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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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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道长无限愤怒地,看了垂首位立在面前的五人一眼,冷冷地说道:“紫虚,此事可是真的?” 紫虚老道微一点头,声音微带颤抖地道:“此事虽然是真,但亏理不尽在我……” “住口!”一叶道长一声怒喝,气得脸色发白,身形颤抖地道:“本门不幸,出此掌门,贻羞已是太甚,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还不与我面向祖师神位跪下!” 紫虚虽然一向敬畏一叶极甚,但从未见过一叶这般声色严厉地对待过自己,心知自己今日这桩祸是闯大了,震惊之余不敢违拗,也顾不得当着天下群豪有失自己身份,只得依言面向武当跪下。 他这一跪,武当四剑也自“扑通”连声地齐齐跪倒。 一叶道长神色一转肃穆,向着武当深一稽首,悲声说道:“本门不幸出此愚顽之徒,使我派百年清誉毁于一旦,一叶天胆,谨代祖师执行家法,僭越掌门之罪,一叶愿一身受之!” 随即,转过身形,浓眉一挑,扬掌就要向紫虚劈去。 三生位列仙侠,功力通玄,若是这含怒出手的一掌下去,紫虚老道岂有侥幸之理。 闭目一叹,垂首待毙。 群豪一见,心神大震,方自齐齐一声惊呼。 五老丐站得较远,出手阻止不及,方自闭目一叹。 一瓢、一幻二道长各自一震,一声“住手”方至唇边,一条黑影捷如闪电,往一叶道长与紫虚之间一落。 “砰”地一声大震,一叶道长的掌力,倏被一股强劲绝伦的罡风撞得向外一斜,整个儿劈在地上,砂石飞扬,地面俱裂,距离紫虚一颗头颅仅差半尺,险极! 饶是如此,紫虚老道与武当四剑也被震得身形连翻两三丈外,死里逃生,爬起身形,惊魂未定,满头灰土,狼狈不堪地愕然而立。 一叶道长目光注处竟是柳含烟,不由一愕,佛然说道:“柳娃儿,你这是何意,执行家法,你难道……” 原来适才那条捷如闪电的人影,正是心中不忍,出手相救的柳含烟。 他此刻一听一叶话声,已知这位仙侠已感不悦,不等他把话说完,恭身肃容说道:“师叔执行家法,含烟本不应失礼劝阻,不过此事由含烟而起,紫虚道长若受惩罚,含烟势必无地自容,何况紫虚道长只是受人蛊惑,一时意气用事而已,冒犯之处,尚祈师叔体谅下情,多多海涵!” 一叶道长双眉一轩,方要再说。 一瓢、一幻两道长,查仁等五老丐已自松下心神,长吁一口大气,慌忙过来相劝。 胖丐查仁更是不悦地沉声道:“老杂毛,你敢是有心要做给我老要饭的看么?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不收起你那讨厌的牛脾气,老要饭的兄弟五人立刻与你划地绝交!” 疯丐查义更是疯态毕露地叫道:“算了罢!老杂毛,这么大把年纪还那么大火气作甚?小心气冲顶门,中风归位呀!” 一叶道长此时再也不好发作,心知如果自己执意行事,不但使柳含烟无地自容,师兄师弟不快,即连这极为难惹的老丐也非得罪上不可。 无可奈何之下,只得狠狠地盯了疯丐一眼,转向紫虚等五人喝道:“今日若非看在柳小施主及你诸位师伯为你讲情份上,我就是甘冒大罪也要将你诛毙掌下,还不快与我上前向柳小施主陪罪,及谢过诸位师伯!” 紫虚哪敢怠慢?纵使他心中万般不愿,也只得硬着头皮率领武当四剑急步走至柳含烟面前,强忍一腔仇恨,神情木然地方欲稽首陪罪。 柳含烟身为年轻后辈,虽然按辈份来说他与紫虚平辈相论,已是绰绰有余,但紫虚到底是一派之尊,他岂能受此一礼? 急步迎上,躬身说道:“掌门人断断不可折煞在下,为在下愚顽使得掌门人备受虚惊,心中已至感不安!” 紫虚本就没有愿意陪罪的念头,闻言睹状正中下怀,只是极其轻微地一稽首,一言不发,转身向三生、五老丐八位仙侠走去。 柳含烟一怔之后,毫不在意地微微一笑,转身向诸人走去。 仲孙玉、千面神君请人,冷眼旁观,紫虚一副口服心不眼泪射仇恨光芒的神态悉数入耳,口虽不言,暗地里却为武当百年清誉,后世前途,深为惋惜不已。 柳含烟走回请人身侧,心中突然一动,顿时想起这半天为何未听蓝九卿说话,一双星目不由地向蓝九卿适才立身处望去。 一看之下,不由心中一震,突地转身向仲孙玉问道:“前辈,你老人家可曾看见蓝少侠?” “没有呀。怎么……” 这一句话儿声音不高,但诸人均已悉数入耳中。 一怔之后,不由地与仲孙玉同时向蓝九卿适才立身处望去。 一望之下,不由也是齐感一愕。 蓝九卿就在这不到盏茶功夫中,已不见踪迹了。 仲孙玉微蹙双眉,惑然不解地接道:“老夫适才正以全神贯注在场中,是以并未发觉蓝少侠何时……” “噫!”柳含烟一见蓝九卿不辞而别,心中正感大惑不解,一双星目也自述迷茫地呆注蓝九卿立身处因惆怅而发怔,此刻突然轻“噫!”一声,身形震电般向适才蓝九卿立身处飘去。 俯身拾起一物,一看之下,不由心中一震地怔住了! 一时说不上是歉然,惆怅…… 诸人人目斯情,不知发生何事,互一相觑,齐齐抢扑过来,往柳含烟手中一望之下不由齐感默然。 原来,柳含烟手中拿着的是一片绿叶,绿叶之上却用针刺成几句极其细小的蝇头小字,写得是: “此处尽多能人异士,小弟留此无用,就此别过,他日有缘,再谋后会!知名不具” 字里行间,甚为明显地流露着一股嫉妒意味。 诸人无一不是胸中雪亮,心知是八位仙侠对柳含烟的过分推崇引起了他的不快,并非单为武当、邛崃诸人。 心中尽管俱是对他这种心思,如此地不辞而别颇表不满,但是当着柳含烟也不便说出。 柳含烟宅心仁厚,胸襟坦阔,犹以为自己粗心大意将蓝九卿冷落一旁,加以武当、邛崃诸人的无端排斥,以致引起他心中不快,对于一个回头浪子,知过向善之人,委实是一个很大的刺激。 怅惆之余,心中更感无限愧疚,万般不安。 这种心思,却从深蹙剑眉,黯然神色中流露无遗。 千面神君齐振天眼见拜弟如此,无限赞佩之余,心中至为不忍,语带慰劝地笑道:“烟弟,不可如此,俗话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人生聚散无定,况且这仅是小别,日后若是有缘,定能再事重会!” 话锋微顿,倏地面色一庄,又道:“不怕烟弟你不爱听,依愚兄一双未花老眼看来,此子颇不似正派人士,日后不是邪魔必为枭雄,与这种人交往,绝不可过于大意,也不可不处处提防,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老哥哥心直口快,烟弟你要多担待!” 诸人心知齐振天言出有因,神目不差,闻言不由地各自心中,怦然一震。 柳含烟虽然明知自己这位拜见是一番好意,但却坚信蓝九卿是个金石不换的回头浪子,不可多得的问善邪魔,加以相处数日并未发现蓝九卿有什么居心叵测之处,使得他心中信念,更形牢不可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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