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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


  至此,算卦的跟獨孤承方始恍然大悟!

  算卦的滿臉羞愧,苦笑不語!

  獨孤承目中星采閃動,抬頭嘆道:「看來,我是老了,四弟,我算是服了你!」

  書生赧然笑道:「恩兄,自己弟兄何必呢!」

  獨孤承道:「四弟,你該知道,我生平不慣虛偽恭維人!」

  這個書生明白,百巧先生當代奇人,他的確如此!

  淡然一笑,道:「恩兄,我明白,但你要誇,等出去再誇,行麼!」

  獨孤承點點頭,笑了:「要愚兄別囉嗦,說就是,幹什麼來這一套……」

  書生紅著臉笑了!

  話鋒微頓,獨孤承忽地老臉一紅,笑接道:「四弟,你兩個可別笑我學奸猾了,實際上,對付這種人,我不得不如此,要不然,咱三個今生就別想出困了!」

  書生目中星采一閃,沒說話!

  算卦的目中一亮,卻笑道:「恩兄,你也留了一手兒。」

  獨孤承紅著老臉點點頭:「沒想到今兒個派上了用場!」

  書生揚眉笑道:「他們有些事瞞了恩兄,恩兄有些事也瞞了他們,這叫做投以桃,報以李,半斤八兩,兩不吃虧。」

  這一來,獨孤承老臉更紅,道:「四弟,我可是話說在前頭。」

  書生道:「沒人敢笑恩兄,這也不是笑,這是正智,而不是奸猾,對什麼人要用什麼心,對這種人,絲毫實厚不得。」

  獨孤承笑了笑,沒說話。

  算卦的適時說道:「恩兄,我可等不及了。」

  獨孤承抬手一指室隅金猊,道:「二弟,你伸個手,把它轉一下。」

  原來那隻香煙裊裊的金猊上有文章!

  算卦的欣然點頭,走了過去,伸出手,剛要轉,但突然,他又縮了手,轉身目注獨孤承,目中盡射訝異:「恩兄,動動它,就可以出去?」

  獨孤承點點說道:「不錯,怎麼,二弟不信?」

  算卦的道:「那倒不是!這是恩兄早留得一手兒?」

  獨孤承身形一震,臉色微變,苦笑說道:「愚兄明白了,二弟是說,愚兄既然留此一手兒,動動它就可以出去,何必要候之今日?是麼?」

  不錯,既然能出去,他為何甘心被囚多年?

  算卦的點頭說道:「我正是此意!」

  獨孤承苦笑搖頭:「二弟糊塗,我要能走,不早走了?」

  說得是!

  算卦的剛一怔!

  書生突然一笑說道:「恩兄說得對,二哥是夠糊塗的!」

  算卦的又一怔,道:「怎麼,四弟知道?」

  書生道:「我只知道恩兄必有其不能走的苦衷!」

  算卦的沒說話,目光轉向獨孤承。

  獨孤承滿面黯然色,點頭說道:「四弟說得不錯,愚兄確有不能走的苦衷!」

  算卦的長眉一挑,道:「恩兄,我要聽聽。」

  獨孤承臉色一轉悲憤,道:「二弟,你可知道,一個人被最上乘的手法,點了五陰重穴之後,會有什麼後果麼?」

  算卦的脫口答道:「我知道,真氣難聚,不能放步走出百丈……」

  猛地裏神情大震,駭然說道:「莫非恩兄……」

  獨孤承老臉抽搐,微微點頭:「愚兄正是被他點了五陰重穴!」

  書生臉然一變,目中飛閃星采,這星采,難以言喻,無從領會,望了望獨孤承,沒說話!

