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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二


  關山月道:「草民有所求,只求大人不再怪罪公子與董姑娘,並請大人親率公子赴『鄱陽』求親。」

  老者一副難以置信地神色:「你只求這?」

  關山月道:「還有一樣,『漕運總督衙門』不知道有草民這姓關的江湖人,總捕頭失蹤,大人可以找人替代,其他不必追究。」

  老者微點頭:「我知道了,都不難。」

  這句話聲剛落,原在眼前的人不見了!

  只覺得微風颯然。

  真是微風,連燈影都沒動。

  ▼第六章 手刃親仇

  這是一戶民宅。

  這戶民宅坐落在離「漕運總督衙門」不遠的一條巷子裡。

  巷子不是窄巷,跟一條小街似的,不但可以走人,還可以走車走馬。

  只是,這條巷子平常少見車馬行走,所以很安靜。

  為什麼這條巷子平常少見車馬行走?

  只因為這條巷子裡住著這戶人家。

  這戶人家不小,也挺不錯。

  雖然不能說是大戶人家,可也絕不比大戶人家差。

  這戶不小,也挺不錯的人家,只有一個人。

  平常是不是一個人,是不是有人來人往,是不是有別人住不管,至少今夜只有一個人。

  這個人如今正在堂屋燈下負手踱步。

  時候已經不早了,該睡了。

  這個人卻還不睡,在踱步。

  該睡不睡卻踱步,一定有原因。

  什麼原因不知道,但一定有原因。

  這個人正是那位「漕運總督衙門」的總捕頭,「漕運總督衙門」的總捕頭住在這兒,所以這條巷子平日少車馬行走,很安靜。

  可見「漕運總督衙門」這位總捕頭有多大權勢,多怕人了!

  白天靜,夜裡更靜,這時候除了總捕頭輕微的步履聲,就幾乎再也聽不到別的聲息。

  白天都不敢驚擾了,到了夜晚當然更不敢了。

  可偏偏這時候有一個話聲打破了這份安靜。

  話聲不高不低,但很清晰:「總捕頭還沒有安歇?」

  總捕頭倏然停步,霍地轉臉向外,目射精光,比電還亮,喝問:「什麼人?」

  話聲道:「江湖草民,夜來拜見。」

  總捕頭道:「既然來見,為什麼不現身?」

  話聲道:「既蒙總捕頭允准,理當從命。」

  話落人現,關山月站在堂屋門口。

  堂屋裡燈光照在堂屋門口,總捕頭看見了,一清二楚,微一怔,目中精光更亮三分:「你?」

  關山月道:「正是『高郵湖』江湖草民!」

  總捕頭道:「你不發話,我還不知道有人來到,難怪你敢在『揚州』做下這麼大的案子。」

  三句不離本行。

  「這麼大的案子」,沒明說是什麼案子,也沒明說幾樁。

  關山月道:「總捕頭誇獎。」

  總捕頭道:「沒想到你居然會來見我。」

  關山月道:「草民相信總捕頭是真沒想到。」

  總捕頭道:「你今夜來見我,是來投案?」

  關山月道:「總捕頭以為是麼?」

  總捕頭道:「我想不出還有別的。」

  關山月道:「草民沒犯罪,沒有投案之說。」

  總捕頭道:「你沒有犯罪?」

  關山月道:「制臺大人下手諭,命護衛快馬傳送,不許總捕頭捉拿草民,這就表示草民沒有犯罪。」

  總捕頭道:「不怕你知道,也正好讓你知道,那天『高郵湖』快馬傳送的那紙制臺大人的手諭,不是制臺大人的親筆,是有人假冒制臺大人筆跡,寫的假手諭。」

  關山月道:「可惜總捕頭當時沒能看出來。」

  總捕頭微一怔:「你知道那是假手諭?」

  關山月道:「草民當時不知道,後才聽說,總捕頭仍不失高明,不需呈繳而呈繳那紙假手諭,讓制臺大人知曉而震怒,查明假冒筆跡之人,予以懲處……」

  總捕頭道:「你知道的不少,是怎麼知道的?」

  關山月道:「總捕頭出身江湖,應該知道江湖人消息靈通。」

  總捕頭唇邊泛起一絲冰冷笑意:「我看是有人給你送了信,告訴你了。」

  關山月道:「總捕頭以為是麼?」

  總捕頭道:「制臺大人府裡,既然有人造假手諭庇護你,一旦事發,自然有人給你送信告訴你。」

  關山月道:「草民還知道一些制臺大人府裡不知道,沒法送信告訴草民的事。」

  總捕頭「呃」了一聲道:「那是……」

  關山月道:「總捕頭另有身分,並以此身分要脅制臺大人,大事勒索。」

  總捕頭色變:「制臺大人他……」

  關山月道:「他也知道總捕頭你別有身分麼?」

  總捕頭一怔,旋即臉色又變:「我知道了,是『漕幫』……」

  關山月道:「總捕頭腦筋快,由於得到稟報草民姓關,想到了派在『漕幫』臥底的趙武。」

  總捕頭臉色大變:「你把趙武怎麼了?」

  關山月道:「『漕幫』按幫規懲處,總捕頭以為貴屬會怎麼樣?」

  總捕頭驚怒:「你等竟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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