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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三


  鐵丐搖頭道:「反正說來說去,你是要把我們老哥兒倆留在外頭就對了。」

  「二先生,我不得已──」

  算卦的道:「少俠,說實在的,我們哥兒倆信不過駱家那個丫頭,又怎麼能放心讓你一個人進入秦宅。」

  「四先生,假如這是那位駱姑娘設的圈套,縱然咱們三個人都進去,又於事何補,是不是我一個人脫身也較為容易些?」

  鐵丐道:「這倒也是,假如這是那個丫頭設下的圈套,小伙子一個人進去,一旦發現情形不對,一個人脫身,是比三個人容易。」

  算卦的道:「話是不錯,只是……」

  李燕豪道:「二先生,四先生,救人如救火,駱姑娘還在等我,不能再耽誤了,我救的是三個人,還是請兩位在外頭,準備隨時接應吧。」

  鐵丐遲疑了一下,一點頭道:「恐怕也只好這樣了,好吧,小伙子,你去吧,救人的事歸你,接應的事你交給我們老哥兒倆就是。」

  李燕豪道:「多謝了。」一抱拳,騰身往駱天嬌等候處掠去,駱天嬌也正等急了,一見到李燕豪便道:「怎麼打個招呼也這麼久?」

  李燕豪道:「他兩位不放心,要跟著進去,是我費了一番口舌才把他兩位勸住。」

  駱天嬌道:「恐怕是不放心我吧?」

  李燕豪沉默了一下道:「是這樣,他們不認識姑娘,也不瞭解姑娘──」

  駱天嬌淡然強笑:「我本來是那麼個女人,還計較誰放心不放心,別再耽誤了,走吧。」

  她飛身往秦宅方向掠去,李燕豪吸一口氣跟了上去。

  轉過了一條街,駱天嬌停在一條黑胡同口,這黑胡同口離秦宅的東牆不過幾丈遠近。

  「我先進去。」駱天嬌低低道:「等我給你探好了路,招呼你的時候,你再進去,要是我沒有招呼,千萬別輕舉妄動。」

  說完了這話,駱天嬌她竄出了黑胡同口,向著秦宅撲了過去,只一個起落,便掠上秦宅圍牆,落了進去。

  李燕豪清清楚楚的聽見,秦宅那高高的院牆裡,響起了幾聲狗的咆哮,隨即寂然。

  顯然是那些獒犬發現有人進院,紛紛撲到,等發現是熟人後立又停止攻擊,俯首貼耳。

  院牆裡歸於寂然後就沒了動靜,片刻之後,才有一顆小石子飛過來,「叭」地一聲落在了胡同口。

  李燕豪知道,這是駱天嬌通知他進去,他暗一咬牙,飛身向著秦宅東牆,駱天嬌適才進入處撲了過去。

  一個起落上了牆頭,一眼就看見駱天嬌一個人站在一處暗角裡正焦急地向他招呼,他連忙掠了過去,甫到近前,駱天嬌便急不可待地道:「我把他們支開了,可是他們一會兒就會轉回來,這兒不能待,快走。」她轉身要走。

  李燕豪伸手拉住了她,道:「馬大爺他們──」

  「別說什麼,跟我來。」她掙脫了李燕豪的手,轉身行去。

  李燕豪忙跟了上去。

  跟著駱天嬌一路走,李燕豪一邊飛快打量四周,只見置身處是一個大院子,有平房,有樓閣,還有一塊塊的花圃,一排排的松樹夜景美而寧靜,四周的屋子裡,有的沒點燈,有的還點著燈光,駱天嬌走的這條路,是條緊挨著一堵高牆的小石板路,路旁一排松樹形成了一條暗影,寬長恰好可以掩蔽身形。

  這條路不知道通往哪兒,李燕豪緊跟在駱天嬌身後,屏息凝神,隨時運目搜索身周十丈內,隨時搜索著秦府的牆頭,隨時防備著突如其來的變故。

  眼前一個月形門,駱天嬌走了進去,李燕豪自然跟了進去。

  剛進月形門,李燕豪聽見一陣輕快步履聲,從左前方傳了過來,他忙一拉駱天嬌,道:「有人來了。」

  駱天嬌似乎也聽見了,她忙道:「你躲起來,我去明處應付。」

  李燕豪明白駱天嬌的用意,閃身進了附近一處暗隙,駱天嬌就站在原處沒動。

  李燕豪剛躲著,只見左前方十丈外兩條人影快捷地走了過來,駱天嬌人在明處,很容易被看見,只聽一聲輕喝傳了過來:「什麼人?」

  駱天嬌應聲道:「不會過來看看麼?」

  隨聽另一人道:「原來是駱姑娘。」

  來人腳下相當快,兩句話工夫已來到近前,兩個都是手提長劍的中年黑衣人,看剛才兩人的步履,如今再看兩人的眼神,一看就知道是不俗的好手。

  只見兩個黑衣人向駱天嬌躬了躬身,左邊一個道:「這麼晚了,姑娘您還沒有歇息?」

  「還沒有,剛從外頭回來,你們兩個幹什麼?」

  左邊黑衣人道:「我們倆換下班來。」

  「呃,地牢那邊兒呀?」

  「是的!」

  「那邊兒情形怎麼樣?」

  「很平靜!」

  「是該平靜,外頭沒人知道你們少爺的住處,誰也找不到這兒來,怎麼能不平靜。」

  「您說得是,您說得是。」

  「誰在地牢那邊兒值班?」

  「雷青田跟巴梅生。」

  「你們倆辛苦了,歇息去吧。」

  「是,謝謝姑娘。」兩個中年黑衣人走了。

  李燕豪從暗影中閃了出來:「那邊是地牢?」

  「嗯。」

  「馬家三位就在地牢裡?」

  「嗯。」

  「只兩個人看守。」

  「人是只有兩個,獒犬恐怕有四五條之多。」

  李燕豪皺了眉。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我來想辦法,走吧!」駱天嬌帶著李燕豪行了過去。

