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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五


  关山月闪身欺到,左掌递出,正拂在他右肩上。

  另一名黑衣人大叫弃剑,踉跄暴退,右臂抬不起来了,脸色发白,额上汗珠一颗颗豆大。

  在场都是练家,都是行家,谁都看得出,另一名黑衣人右肩骨碎了。

  关山月出手又是如此这般,到底是不是要杀鸡儆猴?

  其他那些人脸色变了,脸上的惊容增了三分。

  两名老者站了起来。

  刀疤黑衣人脸上的惊容盖过了狰狞:“冲着你,这债爷们不要了。”

  他要走向马匹。

  另一名黑衣人忍着伤痛也要走。

  关山月向刀疤黑衣人:“都能走,只有你不能!”

  刀疤黑衣人一言不发,闪身扑向关山月,人在半途出剑,剑如游龙,直指关山月咽喉!

  激怒出手,这一剑威力可想而知。

  关山月抬脚一勾,地上那把另一名黑衣人的剑离地飞起,正迎着刀疤黑衣人的剑,“铮!”地一声金铁交鸣,两把剑同时荡开。

  关山月一掌拍出,已然荡开的另一名黑衣人那把剑,荡势一顿,突然剑光在前,剑柄在后,向着刀疤黑衣人疾射而去,快如电光。

  刀疤黑衣人做梦也没想到,来不及回剑去格,匆忙中闪身急躲。

  他躲开了,但是关山月已到了近前,一指点在了他“太阳穴”上。

  来不及哼一声,刀疤黑衣人倒下了,倒下就没再动一动。

  这,不过在转眼间。

  另一名黑衣人大骇,马也不要了,腾身跑了。

  不错,还能提气腾身。

  其他那些人惊住了!

  不是因为见杀人,见死了人;江湖生涯,刀口舐血,路死路埋,沟死沟葬,杀人死人算什么?

  尤其这些个,个个狠角色,见的更多、杀的更多,而是因为关山月的高绝武功,这些人一个个从没见过!

  关山月说了话:“还有哪位想走,趁如今还来得及的时候,可以走。”

  不知道关山月几次如此这般出手,是不是有意杀鸡儆猴,但显然收到了杀鸡儆猴震慑之效。

  有人走了,一声没吭的走了。

  接着,一个接一个的走了,都一声没吭。

  只剩下刚站起来的两名老者。

  只有他俩没动?

  看样子他俩并不打算走。

  两名老者一样的瘦削,一个高些,一个矮些;高的穿黑袍,矮的穿白袍;穿白袍的脸上一团和气,穿黑袍的冷着一张脸,没表情。

  关山月又说了话:“两位不打算走?”

  白袍老者说了话,说话也一团和气:“我俩等要这笔债等了多少年了,没想到会有这个机会,也好不容易来了。”

  虽然没说不走,可是这话已经很明白了。

  关山月道:“那只有任由两位了,只是……”

  白袍老者道:“年轻人,只是什么?”

  关山月道:“我初入江湖,孤陋寡闻,不知道两位,但是我知道,两位一定成名多年,而且修为远在适才那些人之上。”

  白袍老者道:“你是为我俩可惜?”

  关山月道:“我正是这意思。”

  白袍老者道:“年轻人,你心存厚道,令人感动。只是,你是不是太自负了?”

  关山月道:“我没有想那么多。”

  白袍老者道:“我俩不能不承认,你的所学、修为,是我俩生平仅见,但是我俩自信还能跟你放手一搏。”

  关山月道:“那我为两位可惜是多余。”

  白袍老者道:“倒也不能这么说,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你心存厚道,令人感动?”一顿,接道:“其实,年轻人,我俩也为你可惜。你年纪轻轻,所学、修为能到这地步,更不容易,而且,以你的年纪、所学,前途无量。”

  似乎是惺惺相惜。

  只是,是么?

  关山月道:“谢谢。”

  白袍老者道:“不用客气,年轻人,在双方动手之前,你可愿答我几问?”

  关山月道:“当然可以,请尽管问。”

  白袍老者道:“你刚说不认识姓欧阳的,甚至不知道他?”

  关山月道:“不错?”

  白袍老者道:“当真?”

  关山月道:“当真!”

  白袍老者道:“这么说,你对他一无所知?”

  关山月道:“不错。”

  白袍老者道:“那你跑来伸手管他的事……”

  关山月道:“我说过,他不愿连累无辜,足证还有善心,而来寻仇的这些人,连无辜都不肯放过,尤其对宅中女子存歹念,其心却是可诛。”

  白袍老者道:“只为这?”

  关山月道:“我不知道你等这些人跟宅院主人结仇,彼此的是非曲直;只为这已经够了。”

  白袍老者道:“年轻人,我等这些人个个是狠角色,姓欧阳的也绝不是善类,我等这些人跟他结仇,彼此的是非曲直,你可以叫姓欧阳的出来当面问,看他敢不敢说他都占理,至于只为这,年轻人,你可曾看见我俩有任何表示,听见我俩说过什么?”

  那是没有,真没有,他俩一直在两棵树下闭目盘腿,不言不动,直到关山月头一回出手之后才睁开了眼,第二回出手之后才站了起来。

  关山月道:“这是说……”

  白袍老者道:“如今只剩下我俩在此了,你还要管么?”

  这叫关山月怎么答话?

  还真难答话!

  还要管,凭什么?师出无名。

  当然,以关山月,也不是不可以非管不可,只是,那就成了不讲理了;再说,又为什么非管不可?

  不再管了,白袍老者的话就这么可信?叫出宅院的主人来当面问,宅院的主人也不敢说都占理?

  关山月这么说:“要是只为这,我可以不管,只是……”

  白袍老者道:“年轻人,只是什么?”

  关山月道:“我还不知道双方的是非曲直。”

  黑袍老者突然说了话,冰冷:“老夫二人跟姓欧阳的结仇,双方的是非曲直,关你什么事?”

  关山月双眉微扬:“关系我是不是再管这件事。”

  白袍老者忙道:“我不说了么?你可以叫姓欧阳的出来当面问。”

  黑袍老者冷然道:“老郝,这算什么,你我何许人?成名多少年了?多大年纪了?这么迁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后生,以后武林中还怎么见人?”

  白袍老者忙道:“老雷……”

  黑袍老者不让他说话,道:“这后生的所学、修为是少见,是吓跑了那些个,可还不至于让你我也这么迁就他,凭你我,我不信不能让他收手。”

  白袍老者似乎急了:“老雷……”

  黑袍老者还是不让他说道:“倘若姓欧阳的出来说他都占理,你我这笔债还要不要了,你要是再迁就这后生,咱俩就各管各的!”

  这麻烦了!

  白袍老者道:“你这是什么话?老雷,你我几十年的交情,一直焦孟不离。”

  黑袍老者道:“那就让他黄泉路上给姓欧阳的做先锋去!”

  这是说……

  白袍老者转望关山月,仍然是一团和气:“年轻人,你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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