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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好在,目前誰也不知道那位華大人那兒去了,儘管增添了一個要殺他的人,暫時卻威脅不到他的性命。

  而眼前這位姑娘,隨時可能喪命!

  燕翎又凝望白衣女子片刻,抬手拍開了她的穴道,而這一解,白衣女子又是一副怕人神色。

  「姑娘,為了保住你這條命,我只有告訴你一件事,希望你自己知道就好,不要說出去,其實你也沒有必要說出去……」燕翎道。

  白衣女子真瞪著燕翎。

  「華大人只是詐死……」

  白衣女子一怔!

  「他知道有人要殺他,我指的不是你,為躲避殺身之禍,所以他詐死……」

  接著,燕翎也說出了那位華大人如何詐死,以及如何離奇失蹤了,最後,他又道:「我把所知道的都告訴了你,為了保住你這條命,我不惜洩露華大人的秘密,希望你相信。」

  他探掌托上了白衣女子的下顎。

  只聽白衣女子道:「你說的是真的?」

  「希望你相信,你要是不信,我也莫可奈何。」

  「華玉書真這麼離奇失蹤了?」

  「是的!」

  「怎麼會,他怎麼會就這麼失蹤了。」

  「我也認為不該,可是他就這麼失蹤了是實情。」

  「怎麼會有這種事……」

  燕翎沒說話,因為他也不知道。

  白衣女子一聲冷笑:「詐死,詐死就能躲過殺身之禍了麼?既有今日,何必當初,現在你知道,要殺他的,不只我一個了吧?」

  燕翎道:「我當然知道,只是他們要殺華大人,跟你要殺華大人不同。」

  「我明白你的意思……」一頓,白衣女子話鋒忽轉,急接道:「他也不會是那些人擄走了吧!」

  「應該不會,有人來到這一帶,瞞不過我的耳目。」

  「但願不會,只是這麼一來,又不知道便宜他多活多少時日了,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我不願意他死在別人手裏。」

  燕翎暗暗怔了一怔!他放心了,剛才他沒有想到,白衣女子絕不願那位華大人死在別人手裏,她怎麼會把那位華大人詐死的事說出去,讓別人捷足先登!

  白衣女子又說了話,話聲忽然間柔了不少:「你為什麼不讓我死?」

  燕翎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怎麼能見死不救,何況又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白衣女子沉默了一下:「不管怎麼說,你為了不讓我死,不惜洩露華玉書的秘密,我謝謝你,我也會永遠記住的。」

  燕翎道:「你言重了,剛說過,我只是為自己。」

  白衣女子轉了話鋒:「這兒已經沒人了,你待在這兒幹什麼?」

  「我要破解華大人失蹤之謎,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這,白衣女子有興趣:「你找到了麼?」

  「沒有。」

  就是有,只怕燕翎也不會說。

  「能不能讓我到處看看?」

  燕翎不好不讓,他只是個管閒事的江湖人,又不是華家人,怎麼好不讓!他只好道:「你只管看。」

  白衣女子抬皓腕,伸玉指,指指東耳房:「他就是從這間屋不見的麼?」

  燕翎道:「不錯,就是這間屋。」

  白衣女子站起來走向東耳房。

  燕翎沒有跟過去,他不打算再看了,他坐下等候。

  沒一會兒工夫,白衣女子出來了。

  燕翎站起來道:「找到什麼了麼?」

  白衣女子微搖頭:「沒有……」

  目光一凝,接問:「你說他醒過來就不見了。」

  燕翎道:「華姑娘說,她跟葛老把藥給華大人灌下去後,就把華大人移進了這間屋,她帶著婢女到西耳房去洗把臉,換件衣裳的工夫,華大人就不見了。」

  「當時你不在。」

  「華姑娘跟葛老都不會謊言騙我。」

  「不對,一個詐死那麼久,剛醒過來的人,不可能馬上走動,更不可能行走那麼快,何況華玉書又是個文人。」

  「這一點我跟華姑娘、葛老早想到了,不然也不能算離奇了。」

  「你也到處看過了,沒有密道什麼的。」

  「沒有。」

  白衣女子皺了眉:「這真是離奇,難道他飛了天,借了土遁不成。」

  燕翎沒說話,他能說什麼?

  「我怎麼沒聽說過有這種藥物?他何來這種神奇的詐死的藥物,從他藏有這種藥物,連他的女兒都不知道這一點,就可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燕翎仍沒說話,他同樣不能說什麼。

  白衣女子又道:「我要走了,你呢?」

  燕翎道:「我在這兒也待不久了。」

  「你還不打算馬上走!」

  「不一定,也許馬上走,也許再待一會兒。」

  「你還要繼續找華玉書麼?」

  「當然,我要破解他離奇失蹤之謎。」

  「那麼我先走了!」

  白衣女子轉身往外行去。

  燕翎沒動,也沒說話。

  白衣女子走到門邊,忽然停步回了身,模樣兒有點猶豫,也有點羞怯:「我也會繼續找華玉書,我要是能找到他雪報父仇,皆你今日所賜,我姓韋,單名一個鳳字。」

  話落,她出了堂屋門,飛身而起不見了。

  燕翎依然沒動,他似乎沒留意聽,他只注意一件事,那就是白衣女子韋鳳說的是實情實話麼?華大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官?

  他相信韋鳳說的是實情實話,只是華大人絕對是個好官,韋鳳所說的一定另有內情,連韋鳳都不知道。

  心裏想著,人已到走到了東耳房門口,很自然的,他又往東耳房裏看!

  這回他看見了一樣東西,那是床單上亮亮的一點。

  那是什麼,怎麼前兩次都沒有看見?

  他一步跨到床前,再看,他不由有點失望。

  那是指甲蓋大小的一片蠟油,顏色白裏泛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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