  眼前又是個院子,只是這個院子裡沒有房子,倒是有座小巧玲瓏的涼亭,似乎是個小花園。

  走完這條石板路,從個月形門道進來,又從十來丈外一個月形門走出去。

  剛到月形門前,駱天嬌停了下來,低低道:「你不能再往前走了。」

  「前面就是地牢所在?」

  「地牢在過去那個院子東北角地底下,上頭是間石屋,當班的在屋裡,獒犬在屋外,不是熟人近不了。」

  「進來這麼半天了,似乎沒看見幾個人。」

  「人都在別的院子裡,那是住人的地兒,這幾個院子裡,獒犬比人多,這東西的耳目比一流高手還敏銳,再加上它的鼻子,比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的,防守還嚴謹。」

  「哈三跟秦玉嵐都在別的院子裡?」

  「整座秦府像一張蛛網,周圍大大小小的院子包圍著正院,哈三跟秦玉嵐住在正院裡,正院裡有很多怪異的設置,現在沒法子告訴你那麼多,好在你現在也無須知道,總之,要想見到哈三跟玉嵐,非先通過周圍那些重重的院落不可。」

  「那麼眼前──」

  「你先在這兒等著,我過去看看情形再說,找個妥當的藏人地兒,以防獒犬聞見生人味兒過來。」

  「好吧,我等姑娘的招呼就是。」

  駱天嬌沒再說什麼,舉步進了月形門。

  李燕豪看準了牆邊一棵大樹,飛身掠了上去。

  大樹高過院牆不少,從枝葉縫隙中,可以清楚地看見駱天嬌,東北角那棟石屋,還有四五隻牛犢般大小,頭尾丈餘,腿粗如人臂,兩眼綠光閃動的兇惡的獒犬。

  駱天嬌一進院子,四五隻獒犬箭一般的竄向駱天嬌,可是都在駱天嬌腳下繞動,一聲咆哮也沒有,乖得很。

  駱天嬌拍拍這隻,摸摸那隻,然後走向石屋。石屋關著兩扇門,燈光由門縫外透。

  駱天嬌剛進入石屋三丈內,兩扇門開了,強烈燈光外射,兩名提劍的黑衣人當門而立。只聽駱天嬌道:「是雷青田跟巴梅生麼?」

  一名黑衣人道:「原來是駱姑娘。」

  兩名黑衣人恭謹迎向駱天嬌,近前微一躬身,左邊黑衣人道:「姑娘怎麼上這兒來了?」

  駱天嬌道:「怎麼,我不能來呀?」

  「不,不,您別誤會。」

  左邊黑衣人忙道:「我是說,這麼晚了,您怎麼還沒歇息?」

  「剛從外頭回來,過來看看。」

  駱天嬌向著石屋張望了一下:「只你們倆呀?」

  「是的!」右邊黑衣人道:「看守地牢,一直是兩個人。」

  「兩個人怎麼夠,我得跟玉嵐說說,讓他多派兩個人。」

  「用不著的,姑娘。」

  左邊黑衣人道:「有這些獒犬,算算足能抵上好幾個人。」

  「那三個怎麼樣,有沒有什麼動靜?」

  「沒有,老實得很。」

  「沒動靜!很老實,別是死了吧?」

  「死不了的,有吃有喝怎麼會死。」

  「難說,有吃有喝怎麼不會死?」

  「難說,有吃有喝擋不了自絕。」

  兩名黑衣人笑了,左邊一名道:「自絕?駱姑娘,您開玩笑了。」

  右邊黑衣人道:「是啊,這種人不到萬不得已是絕不會自絕的,他們很珍惜他們那有用之身。」

  駱天嬌道:「這麼說倒是我多慮了,你們忙吧。」

  她沒再多說什麼,扭頭走了,幾隻獒犬要跟,被兩個黑衣人叫了回去。

  駱天嬌通過月形門,到了李燕豪藏身的這個院子裡,李燕豪從樹上躍下,迎上了駱天嬌。

  駱天嬌道:「你都看見了?」

  李燕豪道:「不錯,居高臨下,盡收眼底。」

  駱天嬌道:「要想進入地牢救人,必須先除去那兩個人,或者制住他們,但是卻很難。」

  「姑娘沒把握?」

  「你不知道,要除去那兩個人,或者制住他們,不能當著那些獒犬動手,否則會招致那些獒犬的攻擊,也就是說,我必得把那兩個人誘進石屋動手,但是我沒有把握一下子制住他們兩個,他們都是秘密衛隊裡的好手。」

  「姑娘是要我接應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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