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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七


  忽聽關山月道:「七位道長,該我了!」

  他振腕出劍,同時身軀疾旋。

  他身軀轉了一圈,只見七點寒星閃電般向著七名道人射去。

  七名道人是七把劍如同一把劍。

  關山月是一把劍如同七把劍。

  一閃已到眼前,那七點寒星之快,令七名道人來不及由出擊變為破解,由攻勢變為守勢,一驚,急飄身後退。

  飄退三尺才堪堪躲過。

  中年女子喝了一聲:「好!」

  這是為關山月這一劍喝采,可不是喝采七名道人躲得好。

  關山月並沒有再次出劍追擊,他收劍又筆直的抱在胸前,說了話:「有道是:『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七位道長在劍術上的確有相當的造詣,只是七位道長也應該知道,我劍也使得差強人意,是不是可以如這位所說,不用再打,見好收了?」

  瘦削道人怒笑:「你把道爺等當成武林中的什麼角色了?」

  話落,七把長劍再次遞出。

  這一劍跟頭一劍大大的不同,這一劍是劍氣滿天,七把長劍合成了一張光網,向著關山月當頭罩下。

  這一劍,威力倍於頭一劍。

  中年女子雖然已經知道關山月的所學跟修為了,還是忍不住叫了一聲:「小心!」

  關山月道:「謝謝芳駕!」一頓,接道:「不管七位道長在當今武林是什麼地位、什麼分量,恐怕我都要得罪了。」

  神情一肅,再次出劍,這次身軀沒有旋轉,只見一道寒光矯若游龍,騰空而起,直迎七把長劍合成,飛快落下的光網。

  剎時間,金鐵交鳴之聲響起,光網倏斂,寒光不見。

  再看時,關山月依然抱劍凝立,神情已由肅穆轉為泰然安詳。

  七名道人又已退出三尺外,各自垂著長劍,臉色一片煞白。

  中年女子嘴半張,沒聽她叫出聲,臉色變得一片凝重。

  關山月又說了話:「七位道長,以七位的作為,我念七位是三清弟子出家人,已經留了情了。」

  七名道人似乎如大夢初醒,瘦削道人驚聲道:「竟能兩次破道爺等的七劍聯手?你這是什麼劍法?究竟是哪門哪派弟子?」

  還問!

  關山月道:「我已經告訴過七位了,至於我這是什麼劍法,既不屬於任何門派,自然也是不入流、難登大雅之堂的劍法,不說也罷!」

  瘦削道人還待再說。

  關山月又道:「道長,這無關緊要,要緊的是我憑真本事,已經跟七位放手一搏過了,七位認為如何?」

  瘦削道人道:「你既不肯報門派,恐怕也不願報姓名?」

  關山月道:「我認為沒有那個必要。」

  瘦削道人道:「想不到我『全真七劍』,今日竟在這『留村』,敗在一個不知門派、不知姓名的後生手裡,白縱橫武林這麼多年了,也罷,東西不要了,走!」

  一跺腳,飛身而去。

  默契真夠,其他六名道人竟也同時騰身而起,七人轉眼間遠去不見。

  事了了,不過只兩劍。

  關山月收起軟劍,轉望老人:「老人家可以請回了。」

  老人定過了神:「他、他還會再來麼?」

  中年女子道:「這七個道人不是一般武林中人,應該沒臉再來了。」

  老人千恩萬謝,要走。

  中年女子道:「老人家這會兒可以說了吧!他七人究竟要什麼?」

  老人說了:「他七個要什麼『子房寶典』。」

  中年女子道:「『子房寶典』?張子房先生留下來的寶典?」

  老人道:「大概是。」

  大概是?

  中年女子道:「那怎麼會找老人家你要呢?」

  老人道:「他七個不知道聽誰說的,『留侯祠堂』裡藏著一部『子房寶典』,先上祠堂裡找,沒找著,這才押著小老兒又上祠堂,逼著小老兒說出『子房寶典』的藏處。那個道人說,小老兒是『留村』村長,年歲也最大,一定知道『子房寶典』藏在祠堂什麼地方。」

  中年女子道:「『留侯祠堂』裡真藏著這麼一部『子房寶典』麼?」

  老人道:「小老兒不知道。」

  中年女子道:「老人家不知道?」

  老人道:「小老兒生在『留村』,長在『留村』,到如今幾十年了,聽也沒聽過什麼『子房寶典』,不知道他七個是聽誰說的。」

  怪不得他剛才說「大概是」。

  中年女子道:「這麼說,根本沒有這部『子房寶典』?」

  老人道:「有沒有,小老兒不敢說,只是小老兒不知道,也從沒聽說過祠堂裡藏有『子房寶典』。」

  說老實話,足證是老實人,種莊稼的農人,九個九都是老實人。

  中年女子沒再問,道:「老人家請回吧!別讓家人久惦念老人家的安危。」

  老人又千恩萬謝一番,要走。

  關山月說了這麼一句:「萬一再有人來要這部『子房寶典』,再不相信老人家說的,老人家就說『子房寶典』讓不知名的一男一女拿走了。」

  老人、中年女子都一怔,老人忙道:「你這位爺是說……」

  關山月道:「老人家不用怕,我只是說萬一。」

  老人道:「可是,這麼說兩位……」

  關山月道:「老人家也不用擔心這位跟我,這位跟我不怕。」

  老人親眼見過關山月的本事,他信關山月跟中年女子不怕,絕對信,可是……

  老人轉望中年女子:「不是說他七個不會再來了麼?」

  中年女子道:「那七個道人是不會再來了,這位是說,不知道會不會有別人也來找,也來要。」

  老人還待再說。

  關山月道:「老人家,既然平空掉下了這災禍,害怕是躲不過的,這是唯一能保住老人家跟家人、『留村』人的辦法;只要老人家跟來人這麼說,來人應該就不會為難老人家跟家人,還有『留村』人了。」

  老人沒再說什麼,再次千恩萬謝一番走了,雖沒再說什麼,可是看得出,他神色沉重,一臉憂愁。

  看看老人走遠了,中年女子道:「再怎麼說恐怕也沒用。」

  關山月道:「那是一定,我讓他那麼說,也是沒有辦法的情形下,唯一能保住他、他的家人跟『留村』人的辦法。」

  中年女子也知道這是實情,道:「真會有別人也來找、也來要麼?」

  關山月道:「芳駕以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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