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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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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兩掌就要接實,秦玉嵐卻忽變拍為抓,翻腕向李燕豪腕脈抓了過去。李燕豪應變更快,側身一躲,五指拂出,疾拂秦玉嵐腕脈。 秦玉嵐冷哼變招,迅捷無比地向著李燕豪攻出三招,連綿招式,一氣呵成。李燕豪身軀閃動,一連躲了三招,第四招飛起一指點出,「嘶」地一聲,秦玉嵐左肋下衣衫破了一個洞,嚇得他機伶一顫,抽身暴退。 紅衣少女急忙上前,道:「玉哥,傷著沒有?」 秦玉嵐臉色鐵青,牙關一咬,厲喝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他反手就要探腕。 駱宏勳及時一招手道:「玉嵐,慢著。」 秦玉嵐停手不動。 駱宏勳目注李燕豪,森冷道:「年輕朋友,你一身絕學,令人佩服,駱某人等自知不是你的對手,可是大家聯手,勉力還可以一拼,不過那要釀成流血事件,諒必不是你所願為。」 李燕豪淡然道:「我原來為駱馬兩家言和,挑起戰端的是你們,而不是我。」 管一絕突然厲聲道:「昨天晚上你跑到駱家來橫裡伸手,傷我駱家人,奪走了馬家那小子,今天晚上你又跑到駱家來揚言和解,分明欺我駱家無人。」 秦玉嵐冰冷道:「管總管說得是。」 李燕豪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原是我輩的本分,你駱家不必緊抓這一樣強詞奪理,我還是那句話,我是為你駱馬兩家和解而來,願不願和解,全在駱家主人一句話。」 秦玉嵐道:「不必駱家主人,我──」 駱宏勳抬手一攔道:「玉嵐,不要急,不要急,讓我來跟這位年輕朋友說話──」 話鋒一頓,凝目望李燕豪:「年輕朋友,能否給駱某人一天一夜工夫考慮。」 「駱老的意思是──」 「明天這個時候,駱某定當給你一個答覆。」 李燕豪吸一口氣點頭,道:「好,明天此時,我一定來聽駱老的答覆,不過有一句話,我必須得說在前頭,萬里江湖是一家,請駱老為自己想,為後代想,也為成千上萬跟咱們一樣的人著想,言盡於此,告辭。」一抱拳,轉望風塵二怪道:「二位是走是留?」 瘦老頭兒一搖頭,道:「這地方哪還能留,走了。」說完了話,他一招呼白胖老者,雙雙掠出大廳,破空而去。 李燕豪又一抱拳:「駱老,明兒見。」他從從容容、瀟瀟灑灑往外行去。 駱家人齊望駱宏勳。 駱宏勳寒著臉,望著李燕豪的背影,沒動靜。 李燕豪毫無阻攔的走了。 秦玉嵐霍地轉望駱宏勳:「伯父,您──」 駱宏勳陰險一笑道:「玉嵐,這是緩兵之計啊。」 秦玉嵐微一怔:「緩兵之計?」 「玉嵐,你絕頂聰明,難道還不明白我的用意?」 秦玉嵐目光轉動了一下,冷冷說道:「伯父太過誇獎了,我還真不明白伯父的用意。」 駱宏勳竟突然賠上一臉笑道:「玉嵐,難道你看不出來,咱們跟那小子拼起來很吃力,再加上孫、白兩個老東西反了過去,一旦真拼起來,咱們準吃大虧。」 秦玉嵐道:「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兒,怎麼連吃虧佔便宜都看不出,這可是駱伯父您交的好朋友。」 駱宏勳窘迫一笑,道:「我做夢也沒想到,這兩個老東西是反覆無常的小人,算我瞎了眼,交到這種朋友,不過你放心,我輕饒不了他們倆的。」 