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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小嫦陡揚雙眉:「姑娘要是不讓婢子追隨,婢子就死在姑娘眼前。」

  白衣女子臉色一寒,冷笑:「你這是逼我,好啊!要死咱們一起死!」

  小嫦砰然跪倒,抱著白衣女子的腿又哭了:「姑娘……」

  白衣女子伸手扶起小嫦,嬌靨顏色肅穆:「我不能落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你們要是愛我,應該成全我。」

  莫婆婆、于伯、小嫦、小娥沒再說話,低下了頭。

  白衣女子也沒再說話,帶著一臉肅穆,轉身走了。

  莫婆婆等忙抬起了頭,齊聲叫:「姑娘……」

  白衣女子像沒聽見,只見她嬌軀一閃,人已沒入山洞中不見。

  「姑娘!」小嫦一聲悲叫,就要追過去。

  莫婆婆抬手攔住:「小嫦,你沒聽姑娘說麼?咱們愛她,就應該成全她。」

  「莫婆婆,通敵可是要命的罪啊!」

  「難道我不知道?可是你讓姑娘怎麼樣?逃躲偷生,姑娘不是那種人。」

  「都是姑娘放了那兩個,我去把那兩個抓回來!」

  小嫦就要騰身。

  莫婆婆一把抓住:「姑娘不會這麼做,就算你能把那兩個抓回來,那是你抓回來的,不是姑娘。」

  「那有什麼兩樣?」

  「咱們認為沒兩樣,規法可不這麼認為。」

  「我可以說是姑娘讓我去抓的。」

  「那不是陷姑娘於不仁不義麼?」

  「那怎麼辦?咱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姑娘……」

  小嫦急得流淚,那個「死」字她沒說出口。

  「我知道,可是……」

  小娥突然道:「咱們再去求那個姓燕的。」

  「有用麼?」莫婆婆道:「再救出來又怎麼樣?難道姑娘不會再回去?」

  小娥不說話了。

  「那……莫婆婆!」小嫦悲叫:「難道就罷了不成。」

  莫婆婆搖搖頭:「我已經沒主意了,除了姑娘自己,恐怕誰也沒主意。」

  小嫦又哭了,放聲大哭!

  白衣女子到了莊院前,莊院門大開,不見人!

  怎麼回事?難道人走了?

  白衣女子飛身撲進去,轉過影背牆,她就一怔停住了。

  有人,不但有人,人還都在這兒。

  在這前院裏,瘦削白袍老者居中而坐,白衣年輕人站在一旁,背後一字排列著那些黑衣漢子。

  白衣女子她一怔停在了那兒。

  瘦削白袍老者抬手一擺:「關門……」

  兩名黑衣漢子應聲飛步而去。

  白衣女子很快定過了神,上前盈盈一禮。

  瘦削白袍老者冷冷一笑:「回來了。」

  白衣女子目光一凝:「您知道我會回來?」

  「你以為我坐在這兒等誰?」

  白衣女子閉了一下美目:「我很感安慰。」

  「怎麼說?」

  「至少您知我。」

  「我知你,但願你也知我。」

  「您是指……」

  「你可知道,通敵是條什麼罪?」

  「死罪。」

  「你知道就好。」

  「我既觸犯規法,理應領罪。」

  瘦削白袍老者微搖頭:「並不一定非領罪不可。」

  白衣女子微愕:「您這話……」

  「你要是聽我的,可以不必領罪。」

  「您讓我聽您什麼?」

  瘦削白袍老者抬手一指白衣年輕人:「我這個兒子很喜歡你,你要是願意嫁給他,就可不必領罪。」

  白衣女子臉色變了一變:「您怎麼可以為我徇私……」

  「國法不外人情,你若是嫁給我的兒子,就是我的兒媳了,那有公公判兒媳死罪的。」

  「謝謝您的厚愛……」

  白衣年輕人兩眼放光,急上前一步:「你答應了?」

  白衣女子看也沒看他一眼,向著瘦削白袍老者道:「我所以回來領罪,就是不願落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我又怎麼敢陷您於不忠不孝、不仁不義。」

  白衣年輕人一怔:「怎麼說,你……」

  瘦削白袍老者抬手攔住了他:「你是說,你不願意。」

  「我不敢答應。」

  白衣年輕人急了:「你……」

  瘦削白袍老者喝道:「住口!」

  「爹……」

  瘦削白袍老者拍了座椅扶手:「我叫你住口!」

  白衣年輕人不敢再說話了,可是看得出來,一臉的焦急色。

  瘦削白袍老者轉望白衣女子:「能敵是條死罪,你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

  「這麼說您情願死!」

  「我不敢落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也不敢陷您於不忠不孝、不仁不義。」

  「你不要說得這麼好聽……」

  「不是我說得好聽,我在回來之前並不知道您對我這麼厚愛。」

  「情願死,不願活,我倒是少見!」

  「誰願意死,但既然犯法,就應該領罪。」

  「你不是沒有可以不領罪的辦法!」

  「那是徇私,那是知法犯法。」

  「你要三思。」

  「謝謝您,我已經想過了。」

  瘦削白袍老者突然怒拍座椅扶手,暴叫:「我的兒子有什麼不好?」

  白衣女子很平靜:「這跟誰好與不好無關……」

  「那是為什麼?」

  「我已經言之再三,不敢落個……」

  「好了,不要再說了,說得好聽!」

  「您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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