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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仲孙双成则是喜极而泣,如今一见乃父,如此兴奋,一抹珠泪娇嗔道:“烟弟,你坏极啦!在姐姐面前却深藏不露,你自己说该当何罚?”

  柳含烟俊面一红笑道:“姐姐看小弟该当何罚即该当何罚,小弟领罚就是。”

  仲孙双成见柳含烟窘态,掩口一笑道:“姐姐如说出来,你可不准赖皮啊?”

  柳含烟微笑点头道:“小弟不敢!”

  仲孙双成见计得售,一笑道:“姐姐罚你教我两手绝学,以便日后救寒梅妹妹和为一静师伯及幻慧姐姐报仇!”

  柳含烟不料俏姑娘有此一着,微微一愣随即微笑点头。

  仲孙玉一见一对壁人神态,乐得又是一阵震天大笑。

  刹时阴霾气氛一扫而空。

  华山之巅,幽谷之侧,顿时充满欢笑。

  但谁又能料到欢笑之后,隐藏着些什么?

  ▼第六章 白骨追魂

  赛华佗仲孙玉听柳含烟说三招不到卧将昔日海南二凶之一的冷面狼心活阎罗崔陵,打得招魂灯毁,负伤而逃。

  乍听之下,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的听觉有误,再一细问,一点不错,那昔年曾使白道武林群雄闻名丧胆,深感头痛的海南二凶之一,冷面狠心活阎罗崔陵,确实三招不到,便在眼前这位除了人长得玉树临风,其余看来毫不起眼的书生手下铩羽而逃。

  一阵惊喜之余,竟认为柳含烟能和成名多年、一身功力已臻化境的一代魔头——二魔一争长短。

  这赛华佗仲孙玉才智过人,胸罗万有

  一身武学已为现下武林一流高手不说,还有一身医术更是高明得天下无出其右,确有生死人而向白骨之妙术,救命极多,活人无算。不想这一次却是聪明一世,懵懂一时,被过分惊喜冲昏了头。

  他也不想想,二魔与海南昔年功力,虽然差不了多少,但是事隔多年,各人聪明才智不同,天赋各异,狠毒邪恶如二魔者,一生恶行擢发难数,树敌必多,目前虽慑于二魔声威,暂不敢登门寻仇,日后亦不必就此罢休,本身焉能不埋首深山苦练武功,以防仇人对自己采取报复手段?

  二魔虽然为害武林,恶行难数,但是却有一宗长处,不喜渔色,武林中到处都可听到二魔恶迹,但是绝听不到二魔玷污了谁家姑娘。所以这两个盖代魔头虽然年纪已近百岁,但至今犹为童身,童身真元未失,对练武之人来说,不失元阳,练武即可事半功倍,一日千里。

  那海南二凶却与二魔不同,除了烧杀劫掠,阴毒诡谲恶迹一如二魔外,更好渔色,故海南一带凡是稍有姿色的妇女,提起二凶来,莫不惧若鬼魅,恨之入骨,因为,二凶只要侦知谁家有姿色较佳的美女,不论是黄花闺女,出嫁妇人或是守节寡妇一概横加玷污蹂躏,二凶生具异禀,每日如无女人陪伴非发疯不可,更可恶的是二凶对这些妇女先奸后杀,然后将死者双乳割下,带回五指山生啖下酒。俗语说:“万恶淫为首”,也就因为如此,才招致宇内仙侠一尊只身亲赴海南,施展绝学震天神掌,十招不到,即将二凶击落五指山万丈深渊。

  不料这海南二凶命不该绝,不但未死,竟托身地幽帮卷土重来,虽然如此,但二凶身子久经酒色,已被淘空,一身功力亦已今不如昔,比起二魔相距何止千里,不然柳含烟虽有一身奇奥功力,也绝不会如此轻易就将崔陵击败。

  赛华佗仲孙玉这一轻许不要紧,日后险些将柳含烟一条小生命断送二魔手中,这是后话,容后再述。

  仲孙玉知道柳含烟身负绝世武学后,心中大定,当时便决定让自己爱女仲孙双成随柳含烟同下江湖,快意亲仇,但是父女相依为命计几寒暑,如今心头之肉一旦远离,进人江湖经历风险,仇人又是当世两大魔头,此去安危未可卜知,心中不免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一时竟舍不得爱女骤然离开。

  微微一叹对柳含烟道:“贤任既负旷世绝学,上哀牢找二魔报仇,倒是去得,老朽适才一再考虑,因神尼是老朽多年方外至交,寒梅侄女与成儿,又是形同姐妹,老朽父女自是不能置身事外,故拟先让成儿随贤侄同下江湖,共上哀牢,也好藉此让成儿历练一番,老朽留在华山料理琐事后,随后赶到,不知贤侄意下如何?”