秦玉嵐道:「那是駱伯父您的事,不過我看這兩個老的不足懼,倒是那個小的不好辦。」 駱宏勳忙道:「是,是,是,我原也這麼想,所以我才使這緩兵之計呀。」 秦五嵐道:「我不管駱伯父您使的是什麼計,我只要駱伯父辦好兩件事。」 「你說,你說,只要是你讓我辦的事,我一定給你辦礙妥妥當當。」 「第一,盡快查明那小子的來路,第二,盡快除掉這個障礙,要不然將來是個大麻煩。」 「你放心,這兩件事我一定照辦,而且盡快給你辦好。」 「駱伯父您弄錯了,這兩件事不是給我辦的,是給您自己辦的。」 「是,是,是,對,對,對,是給我自己辦的,是給我自己辦的。」 「至於跟馬家和解的事,怎麼決定全在駱伯父自己,我不便干預您──」 「你放心,你放心,說什麼我也不會跟馬家和解的,門兒都沒有,我駱家要拼到最後一兵一卒。」 秦玉嵐倏然一笑,笑得有點陰森:「駱伯父放心,我不會讓你拼到一兵一卒的。」 「是,是,是,謝謝,謝謝!」駱宏勳忙轉向紅衣少女:「乖女兒,快陪你玉哥哥歇息去吧。」 紅衣少女嬌滴滴的答應了一聲,眾目睽睽之下,挽著秦玉嵐的臂,嬌軀依在秦玉嵐身上走了。 大夥兒望著這一對兒,目光都有點異樣,這件事很怪,怪得讓人納悶。 論輩分,秦玉嵐要尊稱駱宏勳一聲伯父,論長相,秦玉嵐這樣的長相俯拾皆是,算不上一流的。論武功,秦玉嵐不是李燕豪的對手,並沒有什麼驚人的能耐。 何以駱宏勳這麼看重秦玉嵐,而他對駱宏勳的態度,竟是那麼架子十足的。 這件事怪,這件事讓人納悶。要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恐怕要問駱宏勳、秦玉嵐、紅衣少女這三個人了。 *** 風塵二怪離開了駱家,剛出駱家所在地的那條胡口,黑忽忽的夜色裡站著個人,是李燕豪。 「風塵二怪」立即停住,瘦小老者叫道:「小伙子,你這是什麼意思,嚇了我一大跳。」 李燕豪含笑道:「兩位老人家準備上哪兒去?」 瘦小老者道:「這還用問,自然是從哪兒來,上哪兒去。」 「兩位何必來去匆匆?」 「小伙子,你的意思是──」 「何不上馬家喝杯茶去。」 瘦小老者一咧嘴:「小伙子,你想交我們倆這朋友?」 「交朋友不敢,想高攀,多領些教益。」 「喝,小伙子,你嘴上抹了蜜了,瞧不出你這張嘴還挺甜的呢。」 瘦小老者轉望白胖老者,問道:「怎麼樣,有沒有意思?」 白胖老者一搖頭道:「不妥當。」 「不妥當?」瘦小老者微愕道:「怎麼不妥當?」 「老孫,你是越活越回去了,駱老兒是咱們的朋友,馬家是駱老兒的對頭,咱們如今離開了駱家,已經足夠那個的了,要是再進馬家的門,豈不是更那個了。」 他連著兩個「那個」,這「那個」意何指,誰都懂。 瘦小老者衝李燕豪一聳肩、一攤手,道:「小伙子,你聽見了,我這個老夥伴覺得有點『那個』,只好辜負你這番好意了。」 李燕豪淡然一笑道:「這位白老太拘泥也太膽小了。」 白胖老者兩眼一瞪道:「小伙子,我怎麼膽小了?」 「白老所以不願上馬家去,是怕落人話柄,是麼?」 「不錯,可以這麼說。」 「這就是白老拘泥,這就是白老膽小。」 「小伙子,你……」 白胖老者顯然有點不滿,但他話剛出口,就讓李燕豪截住了:「白老,你的意思我懂,交朋友講究兩字仁義,古人有捨命全交,也有義不事秦者,白老認為既離駱家,再進馬家,是不仁不義,是麼?」 「不錯,是這樣。」 「白老,人家捨命全交,人家義不事秦,這都是人家夠朋友換來的啊,我請問,駱家主人是拿什麼換兩位這交朋友的仁義的?」 「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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