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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八


  魚殼笑道:「那麼關領班怎麼不知道?我是聽婁四說的,婁四在供詞裏還說關領班就是住在金老兒開設的客棧裏!」

  關山月一驚,笑問道:「大人,卑職住在姓金的開設的客棧裏?」

  魚殼搖頭笑道:「我是指關領班剛來『北京』的時候,自然不是如今,如今關領班是堂堂的『侍衛營』領班,怎會住在客棧裏?」

  關山月淡然一笑,道:「大人,這是婁四的口供?」

  魚殼微一點頭,道:「不錯,關領班以為怎麼樣?」

  關山月道:「大人既然說這是婁四的口供,卑職不敢置疑,不過卑職要請教,大人認為這話可靠麼?」

  魚殼微微一笑,道:「婁四的供詞,牽涉到關領班的部分是否可靠,我認為關領班自己比誰都清楚,關領班認為這話對麼?」

  關山月點頭說道:「不錯,大人,卑職有沒有住過那家客棧,的確只有卑職最清楚,不過,卑職敢請大人慎重,婁四既是二阿哥的人,他當然可能這麼說!」

  魚殼笑道:「這麼說有什麼不對?住過金老兒開設的客棧有什麼了不起?難道也犯著大清皇律?不至於吧?」

  關山月淡淡說道:「大人,事實上姓金的涉有救昭仁、刺親貴、擄格格的重嫌,卑職不願沾上一點邊兒。」

  魚殼點頭說道:「沾是誰也不願沾,只是有時候一旦沾上,洗刷也洗刷不掉,據婁四說,他還可以找到兩個證人來證明關領班確曾住過那家客棧!」

  關山月心裏明白那兩個證人是誰,但是他不得不問:「大人,婁四所謂的那兩個證人是誰?」

  魚殼道:「聽說是,九門提督轄下『查緝營』的!」

  關山月「哦」地一聲笑道:「原來是……卑職想起來了,卑職得罪過『九門提督』大少!」

  龜殼凝目笑問道:「關領班是說他們栽贓害人,以圖報復!」

  關山月道:「這話卑職不敢說,只請大人明鑒。」

  魚殼笑道:「客氣!客氣!關領班,金老兒化名金一貫,在京畿重地開客棧,居心叵測,他那好兒子金飛精通水性,恰好在案發的第二天清晨帶著幾個女人匆忙離去……」

  關山月道:「大人,幹這一行幹膩了,攜眷……」

  魚殼笑道:「他膩的時候不嫌太巧了麼?早不膩,晚不膩,為什麼偏偏在這節骨眼兒上膩?至於攜眷……關領班,我知道金老兒的老伴兒早死了,他那好兒子還沒有娶妻,何來女眷。」

  關山月道:「這麼說,大人是確認姓金的父子涉嫌了?」

  魚殼道:「關領班還沒有說,我判斷得正確不正確。」

  關山月道:「大人江湖奇人,眼光自有獨到之處,卑職焉敢多嘴?」

  魚殼哈哈笑道:「這麼說,關領班,認為我判斷得很正確了?」

  關山月道:「那在大人而不在卑職!」

  魚殼微微一笑,道:「我這個人對自己的眼光,向來有自信!」

  關山月道:「那麼大人就該稟報二阿哥,曉喻天下……」

  「曉喻天下!」魚殼搖頭笑道:「勞師動眾,那太麻煩了,那太麻煩了,只有一個魚殼,再加上一個江南八俠裏的白泰官,我認為已綽綽有餘了!」

  關山月道:「不錯,水裏他難敵大人,陸上他難敵白泰官,大人只一駕返江南,定然是手到擒來。」

  魚殼笑道:「關領班,事實上我還真有這把握。」

  關山月道:「那是最好不過,這麼一來,不但可追回昭仁,救返海珠格格,便是那刺殺親貴的兇手,也可以……」

  魚殼搖了搖頭,道:「關領班,其實這都在次要!」

  關山月「哦」地一聲道:「這都在次要?」

  魚殼點頭說道:「是的,關領班,這都在次要!」

  關領班道:「那麼,大人,什麼才是首要?」

  魚殼笑了笑,道:「有道是射人先射馬,擒賊要擒王,斬草嘛,務要除根,這才是首要,關領班懂麼?」

  關山月如今又不由震驚了,平靜地道:「卑職愚昧……」

  魚殼道:「關領班忒謙,我的意思是說,金家父子只是微不足道的從犯,要拿嘛,就該連主犯一起拿!」

  關山月「哦」地一聲道:「大人是說這幾件案子裏,還有主犯?」

  「不錯!」魚殼點頭說道:「很多跡象證明,這案子裏還有個高明的主犯。」

  關山月道:「卑職記得大人說,這案子是一個人幹的。」

  魚殼笑道:「關領班,主犯策劃指揮,從犯行事動手,甚至於還分頭行事,一個刺親貴,一個救昭仁,再合力在西山擄去海珠格格,這跟一個人幹的有什麼兩樣?」

  關山月淡淡一笑,道:「大人令人嘆服。」

  這該是句真心話,魚殼的確經驗老到,的確高明。

  魚殼仰天一個哈哈,道:「誇獎了,其實,關領班,我有九成九把握知道那主犯是誰,他掩飾得極其高明,仍大膽地留在『北京』,可惜他沒能瞞過我魚殼這雙老眼!」

  關山月「哦」地一聲道:「大人已知道那主犯是誰了?」

  魚殼點頭說道:「不錯,我已經知道他是誰了?」

  關山月不由心頭猛震,但仍裝得若無其事的道:「他如今仍在『北京』?」

  魚殼點了點頭,道:「他大膽得令人嘆服,不過,以我看他該有什麼別的意圖,而且這意圖比救昭仁還要大……」

  關山月忍不住心頭一震,道:「大人,何以見得?」

  魚殼瞟了他一眼,笑道:「不然他絕不會繼續留在『北京』!」

  關山月道:「以大人看,他那比救昭仁還要大的意圖是……」

  魚殼搖頭笑道:「不敢說!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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