  柳含烟闻言,颇感为难,暗忖:自己此次下山,所负任务既艰且巨,至今犹一事无成。且这次上哀牢寻仇,拯救梅妹妹,对手是功力通玄、阴险狠毒的一代魔头,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此去安危犹未可卜,假如带仲孙双成一同去,男女同行,诸多不便且不说,万一她要有三长两短,自己怎么向仲孙前辈交待……

  付思至此,星目一瞥仲孙双成,见她正满脸惊喜神色,美国充满希望注定自己,断然拒绝,心中又感不忍,而不拒绝又不行,一时左右为难,不好作答,急得俊面发红,颇感窘迫。

  仲孙玉一见他这等神态,心中了然,知道他别有苦衷,不便带着自己爱女同行。遂勉强一笑道:“贤侄不必为难,好在报仇不急于一两天,且在寒舍暂时屈驾两天,再作决定。”

  柳含烟听仲孙玉一语道破心事,俊面红上加红,窘态毕露,口中嗫嚅正要答话。

  一旁仲孙双成一见柳含烟不肯带她同下江湖,共上哀牢报仇,满怀希望如遇一盆冷水,全身如坠冰窟,满腔热情化为乌有,以为他轻视自己一身所学,幽怨目光一瞟柳含烟,嘤咛一声,掩面跑进后屋。

  柳含烟不料有此,心中一急,站起身子就要赶进去向仲孙双成解释一番。

  他身子才动,仲孙玉已伸手将他拦住,苦笑一声:“老朽仅此一女,平日娇纵过甚,致在贤侄面前贻笑大方,尚请贤侄见谅。”

  至此一顿,喟然一叹:“这丫头外柔内刚,气头儿上口功无益,贤侄不用理她,过一会儿准保无事。”

  一柳含烟一见仲孙玉伸手阻拦,又一听他这么一说,心中虽耿耿难释,但也不好再往里走,神色黯然归座,俯首默然不语。

  此时天色已晚,仲孙玉所居茅庐,地居幽谷之中,天黑得要比外面快一点,故而太阳衔西山,即感黑暗已至。

  落日黄昏晚霞射在山巅,为幽谷反映一片微红外,其余只能听到倦鸟归林。瞅瞅喳喳低掠而过,晚风过处,松涛阵阵,加上屋边长瀑及激流之声,已为这华山听松谷带来了夜的气氛,夜的寂静。

  茅屋内仲孙玉与柳含烟默然对坐,屋顶那颗大如鸡卵的夜明珠发出熠熠光辉,照得屋内恍如白昼。

  两人全神贯注沉思中,顷刻不知日已西斜。沉静中,屋外又是一群鸟雀低掠而过,嗽瞅鸣声传人仲孙玉耳中。他瞿然一惊,缓步踱至窗前,推窗一望,哑然失笑道:“贤侄你我只顾默然沉思,屋内有明珠照耀,光同白昼,却不知外面黄昏已至,想贤侄腹中已感饥饿,且请稍候,容老朽命成儿备上晚餐。”说完径自进人后屋而去。

  柳含烟心中百感纷至沓来,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此时听仲孙玉这么一说,腹中亦感饥肠辘辘,站起身子正要答谢,仲孙玉已步人后屋,哑然一笑,又复坐下。

  不到盏茶,仲孙玉父女自后屋走出。

  仲孙玉手执一把古铜酒壶面带微笑,适才面上黯然神色已一扫而空。

  仲孙双成却是螓首微垂,看不见面上表情,但从耳根直透红潮看,想这位绝代风华的姑娘定是羞极。

  一双柔荑托定一只鸟亮枣木大盘,盘中置放四小一大五样精美菜肴,随在仲孙玉身后,姗珊而来。

  柳含烟一见二人进来,慌忙站起身子急步前迎。

  仲孙玉一扬手中酒壶,哈哈一笑道:“累贤侄久等,想必已饥肠辘辘,山中无珍品,权以几样青果野味,加上老朽自酿‘万里飘香’一飨佳客。”一面说,一面举手肃容。

  柳含烟再三谢过后,三人分宾主落座。

  仲孙玉举杯微笑道:“山中无佳肴,几洋野味全系成儿下厨,亲手烹调,酒不足道,菜虽野味,贤侄最好手不停箸。”

  说完,目中神光一扫二人,哈哈一阵大笑,举杯一仰而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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