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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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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没关系,关山月就既不必关心,也不必在意。 伙计躬身哈腰,满脸赔笑把茶送来了,又躬身哈腰,满脸赔笑的走了。 关山月喝茶了,也听曲了。 茶既然送来了,不能不喝;曲既然唱上了,也不能不听、 边喝茶,一边听曲,一边等,等有人盯他,等动静。 他认为,“黑白双煞”应该已经知道他来了“九江”了! 盯他的人该出现了! 虽未必会有什么动静,但盯他的人该出现了。 是么? 每个地方都少不了有要饭的,要饭的也会挑人多的地方跑。 “九江”也不例外。 本来嘛,人少的地方要什么饭?跟谁要? 叫要饭的,手伸出去要的可不都是饭,也要钱,要到了钱,一样能买饭填饱肚子。 既是要钱,当然往人多的地方跑。 同样的,酒楼、茶馆人多。 要饭的会往酒楼、茶馆这种人多的地方跑;酒楼、茶馆这种地方的掌柜、伙计也都会装没看见,不会管,不会赶。 要饭的可怜,谁不同情?行好、行善也为自己积德不是? 要饭的必会有分寸,约束自己,绝不会成群结队往一家跑,一家顶多一两个,也绝不扰客,伸手出去,给就要,不给就走,绝不纠缠不休。 其实,最要紧的还是要饭的不能惹,一旦惹了要饭的,做生意的生意就不要想做了,天天来一群,不用吵,不用闹,只往你门口一站就够了。 不吵、不闹、不犯王法,地方官府、衙门也无可奈何! 当然,酒楼、茶馆里的客人例外,客人敢惹要饭的,不过,酒楼、茶馆里的这种客人并不多。还是那句话,要饭的可怜,谁不同情?行好、行善也是为自己积德。 还有,饮酒、吃饭、喝茶是什么事?谁会在这时招惹不痛快? 只是,说酒楼、茶馆里的这种客人不多,并不是说绝对没有…… “陆羽居”进来个要饭的,是个年轻要饭的,十七、八,眉清目秀的,只是一脸脏,一身脏,一手端着个破碗,一手是打拘棒,进来就挨桌递出碗去,也不说话。 不用说话,谁都知道他要干什么? 这时候挨桌央求施舍,不也扰人听曲? 一桌又一桌,想给的给,不想给的不给,看也不看一眼,都没事儿。 到了那两个扎眼的那一桌了,碗刚递出去,一个眼一瞪,手一挥,叱喝:“去,滚一边儿去!” 碗飞起来,落了地,不但更破了,根本就碎了,前面几桌有客人给的几枚制钱也落了地,到处滚,有的还看得见,有的不见了。 年轻要饭的怔住了。 满座的茶客也怔住了。 唱曲的也停住了! 那一个,脸上现了凶相,两眼也露了凶光,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娘的,瞎了眼的脏东西,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跑来扰大爷听曲!” 抡起大巴掌来就掴! 这一巴掌要是掴中,年轻要饭的准惨。 距离近,出手快,没有掴不中的道理。 还好,理虽如此,事却不然…… 年轻要饭的被人及时拉开了,这一巴掌落了空。 拉开年轻要饭的人是关山月,他先一句:“小兄弟这儿来。”拉开了年轻要饭的之后,他向年轻要饭的道:“我给。”他抬手递出了一块碎银,又道:“这够你吃几天了,也再买个碗吧!” 年轻要饭的两眼都瞪圆了,没伸手接。 大半是从没人给过这么多,不敢接。 关山月拉过他的手,把碎银塞进了他手中,道:“拿着,去吧!” 年轻要饭的一躬身,转身去急急忙忙的捡起了地上几枚看得见的制钱,一溜烟似的跑了出去。 没事了,关山月要回座去,刚要迈步。 “站住!”一个冷怒喝声响起。 不用想都知道这是谁。 关山月收势停住,回身望那一个:“叫我?” 那一个脸上的凶相,两眼的凶光增多了三分:“废话!” 关山月没在意:“有事儿?” 那一个道:“当然有事儿!” 关山月道:“什么事儿?” 那一个道:“我要问问你,多管什么闲事!” 关山月道:“就是这事么?” 那一个道:“就是这事。” 关山月道:“我只是把那位小兄弟拉过来,给了他一块碎银,算是管闲事么?” 郡一个道:“当然算,他扰我听曲,我打他,你为什么把他拉开?” 关山月道:“你打人倒有个理了,我没有怪你,你倒怪起我来了,一个要饭的,怪可怜的,你不施舍也就算了,凭什么打人?” 关山月说的是理,但没人说话。 那一个道:“他扰我听曲,该打,我就要打他,就算他没有扰我听曲,我想打就打,关你什么事?你管得着么?” 那一个显然不讲理,可也没人说话。 是不愿管闲事,还是怕事? 关山月道:“我不能让你随便打人,不只是你,任何人都一样;只要随便打人,就关我的事,我就管得着!” 那一个冷怒而笑:“你不是本地人吧?” 关山月道:“不是。” 那一个道:“别管别人了,管你自己吧!” 依样画葫芦,也是抡起巴掌就掴。 关山月一把抓住了他的腕脉:“别打别人了,打你自己吧!” 抓着腕脉就往那一个的脸上送。 那一个还真听话,“叭!”地一声,自己的巴掌住自己脸上掴了一下。 “哄!”地一声,有人笑了,笑的人还不少。 另一个脸上变色,霍地站起:“你找死!” 他要动。 关山月手一扬,松开。 那一个给了另一个一个反巴掌,打得另一个砰然又坐了下去,差点没把鼻子打出血来。 又是“哄!”地一声,笑的人更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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