

  「只因為她要出了我義父的遺體送給我?」

  「不錯。」

  「那你就該知道,我為什麼非要見她了。」

  「那你也該知道,她為什麼不能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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