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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


  拜善道:「你問王爺。」

  關山月轉向了雍郡王,雍郡王沒等問便道:「小關,待會兒那位莽貝勒很可能會來找你!」

  關山月「哦」地一聲道:「是海貝勒?什麼事兒?」

  雍郡王笑了笑,道:「今早宮裏來的消息,皇上派在太子名下,保護『東宮』的那位御前帶刀侍衛魚殼,昨天晚上從郭府回去後,留了一封信走了……」

  關山月心裏一陣跳動,「哦」地一聲道:「王爺,他在信裏怎麼說?」

  雍郡王搖頭說道:「我只知道有這麼回事兒,信在老二手裏,內容怎麼樣我不知道,總而言之一句話,魚殼走了!」

  關山月的心揪了起來,本難怪,雍郡王不知道信的內容,除了「東宮」外,沒人知道那封信是怎麼寫的,他忙道:「走了?為什麼?」

  「為什麼?」雍郡王道:「好說,那要問你呀?」

  關山月道:「問我?我怎麼會知道?」

  雍郡王眨眨眼,笑道:「跟我裝糊塗?你不知道誰知道?昨天晚上跟他最後見面的是你,那位莽貝勒找你,該不會沒有理由!」

  關山月的心又一緊,他道:「海貝勒人呢?」

  雍郡王道:「我聽說他往郭家去了,想必他要先問問郭玉龍,然後等從郭府出來後,再來『侍衛營』找你,他還挺有心眼兒的,你跟郭玉龍假如事先沒商量好,經他這個別一問,恐怕就會對不到一塊兒了!」

  關山月眉鋒一皺道:「不錯,王爺,這可真要命……」

  雍郡王笑道:「那麼,你把經過告訴我,我給你出個主意!」

  關山月道:「當然要告訴您,一句話,跟對付甘鳳池一樣,我把他逼走了!」

  雍郡王「哦」地一聲道:「那敢情好,他為什麼指名要見你?」

  關山月搖了搖頭,道:「王爺,這種事無論在武林,或者在官家,似乎都永遠免不了,盛名之累,他不服,不但拿三件大案考我難我,而且還逼我離開您,離開『北京』!」

  雍郡王笑道:「這倒好,他竟然敢反過來捋虎鬚,老虎不發威,他把人當病貓,小關,結果他吃了苦果?」

  關山月點了點頭,道:「很輕,很便宜,我只斷了他的右腕!」

  雍郡王哈哈大笑,歡愉之情溢於言表,道:「我的天爺,這還叫輕,還叫便宜?小關,你的心腸太狠了些,令我不忍。」

  貓哭耗子假慈悲,關山月還能不知道他,笑了笑,沒說話!

  雍郡王笑聲斂住,凝目說道:「小關,你認為他就這樣走了麼?」

  「王爺!」關山月道:「事實上他走的消息是您聽來的,我根本不知道!」

  雍郡王搖頭說道:「只斷一隻手就走了,未免過於怯懦……」

  關山月截口說道:「假如再有一句下次碰上便要命的話,那就算不得過於怯懦了!」

  雍郡王道:「你對他說過這句話?」

  關山月淡然說道:「各為其主,還有什麼好客氣的?」

  雍郡王道:「魚殼也是成了名的武林高手,而且在江湖上不可一世,他會那麼怕你麼?假如他往『東宮』一躲……」

  關山月截口笑道:「王爺,一個人能在三招之中斷敵一腕,其嚇人的程度,是可想而知的,他若往『東宮』一躲,固然我拿他沒辦法,可是今後他能永不出『東宮』麼?就算能,二阿哥願意容這麼一個怯懦的人?還會重用他麼?那自然不如自己走來得光采!」

  雍郡王滿意地笑了,他道:「郭玉龍在旁邊兒?」

  關山月道:「王爺,他是主人!」

  雍郡王道:「那麼,他一直坐山觀虎鬥?」

  關山月笑了笑,道:「王爺該知道,郭玉龍一直是中立的,再說,我的所學只比魚殼強,不比魚殼弱!」

  這話雍郡王懂,他笑道:「好了,我明白了,我如今教你個法子,在沒跟郭玉龍碰面之前,給海善來個避而不見……」

  關山月道:「王爺,你讓我避到哪兒去?」

  雍郡王道:「偌大一座『北京城』,你還怕沒地方躲?這不過是暫時的,等你見著郭玉龍編好了詞後,就可以大模大樣,理直氣壯地見他了!」

  關山月道:「您的意思是讓我如今就去郭家?」

  雍郡王搖頭說道:「不,我另有差事給你,我要你馬上到傅家去一趟!」

  關山月一怔,道:「去傅家,幹什麼。」

  雍郡王道:「快過年了,昨天你走後,他『神力侯府』的總管送年禮來了,所以今天我要你去回個禮!」

  關山月雙眉一揚,道:「傅侯好大的架子!」

  雍郡王淡淡一笑,道:「所以我也要擺上一擺!」

  關山月道:「王爺,您考慮過沒有,我這『侍衛營』的領班替您……」

  雍郡王一笑道:「我已不止三思,考慮了好久了,怕什麼,你是我胤禎的人,這已是公開的秘密,索性把它抖開了,看看咱們誰的臉上有光采,也好讓他們瞧瞧我胤禎的人!」

  關山月道:「既然您這麼決定,我只好去一趟了,現在就去?」

  雍郡王道:「你想等海善?」

  關山月笑了,道:「我認為越快越好,最好從後門出去!」

  雍郡王跟拜善都笑了,拜善道:「老弟就是這麼一個灑脫風趣的人!」

  關山月笑了笑,望著雍郡王道:「王爺,您呢?」

  「我!」雍郡王笑了笑,道:「老二病了,我得跟福晉進宮看看他去,怎麼說他是我的二哥,你說是不?真是,大年下的……」

  關山月「哦」地一聲道:「王爺,二阿哥是什麼病?」

  雍郡王笑了笑,道:「我不知道,消息是老大告訴我的,那得問他!」

  關山月明白了,他立轉話鋒,道:「王爺,我是不是得先到府裏去拿禮?」

  雍郡王道:「怎麼?去不得麼?還是懶?」

  關山月笑了,他笑著站了起來,道:「王爺,我走了!」

  「別,閣下!」雍郡王抬手說道:「就知道你怕繞這個圈兒,拐這個彎兒,我也怕累著你,禮物我自己帶來了,在大門那兒,你拿了直接就去吧,瞧,我想得周到麼?夠意思麼?」

  關山月微微一笑,道:「王爺,我會永遠記住的!」

  施了一禮,又向拜善欠了個身,轉身出門而去!

  不因雍郡王在座而輕視了他,拜善受了這一禮,很高興,可是他嘴裏卻說:「您瞧,王爺,他就是這麼多禮,自己人嘛……」

  雍郡王笑著說道:「這叫做禮多人不怪!」

  接下來,是兩個人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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