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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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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點了點頭,道:「要以『汴梁世家』的行規,從『汴梁世家』的一貫作風看,他似乎又不可能參與這重大機密!」 皇甫敬道:「四弟,咱們可是寧可信其知,不可信其不知!」 書生點了點頭,道:「所以說,這條路,該走走看!」 皇甫敬道:「四弟,你能不能問他,獨孤恩兄今在何處?」 書生笑了:「大哥以為我會那麼問麼?」 以書生的高智,自然不會! 皇甫敬也笑了,可笑得挺不好意思,道:「那麼,四弟打算……」 書生截口說道:「難,難,余萬相此人不但精擅易容之術,而且功力心智,兩皆不俗,要想從他口裏詐出點什麼,可不容易!」 余萬相是個怎麼樣的人,皇甫敬知道得不比書生少,聞言,眉頭一皺,道:「這麼說,四弟是預備……」 書生淡笑截口,道:「大哥,給我個時間,讓我想想看!」 皇甫敬點點頭,默然不語,但旋即,他猛然抬頭,目中奇光閃射,笑道:「四弟,我糊塗,怎麼你也糊塗!」 書生一怔,笑道:「大哥何處糊塗,我又何處糊塗?」 皇甫敬道:「四弟,你還要小明看的什麼掌心紅痣?他是不是獨孤恩兄,只要乘他睡穴被點之際,看看他臉上……」 不錯,對,書生他怎麼就沒想到? 但,書生笑了,他這麼說:「是大哥糊塗,我不糊塗!」 皇甫敬一怔,道:「怎麼?」 書生道:「敢問大哥,咱們要用他幹什麼?」 皇甫敬答得毫不猶豫,道:「尋找獨孤恩兄,以眼還眼,以毒攻毒!」 書生道:「那麼,我再問大哥,咱們四兄弟,甚至連晚一輩,兩輩的都算上,有誰精擅易容術,而能不遜余萬相!」 這話問得奇,皇甫敬搖頭笑道:「這無須問我,四弟也清楚!」 書生笑道:「不錯,我清楚,沒一個人能,也就是說,咱們沒一個知道他是如何易的容,用得是何種藥物,那麼破了他的容,毀了他的臉,可沒一人能替他補上去,他勢必會有所發覺,要是一旦被他發覺咱們已窺破他的行藏,請問大哥,後果如何?」 皇甫敬一怔,道:「這!咱們便無法以眼還眼,以毒攻毒了!」 書生道:「那還事小,斷了線索,絕了路事大。」 皇甫敬點了點頭,道:「那麼,這行不通!」 書生道:「行不通!」 皇甫敬道:「我聽聽四弟的!」 書生道:「何如讓他矇懂無知,茫然不覺!」 皇甫敬苦笑搖頭,道:「四弟,我是服了你,這是上乘,但行之不易!」 書生道:「我沒覺得有什麼難!」 皇甫敬目中異采一閃,道:「四弟,我想聽聽!」 書生道:「大哥,我仍是那句話,一切交給我,我自有主張!」 果然,他仍是不願說! 兄弟之間自己人,該不會是賣關子,那麼是…… 皇甫敬還想再說些什麼! 書生飛快地遞過個眼色! 皇甫敬那能不懂?立即改了口,笑道:「四弟就是這麼婆婆媽媽地不乾脆……」 適時,那小徑盡頭走來了算卦的,他望了望書生,又望了望皇甫敬,目光沒再移動,笑道:「大哥,四弟什麼事婆婆媽媽不乾脆?」 他是隨口問了這麼一句! 這叫皇甫敬怎麼說,他可也是未假思索,隨口說了那麼一句,他沒想到下文,也沒想到算卦的會問! 正自尋思該如何回答,書生已然代他解了圍,笑道:「我跟大哥有了個既驚人,而又令人難信的發現,大哥要我說,我說等二哥,三哥來了再說。」 