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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


  “怎么说,他们……”

  “主人的儿子对他们这么不友善,他们焉能不走,早走免得受辱。”

  “爹,他们虽然已经走了,可还是您的朋友。”

  “不错,怎么样?”

  “‘金’邦觊觎咱们大宋朝锦绣河山已久,他们派遣潜来中原的‘敢死军’,用心不想可知,您不但跟他们来往,还接待他们,掩护他们,爹,您这是……”

  “这是”什么,南宫玉人没有说出口。

  清臞黄衣老人道:“这是什么?玉儿,这事你并不是现在才知道,你早知干什么来着?”

  “爹,我懂您的意思,无论如何,孩儿还知道醒悟……”

  “那么我这个做爹的又如何?你凭什么指责我这个做爹的!”

  “孩儿不敢,但您那些朋友……”

  “我那些朋友怎么了,你能确认他们是‘金’邦的‘敢死军’?”

  南宫玉人沉默了一下:“孩儿不能。”他还是真不能。

  “这就是了,那你凭什么不满我的作为?凭什么离家?又凭什么当面指责我这个做爹的?”

  “我……”

  “我要先以家法惩处你,等你有了证据,再不满我的作为,再离家不迟,来人!”

  两名黄衣老者应声越前,南宫玉人双眉一扬:“谁敢?”

  “对!”清臞黄衣老人两眼之中威态闪射:“我倒要看看,谁敢不服‘南宫世家’的家法!”

  南宫玉人立即敛去煞气:“爹!”

  清臞黄衣老人轻喝:“押下去!”

  两名黄衣老者上前架住了南宫玉人,南宫玉人没有反抗,任由两名黄衣老者架着往后行去,很快不见,清臞黄衣老者转望欧阳小倩:“我执行家法,贤侄女不要见怪。”

  “侄女不敢。”

  “也希望没有惊吓了贤侄女。”

  “谢谢南宫伯父,还不至于。”

  “那就好,真说起来,我该好好谢谢贤侄女。”

  “南宫伯父明教。”

  “玉儿本来不懂这些的,见了贤侄女没多久,就学了不少。”

  姑娘焉能听不出好赖话,她道:“南宫伯父好说,南宫伯父的儿子焉能不明大义、不辨是非?”针锋相对,毫不逊色。

  清臞黄衣老人笑了:“说得好!说得好!不愧是欧阳家的千里驹,不管怎么说,我要好好谢谢贤侄女,贤侄女在此盘桓两天,让我这做伯父的好好尽尽地主之谊。”

  “恭敬不如从命,伯父好意侄女儿心领,侄女儿还有别的事,不敢打扰。”

  “说什么打扰,你不是已经跟玉儿来了么?两家知交多年,我若是没有好好照顾你,他日相见,你爹非骂我不可,来!”几名中年黄衣人应声上前。

  “送欧阳姑娘上后头去!”

  欧阳小倩道:“侄女儿不得已,只有违命,就此告辞。”她施下礼去。

  只听清臞黄衣老人笑道:“长者赐,不敢辞,侄女儿,这儿是‘南宫世家’,不是‘欧阳世家’,你还拗得过伯父么?”

  欧阳小倩还能听不懂这话?她估计了一下情势,此时此地的确拗不过‘南宫世家’这位老主人,她沉默了一下道:“伯父的好意,侄女儿领受就是。”

  清臞黄衣老人大笑:“这才是……”一顿,向几名中年黄衣人:“你们还等什么?”

  几名中年黄衣人上前走到欧阳小倩跟四婢两旁,或许因为欧阳小倩是姑娘家,他们并没有出手架住欧阳小倩,只由一名黄衣人道:“欧阳姑娘,请吧!”

  欧阳小倩带着四婢袅袅行去,几名黄衣人在两旁紧紧伴行。

  很快的,欧阳小倩等行入后院不见。

  厢房门开了,从里头走出一老一少两个人来,老少两个人都穿锦袍,老的是个五十多岁老者,身躯高大魁梧,半截铁塔也似的,豹头环眼,钢髯如猬,少的廿多近卅,同样像半截铁塔,既黑又壮,除了胡子短点以外,长像跟老的一样,老少俩还有一个相像的地方,那就是凶恶慑人,只听锦袍老者道:“南宫兄,姜还是老的辣。”

  清臞黄衣老人带笑站起:“好说,好说!”

  只听锦袍年轻人道:“南宫伯父,刚才那个妞儿,就是欧阳奇的女儿?”

  “不错。”清臞黄衣老人说话满脸堆笑,似乎有点媚。

  “模样长得好,娇滴滴的又弱不禁风,我喜欢。”

  清臞黄衣老人微一怔:“怎么说,贤侄喜欢?”

  “我喜欢。”

  锦袍老者道:“南宫兄,欧阳家的这个丫头是令郎的人么?”

  清臞黄衣老人忙摇头:“不是,不是!别说不是,就算是,贤侄喜欢,也应该让给贤侄。”

  锦袍年轻人大笑:“好,太好了!南宫伯父,你够意思,将来我会好好谢你的。”

  笑声跟话声都够刺耳难听的。

  清臞黄衣老人笑得合不拢嘴:“将来仰仗贤父子的地方还多,将来仰仗贤父子的地方还多。”

  锦袍老者道:“南宫兄,那就这么说定了,欧阳家的丫头,就这么给了小儿了。”

  “当然,当然!不过不能操之过急。”

  “怎么?”

  “她到底是欧阳奇的女儿,应该知会欧阳奇一声。”

  “你是怕他怪你,怕他不答应!”

  “那倒不是,我只是怕这个丫头外柔内刚,到时候来个不愿意。”

  “你怎么知道她会不愿意?”

  “他根本就不认识我这乌龙贤侄,是不是?”

  “那么知会欧阳老儿……”

  “由做爹的出面就又不同了。”

  “倒也是……”

  锦袍年轻人一摇头道:“不行,我急,等一会儿我就要她!”

  清臞黄衣老者一急,就要说话。

  锦袍老人道:“傻小子,有些事急不得,她又跑不掉,你怕什么?”

  “可是,爹……”

  “好了,不要再说了,一切听你南宫伯父安排就是。”

  清臞黄衣老人道:“贤侄,放心吧!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锦袍年轻人两眼一瞪,神态吓人:“南宫伯父,最好不要让我等太久,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说完话,他转身走了。

  锦袍老者大笑:“这个东西,怎么跟我年轻时一样!”

  清臞黄衣老人也跟着笑了,不过他笑的勉强,也笑得不自在。

  ***

  欧阳小倩带着四婢,在一间像卧房的小屋里,这间小屋没有窗户,四壁跟屋顶是石砌的,连门都是一扇石门,只听春兰道:“姑娘,完了!咱们出不去了。”

  欧阳小倩泰然安详的坐着:“那是当然,你以为他们会拿咱们当贵宾?”

  “这个南宫少主,真是一点用也没有。”

  “你指望他怎么样?”

  “他怎么能让他爹……”

  “不要怪他了,他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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