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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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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猛壯漢跟著又是一句:「閣下,什麼都不要說。」 關山月笑了,倏然而笑:「恭敬不如從命。」 威猛壯漢眉鋒一皺:「還是說了!」 關山月又笑了。 威猛壯漢也笑了,大笑,豪邁大笑,聲震屋宇。 笑聲中,威猛壯漢一伸健壯有力的大手,拉關山月外行。 吃飯不在這一間。 在另一間,離這一間不遠,在這一間左邊,隔一間。 吃飯這一間略小一點,一樣的燈火通明。 用的也是漢家桌椅,大紅桌布,碗盤杯箸,全是銀的,擦得發亮。 飯菜已經擺上了,也是漢家吃喝,豐盛的一桌,八名「蒙古」壯漢恭立伺候。 豐盛、排場,不遜京裡大府邸。 跟京裡王侯之家不同的是,這裡,這一桌,顯得豪邁、粗獷。 關山月想說話。 威猛壯漢先說了:「閣下,這時候,嘴是用來吃喝的,不是用來說話的,坐,坐。」 關山月還想說。 威猛壯漢又先說了:「恭敬不如從命,這話可是閣下說的。」 關山月不說了。 威猛壯漢笑了。 兩人落了座,威猛壯漢又說了話:「今天你我訂交,該喝點兒,是麼?」 這話讓人不能說不。 關山月道:「我量淺。」 威猛壯漢道:「閣下這樣的,我不信量淺,不過我還是願意說,想喝多少喝多少,怎麼樣?」 關山月道:「行!」 威猛壯漢道:「也請放心,我請閣下喝的,不是『蒙古』的奶酒,是內地的酒,什麼好酒我都有,我最愛的是東北的『二鍋頭』。」 關山月道:「反正喝不多,我都行。」 威猛壯漢道:「那閣下就客隨主便!」 他抬起了健壯有力的大手。 酒器來了,不是杯子,是銀碗,大銀碗。 這哪是喝點兒! 關山月不由一怔。 威猛壯漢忙道:「閣下,恭敬不如從命。」 關山月沒說話。 酒來了,整罈的,現拆泥封。 「蒙古」壯漢的大巴掌,只一下,酒香四溢。 不用喝,聞就知道,絕對是好酒,而且是陳年的。 「蒙古」壯漢一手提,一手托,上前一人一碗。 威猛壯漢端起了他那一碗:「我想乾,可是我還是要問,咱們怎麼喝?」 關山月道:「閣下說的,客隨主便。」 威猛壯漢一怔,大笑,連說了三聲「好」,一仰而乾。 關山月也端起了碗,一口氣喝乾。 還是好酒,可是入口就覺出了酒的力道。 關山月不擅酒,也從沒這麼喝過,可是他有把握不會醉,就是喝上一罈也不會醉。 一碗喝乾,「蒙古」壯漢上前,又是一人一碗。 三碗過後,威猛壯漢面不改色,毫無酒意,說了話:「我不想說,也不想問,可是總不能老這樣兒,我叫呼格倫,請教。」 關山月沒料錯,是那位大人物,是「蒙古」那頭一個,第一人。 不愧是! 而且,來了! 關山月道:「回稟王爺,草民姓關。」 見著「神力老侯爺」,總要讓老侯爺知道,他姓關。 威猛壯漢呼格倫親王一怔:「閣下知道我?」 關山月道:「誰不知道『蒙古』『科爾沁旗』有位呼王爺?以草民所見的閣下,絕對是。」 呼王道:「閣下是知道我這個名,還是知道我這個人?」 關山月道:「草民都知道。」 這是實情實話! 呼王道:「那就別讓我難受,更別讓我生氣。」 關山月知道他何指,道:「王爺,禮不可廢。」 呼王道:「這是在『蒙古』這是在我這兒,我這兒沒有這個禮。」 關山月道:「恕草民直言,王爺這兒要是沒有禮,王爺不會這麼名揚天下,受人尊敬,也稱不了當今『蒙古』第一人!」 還真是! 呼王兩道濃眉軒動:「閣下!」 關山月道:「王爺應該只是不拘小節,而不是不講禮。」 呼王道:「對閣下你……」 關山月道:「王爺,禮,對誰都要講,唯一的不同是禮要有節,對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禮節。」 呼王道:「可是對閣下……」 關山月道:「王爺,任何人都一樣,不能有例外,王爺要是非如此這般抬舉草民不可,草民不敢陷王爺於不禮,容就此請辭!」 呼王目光一凝,懾人的兩眼之中閃現異采:「我受教了,閣下許我為『蒙古』第一人,恐怕閣下也是當今江湖的頭一個;像閣下這樣的朋友要是不好好交交,就再也找不到像閣下這樣的了,呼格倫會遺憾終生。」 這位「蒙古」王爺,還真是生就一雙慧眼。 這是不是就是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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