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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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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承一笑住口,遂又挑起了雙眉:「沒想到這全是那毒手魔君一手造成,他要稱霸宇內,為什麼要害得我家破人亡,看來是我這一身所學害人……」 猛地目閃奇光,道:「大弟,那莫雷人呢?」 皇甫敬又把今夜事說了一遍! 獨孤承哼了一聲,道:「好狡猾的東西,沒想到單單走漏了他一人……」 書生截口說道:「那有可能他根本不在這兒,要不然,『汴梁世家』這一夥絕不曾瓦解得那麼容易,容易得令人難信!」 書生這可是實話,任何人也不相信會那麼容易地便擊潰了「汴梁世家」這一夥,其實,那也因為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一著制勝奇兵,使「汴梁世家」全處在挨打的地步! 沉默了一下,算卦的突然問道:「恩兄這多年來是怎麼過的?」 獨孤承嘆了口氣,道:「愚兄早在『修羅教』瓦解後便移來『開封』,前些日子,才突然又被移來此處,當時不知為何,如今知道是因為四位到了『開封』,這多年來,愚兄只有幾天見過日頭,其他的時間,都是被囚禁在地下,雖然是囚禁,可是那褚長風待我十分優厚而有禮,當然,他的目的不過是希望我獻出所學,為他所用,只可惜他們找錯了人,我獨孤承豈是貪生怕死之人……」 算卦的道:「這麼說來,玄清那月所見,果真是恩兄了。」 獨孤承點了點頭,還要再說下去! 書生忽地說道:「恩兄,有話回去再說吧,恩兄太久未見天日,身體弱得很,不宜站得太久,也不宜太過勞累。」 獨孤承苦笑說道:「別的愚兄倒未覺怎地,只是覺得老多了,而且這身膚色也白得討厭人,打明兒個起,我得好好曬曬太陽了。」 正要往外走,老駝子忽道:「四弟,那莫雷匹夫及那批鏢……」 書生笑道:「走了他,得了獨孤恩兄,可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再說,莫雷他遲早是我囊中物,不必急於一時,至於那批鏢,咱們還賠得起,我看算了!」 老駝子挑了挑眉,沒再說話! 皇甫敬卻道:「四弟跟二弟扶著恩兄走走,我跟三弟往這邊兒走走就來。」他是要由這邊兒出去,提那邴浩與古月天去! 算卦的跟書生,一邊一個攙扶著獨孤承,由老駝子那來處,也就是馬花亭與小明把守處,走了上去! 那處出口,是在巨樹幹上,以原木為門,挖空了樹幹的一個人高大洞,稱得上巧心獨具! 馬花亭跟小明一見他三人出來,自然是胸中雪亮,知道那青袍老人是誰,雙雙連忙趨前見禮:「見過獨孤恩伯!」 獨孤承倒為之一怔,轉注書生,訝然說道:「四弟,這兩位是……」 書生笑道:「剛才大哥忘了說!這兩個,大的是二哥得意高足,小的是大哥寶貝徒弟,都是在昔年事後收的!」 獨孤承仔細打量,突然含笑點頭:「好,好,都不差,愚伯難中沒有見面禮,後補,後補,你兩個可別見怪啊!」 馬花亭連忙謝過,小明卻瞪著一雙大眼睛,道:「四叔,這位恩伯是……」 書生笑道:「這位是真的,用不著你再看掌心了。」 小明臉一紅,笑了! 獨孤承也湊趣兒笑道:「也用不著再喝你師父他們的血了!」 算卦的與書生,不由為之失笑! 適時,皇甫敬與老駝子雙雙趕了過來,砰然兩聲,把邴浩與古月天摔個結實,老駝子兩把扯去那兩具覆面物,猙獰,陰毒,狡猾長相呈現眼前! 獨孤承目中奇光方閃,老駝子隨又伸手拍開了二人穴道,穴道一解,二人立醒,一見眼前情勢,立刻面如死灰,垂首不語! 皇甫敬揚了揚眉,道:「恩兄,血仇真兇在此,恩兄看要怎麼辦吧!」 獨孤承神色一整,突然向著皇甫敬四兄弟躬身一拜!「大弟,愚兄先謝過緝兇之恩!」 皇甫敬四人躲之不及,連忙還禮,皇甫敬道:「恩兄這是什麼話,怎麼說這都是應該的。」 