就是這件事,婆婆媽媽不乾脆! 皇甫敬吁了一口大氣,可也皺了皺眉,在他以為,書生跟他一樣,必是瞎說來的搪塞語,意料中,算卦的也必然會問,他替書生擔心,擔心他難以回答,又如何回答? 但,略一尋思之後,他放了心,展了眉,他明白,這位智慧高深的四弟不比他,人家能說之,便能圓之! 果然,算卦的問了,書生話落,他立即問道:「四弟,什麼既驚人而又令人難信的發現?」 書生淡淡笑道:「便是那位『汴梁世家』的老主人,他的聲音,像極了一個人,這發現驚人,可是要說他便是那個人,這又令人難信了。」 這可不像是瞎說的! 皇甫敬一怔,抬眼望向了書生! 書生只作耒見,適時,算卦的又開了口:「四弟,這令我糊塗,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書生笑了笑,遂將「萬家香」醬園事,說了一遍。 最後又道:「當時,三哥要說,我要等他回來後,各人把各人之見,寫在手掌上,然後再攤掌互視,對對看!」 皇甫敬愕然說道:「四弟,真有這麼回事兒?」 書生眨眨眼,笑道:「剛才我就說過,不敢欺騙大哥!」 皇甫敬搖了搖頭,暗暗苦笑不語! 算卦的可忍不住了,道:「四弟,你說他聲音像誰?」 書生笑道:「二哥怎跟大哥一般性急,三哥還沒來……」 皇甫敬及時說道:「二弟,瞧,我說得沒錯吧!」 算卦的攤手聳肩,笑了笑,沒說話。 顯然,對這位四弟,他也無可奈何! 算卦的沒說話,小徑盡頭,大步走來了老駝子,他巨目圓睜,瞧瞧這個,又瞧瞧那個,接了話:「大哥,什麼事沒錯。」 敢情,都好問! 書生笑了! 適時,皇甫敬大笑說道:「說到曹操,曹操就到了,三弟,正等著你呢!」 老駝子大步如飛,轉眼已到了面前,道:「大哥,等我幹什麼?」 算卦的攔住了話頭,道:「等你在手掌心寫字兒呢!」 老駝子一怔,隨即回過意來,轉望書生道:「四弟,你說了?」 書生笑道:「說還用等三哥?」 「說得是,要說早說了,說還用等他?」 皇甫敬道:「如今可是萬事俱備。只差東風了!」 算卦的笑道:「我到『南屏山』借東風去?」 說著,轉身走了! 皇甫敬、老駝子、書生聞言大笑,一片歡愉。 笑聲猶未落,算卦的已然轉了回來,手裏,捧著筆墨,望著皇甫敬、老駝子、書生,邊走邊道:「東風已到,二位,請吧!」 書生跟老駝子各拈了一枝狼毫,略一濡筆,各豎左掌,舉筆便寫,寫畢,又將筆交還了算卦的! 書生目注老駝子,笑道:「三哥,我有預感,英雄之見必同!」 老駝子也咧嘴笑道:「四弟,恐怕讓你說著了,我也這麼想。」 預感歸預感,想歸想,不攤「掌」總不知究竟。 皇甫敬一皺眉,尚未說話! 算卦的已然挑眉說道:「四弟,我跟大哥不同,可是急性子。」 皇甫敬笑道:「別說了,二弟,如今我的耐性可也好不到那兒去!」 書生、老駝子相視一笑,同時忽攤左掌! 左掌一攤,字跡頓現,書生掌上兩個字,老駝子掌上,卻比他多了一個,兩個字也好,三個字也好,字跡入目,書生跟老駝子仰天大笑,皇甫敬跟算卦的,卻心神大震,幾疑眼花,瞪目張口,立即愣住! 區區五個字,直如晴天霹靂,斗室中的一聲悶雷。 書生掌上兩個字,寫著是:「普濟!」 老駝子掌上三個字,寫得是:「老和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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