  算卦的長眉陡挑,目中倏現殺機,道:「好狠毒,好卑鄙的東西,這筆賬,數目記下……」

  威態一斂冷笑接道:「這或許難不倒我,卻難倒四弟那所向無敵的『枯木禪功』讓四弟伸個手,替恩……」

  獨孤承突然抱頭悲笑,道:「沒有用,假如僅此一道禁制,倒還好辦。」

  算卦的威態又現,震聲說道:「怎麼,恩兄,難不成還有第二道?」

  獨孤承點頭說道:「正是,二弟可聽說過摧心散骸斷魂丹此種毒藥物?」

  算卦的咬牙說道:「聽說過,莫非他給恩兄服用了此物!」

  獨孤承點頭說道:「正是!」

  算卦的冷笑說道:「這或許難不倒我『病郎中』……」

  獨孤承搖頭說道:「看來,二弟是只聞其名,而不知其厲害。」

  算卦的道:「怎麼,莫非我不成?」

  獨孤承悲笑說道:「二弟有所不知。此物之歹毒霸道,天下藥無出其右者,只要服用過此物,以後每隔三日便要發作一次,毒發時,任何藥石罔效,唯人血可暫解,但要根除其毒,卻非要施毒的人那種獨門解藥不可!」

  算卦的殺機狂熾,目眥欲裂,怒笑說道:「好個該死的匹夫,這樣就算我兄弟能救回獨孤恩兄,不也等於救回一個廢人,好毒,好狠!」

  獨孤承悲笑說道:「二弟,說得是,不然他們那會讓你兩個那麼容易找到愚兄?」

  算卦的雙目盡紅,唇邊滲血,身形顫抖,一抬掌,就要拿室中擺設洩憤出氣消恨!

  適時,書生突然擺了手,道:「二哥,別這樣,無知之物與咱們何干,也請平心靜氣,消消殺機,我認為,這都難不倒咱們。」

  算卦的默然不語,威態漸斂,半晌才道:「怎麼,難不成四弟你有辦法?」

  書生道:「前者不用說,後者我可沒有辦法根除其毒,但我有辦法暫時解除恩兄那三日一發的痛苦!」

  算卦的神情一震道:「四弟,你要……」

  書生笑道:「不是唯人血可暫解麼,咱們兄弟有四個,怕什麼?」

  算卦的明白了,毅然點頭不語。

  獨孤承目中飛閃一絲令人難以意會的星采,顫聲說道:「四弟,你只有這個辦法?」

  書生道:「恩兄,暫時我只有這個辦法!」

  獨孤承道:「你不能找他要解藥?」

  書生笑道:「那何異與虎謀皮?」

  獨孤承道:「逼他拿出來!」

  書生道:「恩兄,你知道,他替身多得很,咱們找那一個?」

  獨孤承道:「四弟,你這是救我?」

  書生道:「恩兄,我說過這不過是暫時的!」

  獨孤承鬚髮皆顫,道:「暫時要我吃你四人的血,苟活於世!」

  書生挑眉說道:「恩兄,彼此生死交,我四兄弟跟恩兄如一體,別說這區區幾滴血,就是恩兄之毒,非人心不能暫解,我四個……」

  獨孤承顫聲截口,道:「那是你四個的事,我獨孤承不能這麼做!」

  書生道:「恩兄,你可還要這幾個朋友?」

  獨孤承道:「四弟,你可還要我這個老哥哥!」

  書生雙眉一挑道:「恩兄……」

  獨孤承冷然擺手,道:「四弟,你二人已知開啟暗門之機紐所在,請吧!」

  算卦的跨前一步,震聲說道:「恩兄是……」

  獨孤承悲忿說道:「要愚兄出去,這樣地活著,我寧可被囚死此處!」

  算卦的一急,道:「恩兄,你這是……」

  獨孤承鳳目一瞪,沉聲說道:「二弟,莫非你也要陷我於不義?」

  算卦的一震,道:「可說不敢,可是,恩兄,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

  獨孤承威態忽斂,黯然搖頭:「二弟,不錯,但要根除愚兄這身毒,非有那獨門解藥不可,除此,再沒有別的辦法町想了。」

  算卦的身形一陣輕顫,默然不語。

  書生卻開口說道:「恩兄,這兒不是想辦法的地方。」

  獨孤承道:「沒有辦法可想,那兒也不行!」

  書生道:「何如出去後再說?」

  獨孤承苦笑道:「四弟,愚兄我不是三歲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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