獨孤承目注邴浩、古月天,沉聲說道:「你二人從實答我問話,當時對我獨孤一家,可是你四人下的毒手?」 邴浩低著頭沒說話,古月天卻抬頭慘笑:「該說的,我兄弟都說過了,『百巧老兒』何必多此一問。」 老駝子勃然變色,剛揚冷哼! 獨孤承卻伸手一攔,道:「三弟,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老駝子威態倏斂,獨孤承接著又道:「你二人也當真是奉當年『修羅教主』之命行事?」 古月天道:「並不是我兄弟攀扯人,但事實如此。」 獨孤承目中寒芒一閃,道:「那麼,當年行兇之時,你二人用的是那隻手?」 古月天愕然說道:「『百巧老兒』,你要幹什麼?」 獨孤承道:「我要你答我問話。」 古月天悲笑說道:「既落人手,還有什麼好說的?右手。」 獨孤承轉注邴浩,道:「邴浩,你呢?」 邴浩頭也未抬,道:「姓邴的慣用左手。」 獨孤承雙眉一挑,道:「那麼,你二人各給我自斷行兇那手!」 邴浩、古月天身心齊震,霍地站起,道:「百巧老兒,你要……」 獨孤承厲聲叱道:「當年有勇氣以此手行兇殺人,如今卻沒勇氣自斷那沾滿血腥之手,你二人算得什麼英雄好漢。」 邴浩、古月天滿面羞愧,醜臉脹紅,略一猶豫,邴浩首先咬牙獰笑:「老四,他說的對,下手吧。」 話落,掌起「叭」的一聲,左掌齊腕落地,鮮血狂湧,混身顫抖,他卻是連哼都未哼一聲地立刻自閉穴道。 ▼第二十八章 遺禍無窮 這,看得連「神州四奇」都動了容!古月天不等再招呼,也咬牙橫心,立即照做! 第二隻手掌墜地,獨孤承厲聲又道:「你我一無遠怨,二無近仇,像你四人心狠手辣,殺我妻兒,害我家破人亡,今夜我就是將你二人碎屍萬段,挫骨揚灰也不為多,無奈,這多年來我已性情大變,殺心毫無,再加上你四人不過是奉命行事,受逼於人,所以我上體天心,不願冤冤相報,多造殺孽,但求莫雷一命外,我絕不殺第二個人,今夜以手代命,一算報仇,二示薄懲,今後該怎麼做,你二人自己該明白,否則別說他四位跟我饒不了二次,就是天下武林也絕難相容,言盡於此,你二人請吧!」 邴浩與古月天二人自分必死,可作夢也未料到還能保全二命,歡喜欲絕之餘,深深地望了獨孤承一眼,轉身狼狽遁去,幾閃不見! 獨孤承忽地長吁一口大氣,老眼湧淚,遙望北方夜空,喃喃說道:「梅心、小騏,你二人該含笑瞑目了……」 「神州四奇」齊垂首,老駝子卻旋即抬頭說道:「恩兄,你太便宜那兩個東西了。」 獨孤承搖頭說道:「三弟,能放手時便放手,得饒人處且饒人,上天有好生之德,為人者又何必多造殺孽?」老駝子默然不語! 皇甫敬卻適時嘆道:「似恩兄這般胸襟,如此大度,世上能有幾人,委實是令我幾人自嘆不如,羞煞,愧煞!」獨孤承淡然一笑,沒說話! 皇甫敬又嘆了口氣,道:「走吧,咱們回去吧!」 大夥兒剛欲邁步,書生忽地目射寒芒,一聲冷笑:「好狡猾的東西,我怎未想到……」 身形一閃,沒入樹幹上那個大洞中! 皇甫敬幾人一怔,算卦的忙道:「四弟必然有所發現,我去看看!」 身形閃動,跟著撲進洞內! 等他到了石室,只見書生站在石榻前,手拿著一張素箋,直在那兒發愣,那棺木被拋往一旁,石榻卻原來是個空的,算卦的立刻明白幾分,閃身縱了過去! 書生頭也未回,右手後伸,苦笑說道:「二哥你看看!」 算卦的接過素箋,只一眼,立即瞪目張口,作聲不得。 素箋上,龍飛鳳舞地寫著多行字跡: 「閣下!一木之隔,幸逃不死,我先謝過四位手下留情,沒動棺木,有道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一點疏忽,是鑄無窮遺恨,四位今後也該小心! 「今夜這一局,我承認我敗了,而且敗得很慘,元氣大傷,再想逐鹿中原,圖謀霸業,恐怕……要等些時日了。 「不過,我人敗心不死,待兵精糧足,一有風雨我誓必乘勢再起,像我這種人,是不甘長久雌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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