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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八


  “蒙古”人经常用它宰杀牛羊,用它割肉,所以经常磨,虽不能说吹毛断发,可也一碰就见血。

  不过,只动这种割肉刀,而不是动真正的兵刃“蒙古刀”,足证他也只是让关山月见点血,并不是真要跟关山月拚命。

  还好,可以让人放一半心。

  掣刀在手,他凝目望关山月:“关爷请亮兵刃。”

  关山月的兵刃,一把软剑,一把“巨阙”;软剑随身在腰间,“巨阙”在行囊里,都不能亮。

  时、地、人都不对。

  这两样只要亮一样,事情就大了!

  关山月道:“我没带兵刃。”

  清秀“蒙古”壮汉道:“关爷想用什么?我给关爷借。”

  关山月道:“谢了,不用,我这双手比兵刃不差。”

  绝对是不折不扣的实情实话。

  “不差”,是客气。

  正确的说法是,兵刃比不了关山月这双手。

  清秀“蒙古”壮汉却不爱听了,两道细眉一扬,道:“那好,我就跟关爷这双手学兵刃。”

  说完话,他就要动。

  关山月抬手一拦:“请等一等。”

  清秀“蒙古”壮汉收势没动。

  关山月道:“在动手之前,我想明白件事。”

  清秀“蒙古”壮汉道:“关爷想明白什么事?”

  关山月道:“我看这种刀挺好,在‘蒙古’多么?”

  这是?

  清秀“蒙古”壮汉道:“多,要多少都有。”

  关山月道:“那就好。”

  这什么意思?清秀‘蒙古’壮汉没多想,道:“关爷要是看得上眼,我送一把给关爷。”

  关山月道:“谢谢,不用了,我用不惯。”

  清秀“蒙古”壮汉道:“关爷不要客气。”

  关山月道:“不是客气,我刚不是说了么?我这双手,比兵刃不差。”

  一句话听火儿了清秀“蒙古”壮汉,还好他还能忍住,能忍住是能忍住,不过脸色看得出来,他道:“关爷还有什么事要明白的了?”

  显然,他是急着动手。

  他并不想伤关山月,他只想在关山月身上划个口子,让关山月见点血,这就够了,前两个同伴所苦的,就连本带利都找回来了。

  他既要跟关山月动兵刃,想必他是以兵刃见长,在兵刃上,有他独到之处。

  关山月道:“没有了,我没有什么事要明白的了。”

  清秀“蒙古”壮汉道:“那我就要出手了!”

  关山月道:“请,护卫随时可以出手。”

  清秀“蒙古”壮汉不再说话,跨步欺身,挺刀就刺。

  他还真是以兵刃见长,在兵刃上有独到之处,这一刀取的是关山月上半身,没有明指何处,但关山月的上半身都在他刀尖所指范围之内,不但快,而且带着劲风。

  关山月没出手,只躲,容得刀递到,他后退半步。

  这是弄险,只要清秀“蒙古”壮汉不等招式用老,如影附形,跨步再进,同时变招,就难再躲。

  还真没错,清秀“蒙古”壮汉就是跨步进逼,同时变招。

  他的刀由直到变为斜挥,从左上,往右下,猛刀划下。

  不知是真不好躲了,还是怎么,关山月没再躲,他出了手,右掌递出,一闪而回。

  只听清秀“蒙古”壮汉一声惊呼,他急退了好几步。

  谁都看见了,他两手空空,刀没了。

  刀跑到了关山月手里,关山月扬了扬那把刀,道:“护卫要送,就送我这一把吧,好在护卫本答应要送我一把,这不算夺人所爱,也好在这里刀多得很,再弄一把不难。”

  原来他刚才问,是为了这。

  足证他刚才就认定,这把刀会到他手里了。

  清秀“蒙古”壮汉还直发愣,他不知道他的刀怎么会到了关山月手里,关山月是怎么夺过去的。

  别说他不知道,在场的人都不知道,甚至根本没看见。

  呼王有没有看见,就不知道了,只听他道:“你是该在兵刃上好好多学学,让开吧!”

  清秀“蒙古”壮汉脸色变了一变,一句话没说,头一低,要退到一边去。

  关山月说了话:“开玩笑的,护卫刚才说要送我一把刀,我已经称谢心领了,怎么能再要护卫这把刀,请拿回去吧!”

  他抬手递出了那把刀。

  他捏着刀尖,刀把向外。

  清秀“蒙古”壮汉有点犹豫。

  许是不好意思。

  这也是人之常情,在所难免。

  只听呼王又说了话:“还不快过去接过去,败在这样的高手手下,不丢人。”

  清秀“蒙古”壮汉这才走到关山月面前,把他的刀接了过去,双手接了过去。

  从这一点可以知道,他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可心里不能不佩服。

  本来嘛,没走完三招,刀就让人夺去了,还不知道让人怎么夺去的,再加上亲眼看见了前两个同伴的败,这样的高手,能不佩服?

  英雄由来重英雄、惜英雄。

  关山月为管不平事在“承德”伸了手,还来到“蒙古”管,敢惹喇嘛,使得一个大喇嘛自绝,这种行径,是英雄。

  呼王跟他的手下,也都是好样儿的,都是英雄。

  英雄还能不佩服英雄?

  呼王又说了话:“最后一个了。”

  最后一个瘦一点,可是挺结实,他应道:“是,王爷。”

  呼王道:“你想学点儿什么?”

  瘦而结实的“蒙古”壮汉道:“回王爷,我什么也不想学了。”

  这话,听得在场的都一怔。

  呼王道:“你怎么说?”

  瘦而结实的“蒙古”壮汉笑得窘迫:“回王爷,他们三个都学成了这样,我还敢学么?”

  原来如此。

  呼王大笑,声震屋宇:“你比他们三个机灵多了。”转望关山月,道:“阁下教人都教得让人怕了,他不敢跟阁下讨教了,行吧?”

  关山月道:“当然行,这本来是悉听各人便的事。”

  呼王道:“那阁下就请回座吧!”

  关山月刚要回座。

  瘦而结实的“蒙古”壮汉走到面前,深深一躬身,道:“关爷,您千万别介意,像我这样的,您教也教不出什么来,所以我就自己退却了。”

  还特地到面前来,深深一礼,加以解释,以求谅解。

  真是礼多而周到。

  关山月道:“护卫太多礼,太周到了,我明白。”

  他转身要回座。

  瘦而结实的“蒙古”壮汉突然从关山月背后伸手,拦腰抱住了关山月。

  说什么礼多而周到,原来是这么回事。

  呼王一怔,要喝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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