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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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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翎跟賈秀姑合拉著一匹馬。 為什麼合拉著一匹馬,而不是合騎一匹馬。 因為馬只有一匹,賈秀姑讓燕翎一起騎,燕翎不肯,他讓賈秀姑騎馬,他走路,賈秀姑也不肯,寧願陪著他一起走路,所以兩個人合拉一匹馬。 這會兒兩個人離開「大名」已經有一段路了,賈秀姑忽然打破沉寂說了話:「三哥,我看我還是一個人走吧!」 燕翎一時沒會過意來,道:「小妹怎麼突然……」 賈秀姑道:「跟著三哥,我成了三哥的累贅。」 這是實情。 燕翎會過意來了:「小妹這是何必!」 「三哥這又何必?這麼多避諱,這麼多顧忌,叫我怎麼跟著三哥?」 這也是實情。 燕翎沉默了一下才道:「好吧!我跟小妹合騎這匹馬就是。」 賈秀姑沒說話,不過從她臉上的神色可以看出,她滿意了,她翻身上馬,上了馬以後才道:「三哥上來吧!」 燕翎沒再說什麼,他就要上馬,可是忽然他又停住了:「小妹,有人來了,八成是衝我來的。」 賈秀姑揚起雙眉,轉身後望:「他們還敢來?」 說完了這句話,她看見了,幾十騎快馬如飛而來。 燕翎當然也看見了,他道:「恐怕又是那位『大名府』的總捕!」 賈秀姑下了馬:「三哥說的那個姓關的?」 燕翎道:「就是他!」 ▼第二十三章 那幾十騎相當快,說話間已然帶著一陣風,一陣塵頭馳到,可不是關玉堂帶著幾十騎黑衣壯漢! 沒見關玉堂吩咐,幾十騎黑衣壯漢中,有十幾騎從兩邊兜過來,圍住了燕翎跟賈秀姑,關玉堂跟其他的人就停在燕翎和賈秀姑對面,只聽關玉堂道:「你一案未了,又犯一案,想就這麼一走了之?」 燕翎道:「請教關總捕,不走又如何?」 「不妨告訴我,天下雖大,已經沒有你的容身之處了。」 「是麼?」 「你應該想得到。」 「又如何?」 「不如你就留在這兒吧!」 「關總捕顯然是奉命緝捕我的。」 「那還用說!吃了這麼多年公事飯,我是頭一回碰上這麼大的案子,恐怕也是最後一回,心裏既興奮又害怕。」 「關總捕認為我應該留在這兒?」 「你看呢?」 「關總捕,我這裏有『安撫司』幕賓文師爺親筆所寫的自供罪狀……」 燕翎要探懷。 「不必了!」關玉堂抬手止住:「我本就知道有這張東西,可是沒有用,我不認這張東西。」 「怎麼說?關總捕不認?」 「那是上頭的事,我只知道上頭叫我拿人,我就拿人!」 「關總捕,我殺的是亂臣賊子,難道關總捕你吃這碗公事飯不是為朝廷、為百姓?」 關玉堂搖頭道:「我不管那麼多,捧著這碗公事飯,我只知道上頭讓我怎麼幹,我怎麼幹。」 「這麼說,關總捕是決意讓我留在這兒了!」 「不得已,我跟我的上官都是不得已,不然怎麼交差,放你走,誰敢做這個主啊!」 恐怕這是實情。 「從關總捕帶的人比上次多看,關總捕的確是非留我在這兒不可了。」 的確,上次十騎,這次幾十騎。 「沒錯,你不失為一個明白人。」 「關總捕認為,這幾十騎就能留住我?」 「總你兩次犯案看,我知道你有一身高絕所學,是我生平僅見,可是我面臨的這兩件案子,不是一般的命案,我不敢不竭盡所能,所以,今天不是你跟我回『大名府』,就是你把我們都擱在這兒。」 「沒有第三條路可走了?」 「只怕沒有了。」 「關總捕,我不願多傷無辜。」 「奈何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燕翎只有點了頭:「好吧……」 他這裏剛一聲「好吧」,關玉堂那裏陡揚沉喝:「上!」 就這一聲,五六騎黑衣壯漢抽出鞍旁單刀,夾馬衝向燕翎。 賈秀姑忙道:「三哥!」 燕翎跨近賈秀姑一步,伸手抽出賈秀姑插在鞍旁的馬鞭,振腕一抖,那五六騎俱皆在叫聲中落馬。 賈秀姑叫道:「三哥,好!」 關玉堂雙眉一揚,抽出單刀高高揚起:「跟著我!」 他一聲大叫,就要帶著人衝。 燕翎也把一根馬鞭凝足了功力,說是一根馬鞭,威力不啻神兵利器。 就在這時候,一聲沉喝劃空傳到:「住手!」 喝聲不大,可是震得關玉堂的單刀跟燕翎的馬鞭同時往下落。 燕翎脫口叫:「義父!」 隨著燕翎這一聲叫,眾人眼前多了位老人,一身粗布衣褲,鬚髮俱霜,慈眉善目,有一種自然的懾人威嚴,可不正是燕翎那位義父。 賈秀姑聽見燕翎叫了,他福至心靈,忙上前見禮:「秀姑拜見老人家。」 老人微抬手:「姑娘少禮,等我料理了眼前事,咱們再說話。」 賈秀姑恭恭敬敬應了一聲,退後站立。 老人轉望燕翎,燕翎恭謹施禮:「您老人家怎麼來了?」 老人道:「聽說你殺官,我不信,如今又眼見你拒捕,怎麼回事?」 話聲不大,也不見聲色俱厲,可是老人自然流露的懾人之威,卻讓人覺得一字一句重逾千斤。 燕翎從頭到尾說了個仔細,最後並呈上那紙自供罪狀。 老人靜靜聽畢,又接過那張自供罪狀一看,微微皺了一雙白眉,隨即轉望關玉堂:「不知道關總捕能不能賣我一個面子。」 關玉堂說話也很客氣:「老人家請說!」 「請關總捕全當沒看見我這個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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